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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辣手摧夫记(119)+番外

许适容听他此时竟还这般油嘴滑舌的,虽仍是有些恸,只瞧他还有精气神说这些,心中这才稍稍定了些下来。早有回过神来的人一拥而上,小心翼翼地抬了杨焕,平放到了马车上。

杨焕方才被抬着时,又牵到了伤处,待放了下来,已是呲牙裂嘴,痛得额头连冷汗都一颗颗冒了出来。只看见许适容陪在自己身侧,两眼仍是汪汪的,怕加重她忧心,只强忍着不作声。

许适容眼见他腿被这般重物从高处压了,虽是躲闪过,只想必也已是断了骨的,痛得钻心了。从前连个头疼脑热的也会叫上半日的人,此时却是一声不吭,晓得他怕自己担忧,急忙脱下了毛氅,盖到了他身上,又将他头轻轻枕在了自己腿上,这才握着他手垂泪道:“你若是痛,就叫出声来,兴许那痛就缓些了。”

杨焕见她竟叫自己枕了她腿,又不住掉泪的,从前哪曾有过这般的厚待,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怜惜的,一下竟觉着今日这痛亦是值了,又往里蹭了下她腿靠着,这才强忍着痛意,笑嘻嘻道:“你若都这般对我,我便是死了也甘心了。”

许适容握了他手,也不答话,只大声催促那车夫快些,一路赶着回了县衙,惊起了全衙的人,七手八脚地抬着进去了屋子里,又早有跟着护送回来的去请了跌打郎中,一通忙乱过后,直到天色拂晓,这才俱是安妥了下来。

许适容打发了陪着伺候了半夜的小雀青玉几个都去休息了,自己这才坐在c黄榻边上,怔怔望着折腾了半夜,好不容易才喝了药入睡的杨焕。想起之前那郎中一番正骨后,敷了他家祖传的续骨膏,又用桃木夹住了,说小心静养几月便好,不会不良于行,这才稍稍有些放心。只恨此时条件有限,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只盼着那郎中的话当真,往后切莫留下后遗之症了。此时见他眉头蹙起,便是睡着了,那表情也是有些痛楚,知这回是真痛得狠了,只怕这痛还要延续几日,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许适容一直陪着待他醒了,亲手服侍着喂着吃了饭,喝了药,又拿个帕子细细给他擦嘴。杨焕见她眼眶微陷,知她从昨夜起便一直守在自己c黄前未曾合眼,有些心痛,催着她去歇息。

许适容见他精神似是有些恢复了,这才稍稍放了心,自己确实也觉着有些累了,又听边上小雀说会守着伺候,这才另去了个屋子眯了下眼。起身已数了晌午了。这一天剩下的时辰却是忙得像个陀螺。先是木县丞一干人来了要探望,被她拦住了。众人亦是知道杨知县伤后嫌扰,问了下伤情,又叫转告,说是昨夜海塘出事原因已查明,一是因了因了土层尚未干结透便淋了几日大雨,又恰逢连日潮高泡浸,土体含水过饱,二是坝体合龙位置的基脚处,前些日子里筑基时淤泥尚未彻底挑尽,基脚不实所致,如今潮线下退,已是着手修复了,往后工事中也必定愈加注意,叫杨知县安心养伤云云。许适容道谢了刚送出,那泥鳅娘和几个妇人扯了自家的小子,手上抓了老母鸡也数来了,说要给杨大人赔罪。许适容急忙劝住了,道是孩童无心之过,叫不必挂怀,夺不过她几个,最后只得留下了那几只鸡。只过后却是叫了人往他们家中各自送了些米面,又叫小蝶去了响儿家中,送去了些银钱,叫她安心在家照顾她爹。如此一直忙到了天黑,这才缓了口气下来。接下来的几日里,不时有听闻杨知县受伤的百姓络绎过来,你送串鱼,我提块ròu的,都不过是悄悄放在县衙门口便离去了。

入夜,屋子里烧着旺旺的暖炉,许适容坐在杨焕身边的塌上,一边替他轻轻揉捶着另条没受伤的腿,一边说着这两日里众多百姓对他的关切之举。杨焕双手枕着头,看着她一双柔荑在自己身上轻轻揉捏,小意服侍的模样,心中怡然自得。

许适容见他昨夜里睡得安生了些,没再像前几夜那样痛得整夜难眠了,心中也是欢喜。此时待听得他嚷了一声躺了几日浑身有些酸胀,不用他说便是给他按捏了起来。

杨焕盯着她看了一会,怕她手酸吃力,便叫停了。见她只是一笑,那手仍在动,一下拉住她手便拽到了自己身边,按她躺了下去。

许适容轻轻敲了下他胸膛,轻笑道:“没个轻重的。万一不小心压了你腿,晚上又痛得睡不好觉了。”

杨焕握了她一双手,揉捏了下,只觉柔若无骨,鼻端里隐隐又闻到她方才沐浴过后的花皂清香,心念一动,搂住了叹道:“只怕当真是要睡不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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