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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卷(重生)(180)

“其在松江任县令期间,便曾以十敌百数番击退匪患,最后彻底瓦解松江一带最大的马匪帮子,当年可谓大安一桩奇谈。我曾有幸在其回京后与交谈,问起过此事,他倒直白,说这功劳他只能领一半,另一半归功于他的老师。”沈浩初说着笑望秦婠,像说故事般说起这些事儿,“说起他的老师,倒有不少传闻。他的老师也是他的挚友,年纪比他还小五岁,文韬武略样样皆通,来历出身皆不明,是个隐者,人称云阙先生。”

“比他小五岁也能做他老师呀?”秦婠大奇,扳出指头算了算,“小五岁,那岂不是同我一样大?”

人比人,气死人。

“是啊,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惜无意出仕。”沈浩初揉揉她的头,道,“别说这些了,段谦与四妹妹之事,你若有心尽力便是,也不可强求,但是钱家的亲事,肯定是不能结的。”

“我晓得了。”秦婠回他个明白的眼神,转身出了次间。

沈芳华还忐忑不安地坐在原处,见他二人出来忙站起。秦婠便拉她到身边细细问她,只将沈浩初所言之事换种方式逐一告诉于沈芳华,她听后并未当即决定,沉吟半晌方才坚定点头。

“也罢,你的心意我已经知晓。薛公子之事我尽力而为,但这事还得你母亲说得算,我不能越俎代庖,不过钱家的亲事你可放心,我与你哥哥都不会坐视不理,纳吉到纳征还要段时日,这婚事还没全定,你且安心回去等我消息。”

秦婠郑重点头,又安抚她两句,才将沈芳华送走。

“你身体还没大安,又要操心这些事……”沈浩初见她说了半天话已然疲倦,不由叹道。

“不操心,钱家那事我安排好了。”秦婠说着扑到他肩头,眨巴着眼睛道,“大后日就是元宵节,你带我们去逛花灯好不好?”

“安排好了?”沈浩初扬眉。

秦婠附耳一语,沈浩初慢慢扬了唇。

“你啊……玩心还那么重。”他戳着她的额头道,“若你身体无恙,我就带你们出去,若你身体没有好转,就歇了这心思。”

“放心,肯定会好。”秦婠眉眼一弯,一点不见昨日病怏怏的神情。

“这两日你尽管歇着,什么事都别管。府务老太太已亲自接手打理,肃清之事交给我,你好生养病。”沈浩初叮嘱道。

秦婠摸了颗核桃拿铜钳“啪”地钳开,递了一半给他。沈浩初接下后将核桃肉剥出,又剔去涩口外衣,复递于她。

她眉开眼笑地接下。

“秦婠,你有没事瞒着我?”

他漫不经心问道。

她手一顿,摇头:“没有。”

————

午饭过后奉嫂将煎好的药送来,秦婠唉声叹气地喝完药,药效上来她晕晕沉沉地被沈浩初抱到床上哄睡,还是在沈浩初的屋里。

见她睡下,沈浩初转头就把谢皎叫到外头单独见面。

“这段时间夫人在做什么?可有什么事瞒着我?”

谢皎背靠斗橱,挑眼看他:“侯爷怎不亲自问夫人?”

“既然是瞒着本侯的事,问她又有何用?”沈浩初扣了扣碗盖,抿下口茶。

“她既然要瞒你,又怎会让我知道?”谢皎反问他。

她是他借来给秦婠用的人,秦婠又不傻,若有心瞒他,真会让她知晓。

“你就没有发现?”

“我只知道她打发蝉枝悄悄地在查些事,至于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谢皎淡道。

“从何时开始的?”他又问。

“正月初四。”

沈浩初目光一沉。初四,正是她从秦府回来,她见过何寄之后。

————

秦婠一觉实沉睡至夜晚,出了身大汗,身体松快不少,却将沈浩初的被褥都沾湿,她怪不好意思地叫人进来换褥子。

换过身干爽衣裳,她精神十足地走到沈浩初身边,探头瞧他在看什么。沈浩初正看清远的地方志,见她探头探脑的,索性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大掌一扣,就将人抱在膝上。

“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偷偷摸摸作啥?”他的唇在她耳旁蹭着。

秦婠躲开,红了脸:“我没有偷偷摸摸,你放开我。”

“秦婠,我有话问你。”他放下书,低头望着她道。

“什么话?”她问他。

“你对何寄,到底有什么想法?”

听他提到何寄,她也来了谈话的劲头:“没想法呀,我就拿他当哥哥。其实我是孪生子,原该有个胞兄,可惜在父亲上任途中被西北盗匪劫走,从此下落不明。我到掖城之后认识了何寄,从小到大我都跟在他屁/股后面,他带着着我玩,陪我做坏事,还救过我。他去学艺那几年,年年都会回来看我,给我讲外面的故事,给我带各种土仪,我特别崇拜他,觉得如果我有哥哥,应该就是他这样。所以……你能别老介意他吗?你们到底有什么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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