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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卷(重生)(181)

“你很在乎他?”沈浩初抚着她背上的长发,以指腹一丝丝搓过。

“我将他视同兄长,怎会不在乎?你也有兄弟姊妹,你在乎他们吗?”她反问他,又自言自语道,“我家里没有兄弟,从前在掖城时常被人欺负,只有何寄哥哥站出来护着我。虽然他不是我的血亲,可我觉得他就是我哥哥。”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不在了,可会难过?”沈浩初小心翼翼问她。

秦婠的笑忽然凝固。

这一世予她最大的幸福,大概就是父母尚在,亲友仍存。她没有忘记上一世何寄死的时候自己有多难过。他在她的世界里存在了十多年,给出的岂止是普通交情,还有一段早就逾越血缘的亲情。

沈浩初这个问题,她的答案不是预测而是事实。

“我知道了,你别多想。”沈浩初叹口气,揉揉她的头将人抱起。

“你要做什么?”秦婠很快抛开杂念问他。

“送你回屋歇息。”

“我不回屋。”她见他往自己寝间走,埋头道。

“那你要去哪?”沈浩初问道。

秦婠指指床,脸埋得紧。

那是他的床。

“嗯?”他疑惑。

“我不管,我要在这睡。都要走了,你多哄哄我。”

她很霸道,也很羞涩。

作者有话要说:嗯,出来个新人物……是你们爱的吧……

第72章 元宵快乐

秦婠睡得很快。

两人歪在床上,一个很老实在睡,一个很老实在哄。沈浩初从前哄过他侄子睡觉,在侄子还没认事的时候,秦婠比他侄子好哄多了,不哭不闹也不蹬被子。

丝被拉到下巴,她用水汪汪的眼看他,他只说一句“闭上眼”,她就真的闭上眼。

沈浩初的不老实,都藏在秦婠闭起的眼眸外边。没了她的目光,他才敢放肆地打量她,在脑中想一些让自己脸红却充满期待的画面,手还是老实的,有一下没一下拍着被。

说好的哄,就真的是哄,半点偷功减料都没有。

秦婠心说这人怎么能这么实诚,在心里撅了一万次嘴,最后睡着。

————

听她发出绵长匀净的呼吸,沈浩初才收起略酸的手。凑到她额头上轻吻一口,他意犹未尽,挣扎片刻终于顺从心灵的冲动,往她唇间蜻蜓点水啄了啄,总算起身。

他夜里约了人,再不走就晚了。

早春的夜晚不输冬日,刺骨寒风让人眷念暖烛温语,纵是沈浩初筋骨强健不惧寒冷,也不禁拢紧衣襟,加快脚步。不过盏茶时间,他已到侯府外的一间小宅里,宅中豆灯微亮,窗纱印出模糊人影。他约的人比他先到了。

门响两声,他闪进屋里后将门掩实,豆灯晃动,倚在桌上看书的人眼睛发涩,便将书往袖里收起。

“你找我出来有何事?”何寄问道。

他带了瓶酒与两只小盅过来,缓缓斟满。浑浊酒液在微弱的烛火下看不见底,沈浩初拈起一饮而尽,道了声“多谢”坐下。冷酒入喉烧人,稍去寒意。

“马迟迟已经见过杨守心三次,该漏的口风都漏了,他还是没有动静。”何寄也随之饮下杯酒。如果没有这一世错乱,他觉得他们也许可以成为朋友。他身上有他没有的东西,冷静、理智。

“我知道,不是为了这个叫你出来。”沈浩初给自己斟满酒。

“那我们之间还有何可说的?”何寄蹙了眉。

“你是不是见过秦婠?和她说了什么?”他压低的嗓音沉厚。

何寄笑了一声:“别用质问的语气与我说话,我说没有,你信吗?”

“何寄,你是不是对她动了情?”沈浩初并不追求答案,有时语言不如神情真实。

何寄把玩着手中酒盅,眉间有几分过去的不驯:“是又如何?难道你没动情?你是‘何寄’吧?你不也早就对她动情,这辈子你得偿所愿拥有她了,不过是借了我的壳。”

沈浩初忽然笑到肩颤:“我不是‘何寄’,这重生不是交换。”

小丫头的何寄哥哥,可能真的走了,像上辈子那样,没有奇迹,他留下的遗憾与感情,让眼前的人钻了空子,不过也许是老天想弥补秦婠,所以才用这种方式让“何寄哥哥”回来。

“那你是谁?”何寄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可笑之处。

“一个你想不到的人。”沈浩初不再豪饮,慢慢啜着,“要是她知道何寄不在了,恐怕会很难过,扮好你的何寄哥哥吧。”

“扮?我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谈何扮演?”何寄嘲笑道。

豆灯的火光在他脸上打下一重重阴影。

“要不,你把她还给我?”没有听到沈浩初的回答,何寄探过身去挑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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