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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只鸽子(34)

“游翊……游翊,真的不行……疼……”陶耿有点懵,伴随着剧烈痛楚的撞击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尾被凌迟的鱼,连呼吸都变得痛苦起来。

游翊从来没这么对待过他,他措手不及。泪水不受控制地溢满了眼眶,在他意识到以前迫不及待地顺着眼角滚落,在枕头上晕出了一摊小小的水渍。

“嗯……嗯……”呻yin不由自主带上哭腔,很快又被忍耐下去,陶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抬了抬腰,企图能找个最舒服的角度,好快点适应这种狂风暴雨一般的入侵。

游翊的动作慢了下来。

一只手伸到了过去,在陶耿眼角温柔摩挲,抹走些许湿意。陶耿眨眨眼,笑了笑,尽量放松地说:“没事儿。”

游翊突然狠狠地搂紧了他,在他耳边粗喘着,哑声说:“我爱你。”

陶耿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爱你。”游翊又重复了一次,喃喃的,听起来是那么绝望。

而于陶耿,却是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也爱你,游翊,从十二年前第一眼看见你就爱你了。”陶耿抓住游翊的手,哭得稀里哗啦的,觉得这一刻就算死也值得。

“别哭了,是我粗鲁了。”游翊不停地擦着陶耿的眼泪,心里疼得像刀割似的,下面小心翼翼地撤出,他温柔地搂着陶耿,让他翻了个身,重新和自己面对面。陶耿哭得鼻尖通红,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像被水洗过的夜空一样澄净清澈,虽然看起来可怜兮兮,却掩不住闪闪发光的喜悦和满足。

那个眼神,游翊想,他会一辈子都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还能一起走多远

十一月末,天气越来越凉了,还总下雨,主管看陶耿总被冻得悉悉索索擦鼻涕,看不过去了,放了他半天假勒令他去商场买衣服。

其实陶耿并不缺衣服,虽然自己在这边是没有多少装备,可他还有游翊的衣服可以蹭啊。这段时间总感冒,不过是因为晚上两个人兴起以后会有点疯。一忘了节制,就容易着凉。入冬以来家里的姜汤就没断过,可见做那事儿的时候保暖是多么重要。

到公司附近的百货商场随便挑了件羽绒服,又买了件厚毛衣,陶耿乘地铁回家,然后在楼下的信箱里拿到了一封邀请函。

是给游翊的,封面印着他们母校的LOGO,写着百年校庆。

落款是游翊他们院系,陶耿盯着那几个小字,突然特别邪门儿地想到,游翊收到了,那许颜应该也收到了吧?他们要一块儿去?

转念一想,他们现在每天连上班都一会儿呢,一起去个校庆算什么?没让自己继续乱想,陶耿把邀请函收好,然后上楼。

下班以后游翊回来,看到了邀请函,没说什么就随手搁到了一边,进厨房。

陶耿刚把菜洗好,两只手通红,放在嘴边呵气。

游翊看着他这个样子,觉得挺可爱,忍不住伸手把他的手拢到自己手心里捂着,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陶耿笑:“鱼头火锅,喜欢吗?”

“你做的都喜欢。”游翊顺势把人整个人搂进了怀里。

陶耿由着他抱了一会儿,动了动,说:“水开了。”

“一时半会儿又烧不干。”游翊瞥了眼被水和食材装得满满的锅,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搂的更紧了。

“煮太久不好吃……”陶耿嘴上是这么说,却没有推开他的意思,心里还有点暖暖的,最近游翊表现不错啊,谈恋爱就是要这样才对嘛。

“就是时间长一点儿才入味儿呢。”

“嘿嘿。”陶耿亲上游翊的嘴唇,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客厅有你的信。”

“嗯,看见了。”

“去吗?”

“你呢?”

“我没收到邀请函啊。”

“那就不去,又没什么意思。”

“就是,天这么冷,在家里窝着多好。”陶耿的脸和游翊的蹭了蹭,然后松开了手:“好了,糊锅了就真不好玩儿了,你不饿吗?”

“饿了。”

吃过饭,游翊洗碗,水很冷,可听着陶耿在客厅看着电视嘻嘻哈哈的笑声,他又觉得这不算什么。

过了会儿,电视的声音消失了,游翊正奇怪,就见陶耿磨磨蹭蹭地凑了过来,脸上讪讪的。

“怎么了?”游翊把最后一个碗晾到架子上,甩了甩手,陶耿立马讨好地靠近,学着他刚回家的时候那样,抓住了他的手给他捂着,还特别夸张地往手心里呵气。

“我没你这么娇弱。”游翊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问:“无事献殷勤,又做错什么事儿了,说吧。”

“我有事儿没事儿都对你这么殷勤好吧……”陶耿白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说:“那个……校庆的事儿……”

“嗯?”

“还是去吧……”

“为什么?”

“我刚接到梁至电话,说我们系也邀请我了,他非让我去……还有,程析也去,我得陪陪他……”

游翊淡淡地看着陶耿,不说话。

“嘿嘿,那正好咱俩一起去呗?反正周末也没事儿。”陶耿腆着脸,勾上他的手:“出去走走对身体好哈?”

“嗯,成。”游翊答应了,平静地越过陶耿往外走。

陶耿紧跟着他:“说定了?”

“说定了。”

“嘿嘿,就知道你最好,我去给程析回个电话。哎你赶紧洗澡吧,今天的电视节目特别无聊,我都关了。”

“哦。”

陶耿拨通程析号码的时候,游翊刚阖上了浴室的门,隔着门仍然可以隐约听见陶耿说话,却听不真切。

游翊把窗户往外推开了点,然后靠在窗边点燃一根烟。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这么假装无所谓多久,对陶耿的占有欲越来越强,已经逐渐超过了自己可以预见和控制的程度,想到陶耿和别人在一起那股黏糊劲儿,那些毫不避讳的肢体接触,大大咧咧的黄色笑话,还有他能看见或者看不见的一切……

都让他抓狂。

有很多个瞬间,他都想心平气和地问问陶耿,问在他心里程析到底是什么,他们有没有过除了友情以外的感情,国庆节他们俩独处了那么多天,有没有做过什么,以至于自己跟他打电话总是被匆匆挂断,回来以后也一反常态,在床上显得那么不情不愿……

问的着么?他和程析,如果真要发生什么,不是早就……

是啊,难道不是早就做过了么……那么多年,他们都形影不离,也都独身,那种自然流露的亲昵姿态,和旁人无法理解的默契……

还有梁至,为什么吵架冷战的时候,陶耿想的不是怎么和自己沟通和解,而是躲到梁至那里,一住就是两三天?梁至的房子地段那么好,会好几个月都租不出去吗?两次,两次陶耿在自己这里仓促离开,都是马上找到了梁至,并且安安稳稳地住了下来,一般的朋友,会这么随叫随到吗?

还是,他们根本就是睡在一起?

这些年,不管在没在一起,游翊都从来没有怀疑过陶耿对自己的感情,他清楚陶耿为他做的每一步退让和妥协,也知道陶耿对他的依赖和照顾都是发自内心,没有任何伪装。

可这种感情,是唯一的吗?没有自己,一定也会有别人,替代自己的位置,在每一个晚上,抱着他入睡吧?他在国外那段日子,不是也过得并不寂寞吗?

游翊知道自己是不应该计较这些,毕竟那一年是他亲手将陶耿推开,之后陶耿再和谁,做什么,跟自己都没有多大关系,只要陶耿现在是属于他的……

长长的烟灰终于扛不住地心引力而落下,游翊碾灭了那根一口都没抽的烟,关上窗。

他曾经以为自己是理智,甚至有点冷漠的人,不会因为谁而打破自己的风度,可是此刻,快绷不住要撕破脸皮的那一个人,竟然是自己。

这种感觉让游翊恐慌,他怕极了自己会再一次伤害陶耿。十年前的那一次决裂或许他有着自己的苦衷,可这一次,他真的不想再让陶耿伤心。

他舍不得。

即使陶耿和别人不明不白,他也舍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有多不确定

校庆这天,游翊开车回到了母校,旁边坐着陶耿,兴奋的,跟小学生秋游似的。

“穿这么招蜂引蝶,真让人怀疑你的目的。”

“啊?有吗?”陶耿低头审视自己,他承认今天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把新衣服都穿上了,可也只是普通而已,怎么看都跟招蜂引蝶拉不上关系吧。

游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黑色的风衣和牛仔裤,的确不是什么抢眼的打扮,风衣里依旧是蹭的游翊的毛衣,浅灰色,游翊穿了很多年,已经有点旧了,可陶耿穿在身上,愣是让它看起来很温暖的样子,让游翊几乎挪不开眼睛。

陶耿整个人都是温暖的。游翊想,而他,正越来越贪恋那份温暖。

在陶耿他们系的集合地把陶耿放下,游翊到停车坪去找位置停车。果不其然,陶耿刚下车就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几个女生立马跑过来把他围了个团团转,叽叽喳喳不知道都说些什么,陶耿笑眯眯地跟她们聊了几句,又被两三个男生拉走了,在大家的起哄下被一番围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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