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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观察笔记(209)

作者: 她与灯 阅读记录

邓瑛不知所措地看着杨婉,那一道目光令杨婉再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了,过于先进的文明,对邓瑛内心秩序的鞭挞。

她忙抱住无措的邓瑛。

“没事啊,我不是怪你去看那些东西。”

邓瑛低头看着靠在他肩头的杨婉,轻声认错,“对不起婉婉,我以后不看了。”

杨婉摇头“不是你的错,那本书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说,只有当你不再把自己当成罪人,你才能开开心心地对我做那样的事。”

邓瑛垂下头,“婉婉,我如今也是愿意的。”

“我现在不准,邓小瑛你一直都很聪明的,这会儿怎么这么憨呀。”

“好,婉婉,我不说了,你不要生气。”

他一边说一边抚着杨婉的脊背。

杨婉趴在邓瑛的肩膀上,轻声道:“我没有生气,你不准着急,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邓瑛轻轻地“嗯”了一声,“婉婉。”

“嗯?”

“你为什么……和宋司赞不一样呢。”

杨婉没有回答,捏住邓瑛的耳垂,轻声对他道:“来,你往下躺。”

第98章 江风寒露(五) 我们是一样的。……

邓瑛用手肘撑着床面,慢慢地躺下去。

杨婉轻声问他,“汗巾的结在哪儿。”

邓瑛一把摁住杨婉的手,“婉婉……”

杨婉抽出手轻轻地摸了摸邓瑛的脸,倾身上去吻了吻邓瑛的额头,“没事的。”

她说着已经摸到了汗巾的结头,但她没有立即挑开,低头温声道:“邓瑛,我其实不太知道你的感觉,可能你也不太愿意对我说,所以只能凭着我自己感觉试试看,如果你有难受的地方,你就让我停下来,好吗?”

邓瑛听完这句,半晌之后怔怔地点了点头。

她的手指温凉,有玉石触觉,

“放松邓瑛,不然你一会儿会难受的。”

“婉婉……”

“什么?”

“脏”

那个“脏”字,邓瑛只发出了第一个音节,便被杨婉捂住了嘴。

“邓瑛,‘性’就是这样的,每一个人都一样。那里一点都不z,它只是平时被衣冠保护,这会儿有些腼腆罢了。”

她说着笑了笑,“除去衣衫,我们是一样的。”

除去衣衫,他们是一样的。

邓瑛并不明白,这句话中包含着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的人文科研工作者对“X”本身和“人”本身的理解。杨婉也并不打算对邓瑛阐释这些用了六百多年才生长出来的观念。她弯曲手指,轻轻地捏住邓瑛那一点也不重要的地方的那一点点芽儿。那根芽儿,是因为当年受刑时他已经成年,刀匠出于人命考虑,而留给他的一点点余地。

郑月嘉在验身时护下了他,没让他去受刷茬的苦,于是经年之后,那里逐渐生出了一些余芽儿,在被杨婉触碰的时候,竟一丝丝的知觉。

杨婉看见了邓瑛逐渐发红的耳垂,这才确定她没做错。

关于和邓瑛这样的人做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的方法,史料写得都不清晰,清人笔记《浪迹丛谈》(真实史料)云:“阉人近女,每喜手抚口啮,紧张移时,至汗出即止。盖xy至此已FX净尽,亦变态也。”

所谓“手抚口啮,紧张移时,至汗出即止。”大概说的便是受过宫刑的人也会KG,只不过并不能像常人那样尽兴,发热出汗便已到了极处。但就像这本笔记的名字一样——《浪迹丛谈》,听起来就像是个不正经的书生胡诌出来供人猎奇的,一点都不严谨。

杨婉深恐自己被文字欺骗,反伤邓瑛。好在他看起来并不难受,身子甚至逐渐松弛下来。

她这才肯开口对邓瑛道:“你抬抬腰,我的手腕被勒住了。”

身下的人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却还是顺从她的意思抬起了腰。

杨婉将邓瑛的你们都懂的裤子褪至你们都懂的地方,绸料过滑,一下子便从膝上滑到了脚踝,他终于将身体完整地你们都懂地展示了了出来,这也是他受刑之后,第一次在另外一个人面前,面对自己的残躯。

当年刑室上的邓瑛,用二十几年的修养和心力去抗衡那一道羞辱的刑罚,内心虽有恐惧,却并不慌乱。而此时此刻,他脑子里乱得几乎一片空白,却不想要用一丝心力去压抑慌乱。他在这一阵慌乱之中分明感受到了那个你妹都懂的地方温热的感觉,这种感觉无关文人的修养和阉人的自觉,足以令他暂时忘掉自己是谁。

“邓瑛。”

“……”

“我想听你说话。”

“婉婉……”

他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叫杨婉的名字。

杨婉低头望着他,“邓瑛,我希望因为我,你能放过你自己。就算现在不行,以后也要放过自己,平静地活下去……邓瑛,我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