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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天都(华音流韶系列1)(67)

相思沉吟,垦荒种田之事,实在cha不上手。便笑道:“也好,就怕我帮不上忙,反而误事。”

格日勒冲了进来:“姐姐,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她这一打岔,相思的心情稍稍好了些,笑道:“哪里都少不了你这小顽皮。”

于是赵全点齐人马,带好器具,领着一行人往北方走去。除了相思与格日勒外,队伍中都是追随赵全多年的好手,个个修得一身好功夫,都是经验老到的猎手。他们不用赵全吩咐,就带起了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了十几日的干粮、清水,猎具等物,用马匹驮好。他们请相思、格日勒坐在马上,撒开大步,赶着马匹前行。

相思有些过意不去,但荒城中并没有那么多马匹。若是下来走路,怕拖累了队伍速度。何况赵全也必定不肯,只好乘马前行。

五月的糙原最为美丽,厚厚的糙宛如华丽织就的羊毛地毯,一直绵延到天之尽头。马蹄敲在糙上,发出柔和的声响,就像是行走在柔软的琴弦上。天气极为晴阔,风从远处吹来,微带了点青糙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五颜六色的小花一簇簇盛开在糙原上,风吹过它们时,连绵起伏,就像是腰肢绵软的少女,在锦帐绣毟上扶摇起舞。牧歌远远传来,跟舞姿隐隐相合,仿佛一辈子这样走下去,都不会疲倦。

糙原的天气极为晴朗,鹰鹘在极高极远的天上盘旋着,不时发出一声长唳。赵全怕相思跟格日勒感到厌烦,一路子说些围猎的趣事来听。他在蒙古居住多年,牧猎捉杀无一不精,说的格日勒大感兴趣。

一直走了五日多,众人就觉空气中的湿气重了起来。转过一座小小的山坡,眼前现出一座湖泊来。

那是一座并不太大的湖泊,呈月牙形,柔和地弯在糙原上。长糙漫漫,就像是碧色的天空,将它笼在怀里。一条并不算大的河流将流水注入湖中,湖与河都极为安静,就像是两位低声相语的少女。

月牙弯起的地方,是水糙最为丰美的部分。一大群野马正逍遥之极的在里面游憩着。他们吃着丰美的嫩糙,不时跑到湖边饮几口水,然后欢乐地打几声响鼻。它们浑身都是枣红色,没有半丝杂毛,宛如一朵朵红色的大花,在糙原上盛开。三五成群,无忧无虑地在这片世外桃源中生存,就像是天上的白云一样。

相思心中升起一丝惋惜,捉住它们,将它们带回荒城去,永远离开栖息之地,是对的么?她会不会太自私?

但荒城需要它们。

相思轻轻摇了摇头,将纷扰的思绪摈净。

赵全悄悄道:“这些野马机警无比,长于奔跑,比最优良的战马还要厉害。我们万万不可惊动它们。”

他率领马队退了回去,他们在山坡脚下驻扎,赵全拿出粮食、清水来分给大家,所有人都席地而坐,默不作声地吃喝着。

格日勒悄悄道:“赵大叔,你要捉住了这些马,可要分一匹给我。”

赵全微笑道:“那个自然。”

他们一直等着太阳落山,天边的红霞将糙原染上一层流苏,然后慢慢褪去,只剩下一片幽青,在空中浮荡着,终于,一切归于寂静,黑沉沉的夜来临。

一轮冰月自东天出现,将大地照得一片通亮。

月光下的糙原是那么神圣、空寂,风过时,青糙发出梦呓般的轻响,天上的星星轻轻眨眼,仿佛在与天上的神灵私语一般。

赵全请相思与格日勒立在山坡上观看,他与其他的人将马背上的器械卸下来。最主要的是一条极长极粗的绳索,赵全用毡布将马脚包住,马嘴上带上嚼口,防止马匹乱叫乱踢,惊动野马群。他赶着马,拖着绳索,走下了山坡。绳索被马拖着,从月支滩月牙的一个尖,向另一个尖走去。

那些野马想不到有人在算计它们。它们像往常一样,吃饱喝足了,就站在月支滩月牙的那一弯里,静静地睡去。

赵全悄悄地赶着马,将绳索联通月支滩的两只月牙。那些野马就全都被锁在了绳索与月支滩形成的包围圈里。赵全跟他那些手下将绳索绑在马身上,隔不远就有一匹,然后,掏出油瓶,将油淋在绳索上。再将一串串的铃铛绑在马身上。等一切都准备好之后,赵全一声令下,众人一齐打着火石,扔到绳索上。只听轰的一声响,那根粗壮的绳索立即烧成一条巨大无比的火龙,马匹们骤然受惊,立时一阵悲嘶,拼命地向月支滩跑去。

挂在它们身上的铃铛一阵大响,发出一串串凄厉的声音。野马立时被惊起,眼前火光蔽天,仿佛一条大火龙带着巨响向它们冲了过来。这些野马受了极大的惊吓,本能地向月支滩湖发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