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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我们(115)

我和简单绞尽脑汁都没想明白这个“不错嘛”到底是啥意思,但是上学期期末张平和β家长的一番密探,彻底改变了β在家中腹背受敌的生存状态,所以即使张平说的是“大错特错”,β也能甘之如饴地卯足了劲儿投入训练。

文潇潇对这项运动也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热情,一个星期内被砸废掉两副眼镜也在所不惜。

而我的热情也许和她一样,都来自于余淮。

女排训练的时候常常会找一群男生作为对手陪练,余淮就是陪练主力,跟我们一对一练习接发球。

可惜只要对手是他,我和文潇潇就接不到球。

废话,是你,你不紧张吗!

余淮对文潇潇是很温柔的:“慢慢来”“别着急”“根据球的轨迹预测落点”“不用总把手摆成接一传的姿势,这样会减慢移动速度的”……反正指导得像模像样。

至于“你是猪吗”“老师选你是让你当肉盾吗”“你是樱木花道传人吗?怎么净是拿脸接球”“喂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哪个班派你来我们这里当卧底的”……这些都是冲我来的。

我气得牙痒痒,央求我爸给我买了个上面长着小绒毛的高档软式排球,每天都花半个小时的时间对着大楼外墙练垫球。

手腕内一开始有密集的紫红色出血点,渐渐地也都消失了。

这股咬牙切齿的狠劲儿让我进步神速。渐渐地,我可以对着墙面用适中的力度来控制球的运行轨迹,连续不间断地垫球几十次。

这种进步比上学期死啃指数对数函数的硬骨头还要令人满足和兴奋。

我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像是再次重新认识了身体里的耿耿。

这感觉真好。

可面对余淮的时候,我的水平依然烂的出奇。

我不是个漂亮姑娘,可面对喜欢的男生的时候,还是很在意姿态,所以不肯大力奔跑救球,因为怕发力时面目狰狞;准备姿势重心不够下移,因为觉得那个撅屁股弯腰的样子像大猩猩……

如果对面的陪练是别的男生,比如徐延亮什么的,我就能发挥出比β她们都出色的水平。余淮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也觉得奇怪,上课的时候就会揪我半长不短的头发,问我到底为什么。

哎,这让我这么说的出口呢。你个大傻冒儿。

可惜女排比赛我们只赢了第一场,进入十强赛之后,就被二班女排打得落花流水了。

高中业余女排联赛的水平也就这样,二传和扣球这种配合绝杀就甭想了,一多半得分跟发球有关。二班有几个女战神,发球时力道那叫一个大,文潇潇的眼镜刚开场就被轰飞了,饶是我面孔坚毅,甩脸接过一次球后也流鼻血不止。

我们很快就输了。

值得欣慰的是二班后来得了冠军,所以我们也算是被荣誉亚军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我下场后,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半天,止不住血,不敢抬头。周围围了一群人都在七嘴八舌地关心我,我听到了徐延亮的声音,还有韩叙和朱瑶,刚下场的文潇潇也在旁边怒吼二班缺德(估计是眼镜被打飞了,人格也突变了);还在场上负隅顽抗的简单和β则毫无顾忌地大喊:“耿耿,你等着姐们儿给你报仇,血债血偿!”

我感动的不行,越想哭,鼻血越澎湃。

也不知道是谁忽然揪起我的领子,提着我就往教学楼跑。我捂着鼻子,血一滴滴地把白T恤都染红了,懵懂地转过头去看拉着我奔跑的人。

是余淮,果然是余淮,拉着我的胳膊,怒气冲冲地往教学楼里跑。

哎,怎么说呢,模拟练习时忸怩维护的形象,在这个血崩的瞬间,全毁了。

“你等着,我非揍死林杨不可。他陪练出来的这些女生都他妈是变性人吧,肌肉块儿都比我大,敢砸老子的人,我看他是活腻了。”

老子的人。

其实我知道,“老子的人”是“老子辛苦训练出来的人”的简称。

可就是控制不住因为这四个字红了眼眶。

就让我误会一次吧。

余淮和我加起来一共四只手,都在忙着往我的脑门儿上拍水。哗哗的水声将玻璃门外喧闹的操场和赛况都冲得很远。

“好了好了,不流血了,”他掏出一包“心相印”递给我,“堵上吧。”

我掏出一张撕开,卷起来塞进鼻孔,然后用剩下的纸抹干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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