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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我们(116)

恤算是毁了,也没办法。

他盯着我,忽然笑了。

“怎么了?”

我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肯定很滑稽,胸前是刺眼的血迹,刘海儿都被打湿了,全部掀上去,露出大脑门儿,脸上可能还有没擦干净的灰尘,一定很可笑。

余淮摇摇头,说:“我忽然觉得,你要是留长发,可能会更好看的。”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就在我呆呆地思考这句话的傻乎乎,忽然听见耳边“咔嚓”一声。

“你干吗?你为什么拿着我的相机?”我伸手就去抢。

余淮没有躲开,任由我抢过去。

最新的照片除了他刚刚照的那张惨不忍睹的重伤痴呆患者以外,还有连续二十几张,都是我。

和β、简单等人抱在一起庆祝的我,接一传时咬着牙、脸都皱成一团的我,发球得分后跳起来大笑的我……

虽然没我照的好。

却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我。

我抱着相机,有水渍一滴滴地滴在屏幕上。我不知道是我发梢上的水,还是眼睛里的水。

“你有毛病啊,是不是砸傻了?”

余淮伸手过来拍我的脑袋,我偏头躲开,抱着相机撒腿就跑。

回过头,还能看到那个惊诧的少年,站在一排水龙头前,被阳光渲染得无比温柔。

我不能让你看到啊,余淮,我哭起来太丑了。

第四十六章 老子的人(NO.252-NO.258)

五月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今天。

又快到六月了。

去年的六月二十二日是我们全市中考的日子。

地理老师教过我们的,六月二十二日,近日点,北半球夏季白天最长。

天光就像一条开头向下的抛物线,正在一点一点地,朝着那个最顶点的日子移动。

夏天你好。

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是十三中初三毕业班的学生,天气炎热,中考迫近,所有人都躁动不安,但还要硬着头皮继续做模拟卷。

汗水都滴在试卷上,再用胳膊一抹,划出一小片浅浅的水迹,几秒钟内就干掉,在卷子上留下小小的褶皱不平。

一年这样快就过去了。

《同桌的你》是怎么唱来着?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

其实不是这样的。

好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快考试前的那几天总是在想,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能不能给我个痛快的?可时间就是一分一秒慢悠悠地走,一点儿都不同情我们的煎熬。

倒是考完之后的那个暑假过得飞快。

我伏在桌子上,整张脸都贴在余淮刚给我买来的可乐罐上,汲取铝罐上珍贵的凉意。

我的下巴压着一张刚发下来的数学月考卷子,鼻尖对着的地方正好是个红叉。

“付出和结果之间的关系,如果真能用个公式算出来就好了。”我感慨道。

如果这样,人间会少多少伤心。

“只能说大部分情况下是正相关,但是算出来是不可能了,这变量也太多了,还要先一一验证相关性呢。”余淮说完这一串我听不懂的话,就仰头咕咚咕咚地灌了一肚子可乐,满意地打了个嗝,大大咧咧地坐下来。

我两只眼睛都努力看向鼻尖那个方向,看成了对眼。

那一长串的1/(2+1)+1/(3+1)+1/(4+1)……1/(n+1)看上去怎么那么像蜈蚣,手脚并用地在我鼻子底下爬,满卷子爬。月考时,我都快要把笔头给啃烂了,还是一道也做不出来。

数列啊数列。

我刚从三角函数的大坑里爬出来,就跌入了数列的大坑。

每学习一个新章节,我都要经历一遍“我靠这都是啥”——迷茫——艰难开窍——好不容易学会了却发现已经赶不上趟儿了的沮丧过程。

我坐起身,烦躁的收起了考卷。

知道吗?小时候我可羡慕大雄了,因为他有哆啦a梦。大雄从小傻到大,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这不要紧,他还拥有那个从抽屉里爬出来的蓝胖子,蓝胖子会帮他;帮不了他,也不嫌弃他。

我小时候每天放学都会拉开抽屉检查一遍,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哆啦a梦才会来。

这一直是我的梦想。

现在这个梦想还是实现了一部分的,我是说,我变成了大雄。

自打上学期期末考过后,我的成绩就这样稳定在了我们班的35-40名区间段。怎么往前使劲儿都没有用了,因为前面的人也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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