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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我们(63)

朱瑶讲述的余淮和韩叙他们,像是运转在另外一条轨道上的星球。我还没追上对数函数的马车,他们已经在自己的逻辑里公转了几个世纪。

朱瑶说完就抡起书包走了。

我和简单各怀心事地傻站了一会儿,直到简单跳起来:“欸?今天不是你们组扫除吗?她凭什么走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我耸耸肩,“张平找她谈过话也没用的,她说过,来学校是学习的,多余的事情谁也不能强迫她做。你能怎样?为这种事情找她家长?”

简单咧咧嘴:“那我帮你吧。”

我朝简单感激地笑笑,也没推辞。

我觉得我和简单这样的学生才是真正的好孩子——只是我们都好在了“不重要”的方面。

我到家的时候,发现今天在厨房做饭的是我爸。小林帆告诉我,今天因为有一所初中的学生中午集体食物中毒了,所以齐阿姨她们要加班到很晚才会回来。

我俩正在说话,厨房的门开了,我爸探头出来,见到我,竟然有点儿不好意思。

呵呵,这种态度就对了。

“回来啦?把校服脱了,洗个手,马上吃饭了。”

我忍住笑,冷若冰霜地点点头,脸上是单亲家庭孤僻受伤的少女的常用表情。

我爸果然更尴尬了,赶紧缩回头进了厨房。

小林帆正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写作业,抬头朝我眨了眨眼,把我搞蒙了。

“姐姐,”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对我说,“耿叔叔接我放学的时候,我跟他说,你昨天好晚才回来,是哭着回家的。”

然后,他朝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哪儿跟哪儿啊?

他看我还没开窍,有点儿不耐烦地又补充了一句:“你不是没考好吗?这样他就不敢骂你啦!”

我干笑了两声,只好对他感激地点头:。谢谢……”

“不客气,”他摆摆手,“我们刚出成绩,我也没考好。”

然后就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我哭笑不得,只好大义凛然地一挥手:“包在我身上,姐罩着你。”

小林帆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这个三年级的熊孩子没我想象的那么乖。

.

吃完晚饭,小林帆在自己的房间做作业,我则摊开了《王后雄》,开始

艰难地回忆跟我擦肩而过的指数函数。

余淮说过,如果我能一直都考得特别差,迟早能习惯。

可我不想习惯。

在他为了脸皮薄的我朝张峰大喊“老师我听不懂你重讲一遍好吗”的

时候,我曾经油然而生一种依赖感,好像那些层层包裹无法拆解的函数符

号、斜坡上摩擦力永远为零的小滑块、一会几溶于水一会儿不溶于水的让

人不知道它到底想干吗的化学物质,总有一天都能在他的面前迎刃而解,

我也会连带着_起看清楚每本教材背后的玄机。

就像我小时候常常跑到家附近的租书屋去租机器猫看(后来我才知道人家叫哆啦A梦),

并且连带着看藤子不二雄的叮当猫、宇宙猫都看了个遍,一度坚定地认为自己有一天肯定

会嫁给机器猫,每天上学前放学后都检查一遍自家抽屉是不是连着时光机。

梦想还是实现了一部分的。

我是说,我变成了大雄。

每天流着泪把零分考卷往地里埋的大雄。

我以为我旁边那个人是机器猫,可他今天对我说,指数函数你都弄不明白,对数函数也就算了吧。

谁都只能靠自己。我的机器猫马上要坐一台名为奥林匹克联赛的时光机,回到22世纪去了。

我就知道我爸会进屋,而且肯定会端一杯牛奶。

他也没别的招数。一招鲜吃遍天说的就是他。牛奶就跟他的话筒似的,从我小学一年级不带美术课用的笔刷导致我爸被尖酸的班主任训得像

孙子开始,他就习惯拿着一玻璃杯的牛奶当开场白来跟我谈心了。白色的

温润的圆柱体就像他专属的话筒,可以缓缓道出他所有的大道理。

仔细想想,我爸从来没有跟我发过火。甚至我就没见过我爸发火什么

样。可能因为我妈常年处在一个生理期的喷火龙的状态,所以我爸就变成

了一座沉寂的五大连池。

练习册上的指数函数像一个个没大没小的熊孩子在右角牵了个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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