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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难求(75)

终究是自己的父亲,季清远虽然早就在内心里无数次的鄙视过父亲的所作所为,但免不了替他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父亲当年去南京主持乡试,当夜多喝些酒与一个教谕的女儿……”他难以启齿,说到此事越发艰涩。

夏宣也没兴趣听:“你只管说后来的事吧,因为教谕的女儿未婚生子,所以把生下来的孩子送人了,后来这个被送走的孩子被卖到了我们府上?”

季清远道:“不、那个女人生下孩子后,便投河自尽了。那个女孩被她外公送到了京城季府,我父亲和母亲当然不会认这个孩子,便让一个下人把孩子送的远远的了。”

夏宣连冷笑都懒得笑了,好歹是自己的姨妈和姨父,且已亡故,于是他只默默的听了,没说任何不敬的话。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我父亲后来费了番功夫终于打探到这个孩子被送到南京一户做小本生意的买卖家。我父亲作为一个二品大员,提携一户商人发点小财并不是难事,碍于我母亲,父亲一直没有将妹妹认回来,但他借养父母之手给了她能拥有的最好的生活。”

夏宣听到这里,忽然觉得背后发凉,他多少猜到了季清远下面要说的话:“……既然她过的很好,如何到了我府上?这国公府除了明媒正娶的太太少奶奶,可都是奴才了。”

“我父亲去世后,那户人家没了父亲的保护,流年不利遭了牢狱之灾,万贯家财散尽不说,人也都流放的流放,罚为官奴的罚为官奴!”最后几个字,季清远一字一顿,字字清晰,眼睛则凝视夏宣的眼眸,灼灼逼人。

“……”夏宣理解季清远为什么要支支吾吾,从头道来了,因为他要找的妹妹不是别人,而是卓雨楼。他笑,笑这个世界真小:“她姓卓,叫卓雨楼对吗?”

“没错,就是包荣献给你的那个官奴。”

夏宣扯起嘴角的弧度:“我前几天恰好听她说过自己的身世,确实是卓家捡来的孩子,我还真做过给她寻亲人的打算,没想到没等我派人去找,你就找上门来了。这可是件大喜事,我这就派人张罗酒席,叫你们认亲!”

“且慢,先不要声张的好。”

夏宣挑挑眉,他懂季清远在想什么,他会替他着想的:“我知道这种事不宜声张,我不会告诉我爹和其他人的。你们兄妹彼此见见对方,让雨楼知道这世上还有你这么个哥哥,能当她的依靠就行了。”如果雨楼真是季清远的妹妹,不管对谁来说,都是喜事一件,雨楼有了依靠,以后她在自己嫡妻面前的地位,还有她所生子女的地位都会不一样。而对季清远来说,有他夏宣照顾卓雨楼,他这个做哥哥的也该放心了吧。

夏宣这样想。

季清远现在确实不想声张,暂时同意了夏宣的提议:“……不过,会不会太唐突了?”

前几日她妹妹去世的消息,她都挺过来了,天生掉下来个哥哥,夏宣相信卓雨楼远远不至于被吓到:“咱们都不是外人,她还和你打过照面,她又早已知道自己不姓卓,怎么会唐突呢!”说罢,叫了个小丫鬟进来:“去找你雨楼姐姐,叫她换衣裳打扮,半个时辰后到荷花池去。”

吩咐完后,他利用这个时间,先替卓雨楼把把关,第一件是便是详细询问季清远,如何确定卓雨楼就是自己要找的妹妹。

“家父留着几封和卓家的通信,其中的几条线索和我听大表哥提及的卓雨楼身世极为相似,我便去南京查了查,这一查,几乎每件事都能印证得上。妹妹养父信中描述的几件事都能和卓家发生的事对的上。”

夏宣试探着问:“你妹妹身上可有供辨认的记号?”

季清远摸出一叠纸张:“这里有我父亲和卓家的通信,还有他自省的日记,你可以看看。”夏宣不客气的拿过来,不怕耗费时间,认认真真的读了一遍,当读到姨父懊悔送走私生女,希望以后靠肩膀的花瓣似胎记寻找女儿的时候,夏宣可以肯定卓雨楼就是姨父的孩子了。

“……是她,没错。”夏宣高兴的说道:“合该雨楼命中有福,卓家刚倒,她就到了我身边。我原本还担心娶妻后,她受苛待,现在有你这么哥哥,就算摆不到台面上说,好歹是个照应,任谁也不敢欺负她了。”

季清远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这个世界上谁欺负卓雨楼?怕是只有你夏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