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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难求(76)

他和夏宣先到了荷花池边等待。终于自拱桥那边走来一个玉色翠叶云纹锦绣衣袍的女子,放眼望去,仿佛从接天莲叶的荷花丛中婀娜走来,如花中仙子一般。

夏宣很积极的撮合这次认亲,打发走布菜的丫鬟后,率先起身去迎卓雨楼,直接牵住她的手笑道:“快来认识这位季公子,他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雨楼受了不少的惊吓,一时反应不过来,傻呆呆的看向夏宣:“什么?”

这时季清远站起来,微微苦笑着道:“你别急,我们慢慢说,我听国公爷说,你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卓家的亲生女儿了,那么你应该设想过,或许有一天你真正的亲人会来找你,现在就到那一天了。”

夏宣笑着将雨楼带到桌前,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你哥哥说的对,慢慢说。”见她还呆着,便笑眯眯的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可不好,吓傻了。”

她只是单纯震惊自己的倒霉,如果她是季清远同父异母的妹妹,那么就算和夏宣没有血缘关系,她也是他的表妹,这辈子想不见到他都难。一想到这点,悲从心中来,不免哭丧起脸来。

季清远见她痛苦,亦十分自责。如果他能早点找到她,那么她就不会沦为夏宣的玩物,他和夏宣自小认识,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的很。别的女子,他管不了,但是骨子流着季家血液的人,怎能给人为奴为婢。

“……您……如何确定我是您的妹妹呢?”

这时卓雨楼低声的询问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季清远马上道:“我相信我没有找错人,我下面要说一些事,你听听,看你熟悉与否。”

雨楼默默听着,越听越肯定季清远要找的人,的确是自己没错。她心里百味杂陈,哀然的唤了一声:“哥哥……”

“嗯!”季清远重重的点头,眼中溢满了笑意。他是父亲的独子,是季家三代单传的嫡孙,虽在成长的过程中有过表兄弟相伴,但他们毕竟不姓季,不是他至亲的人。如今父母离世,唯有眼前的妹妹和自己血缘最近了。

夏宣识趣的起身道:“你们可以慢慢聊,我一会再回来。”说罢,起身离席,折扇一摇,往拱桥那边去了。他心情极好,雨楼是季清远的妹妹,那么与他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近,有这层关系,她想跑也没得跑了。一会可以和季清远商量商量,免了她的官奴身份,升做姨娘,她和自己的孩子,就算是庶子,有季清远做靠山,前景也不会太差。想到这,自己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自言自语的笑道:“怎么都想到孩子那块去了,还远着呢。”

而留在荷花亭内的卓雨楼和季清远却没什么好心情。尤其是雨楼,两人地位相差这般大,他是高高在上的官宦子弟,而自己是沦为官奴的私生女:“……我没想到,我现在这样的身份,您还会认下我。”

“……你姓季,是我妹妹啊。”

太过疏离,她和季清远完全亲近不起来:“……我的生母是怎么样的人?”

虽然父亲的日记被销毁了一部分,但从残余的文字中,他能模糊的推测出一些事实。

父亲痴迷于那个女子的美貌,酒后不能自持,毁了一个女子的清白,也害了她的性命。

从卓雨楼的容貌上,他可以想象她的生母是何等的美丽动人,以至于让父亲丧失理智,做下那样的事。当季清远整理父亲文稿时,发现一直尊敬的父亲居然有这样一面。震惊、不齿、鄙夷,最后只剩下羞愧。

她的母亲屈rǔ而亡,她又沦为了夏宣的玩物,季清远看着卓雨楼,心里如刀割般的痛。

“哥?”雨楼见他愣神,轻声唤他。

季清远回过神来,道:“你的生母……是个可怜人……”难过的看着雨楼:“你也是……你受了太多的委屈。”

雨楼默不作声的垂下了头。

季清远替她难过,在他看来,小妾通房丫鬟们根本就是玩物,不能算是人。所以他的妹妹若以通房丫头的身份过活,是他不能忍的:“……我们现在兄妹相认了,你有什么想要哥哥帮你的吗?”

毕竟不熟,雨楼嚅了嚅动嘴唇,违心的摇了摇头。

他是见过夏宣对她的恶劣态度的,上一次她丢了风筝,夏宣恶狠狠的把风筝塞给她,叫她去后院避嫌的情景历历在目:“不要我帮忙?你愿意做一辈子通房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