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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在湖中的大少爷(88)+番外

陌少嘴角噗了一点点粥出来……

深衣拿帕子给他抹净,嘟嘟哝哝道:“你是没见过我二姐和大嫂,保准你看上一眼,就会喜欢上,然后就……觉得我灰不溜秋小不啷当的。你肯定会觉得二姐被换成了我好吃亏……”

忽见他又抬起眼来,这次却是坦然明澈了许多。

他张唇无声道:“只喜欢你。”

深衣顿时再也说不出一句俏皮话,喉中像是被什么硬硬的东西哽住了。

夤夜时分,深衣给陌少穿上鲛衣,带着他潜出了一刹海。“借”了一匹马,把陌少送到了董记当铺。

当铺中的三个人见到陌少,大惊失色之下,手忙脚乱地把他抬进了内室。

深衣也要进去,被阿音一把拉住,“徐掌柜是个大夫,给阿陌疗伤,你进去作甚?”

深衣见阿音脸色甚冷,语调中似乎对她甚是憎恶,不由得骞眉道:“我就进去看着他,也不行么?”

阿音容颜清丽,却是厉色夺人:“不行!若非是你……”

一句话没说完,被屋中走出来的徐夫人握住了手腕,手指翻飞打了句哑语。阿音咬牙忍怒,对深衣道:“夫人说阿陌没有生命之虞,天色晚了,你先回客房歇息去。后面怎么安排,等阿陌醒了再说。”

深衣无法,一整日惊心动魄死里逃生的事情经历下来,转危为安之时,才觉得浑身脱力,疲惫不堪。随着徐夫人去了客房,倒头便睡。这一睡,便是日上三竿。

房中日用器物一应俱全,热水也在小炉上烧着。那徐夫人虽是个哑子,却细心周到之至。

深衣洗脸漱口毕了,吃了些东西,想着一身的血味陌少定然是不爱闻,索性又洗澡换衣。

脱衣时,手腕上忽被什么扎了一下。细一看时,却是一枚寸来长的干草,看起来普普通通,和一般甘草之类的草药无异,当是她在给陌少拿金创药的时候粘在袖子里面的。

深衣随意将它剥到地上,懒洋洋地拿了盆子里的袱巾擦身。

觉得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深衣定睛一看,大吃一惊!

那枚小小的干草,沾到了她溅上去的水,竟蓬蓬然胀大起来,恰似地面上平白无故开出了一朵大木耳。

廿日绵。

竟然是廿日绵,一寸在口可保尸身十日新死之状的异草廿日绵。

陌少床上的那具尸身,若非有廿日绵,决不能完好保存至今,令仇平等误以为是陌少刚刚被刺。至于尸温什么的其他疑点,显然仇平他们也不会去在乎了。在他们眼中,陌少本就是将死且该死之人,至于怎么死的,他们不会深究。

可是问题是,陌少为何也会有廿日绵。

廿日绵何其难得。

上次连环命案的凶手用了廿日绵,陌少也有廿日绵,这难道是巧合么?

那凶手试图杀她未遂之后,向湖心苑逃窜而去,莫非与陌少之间,有什么关系?

深衣倏然想起掉下密室后,陌少指点她点灯时候,身边的那一道莹绿冷光。

那夜她在一刹海遇到的鬼面人,可不也是用这个东西照明的!

莫非那个死掉的鬼面人,依然是个替身,真正杀人的凶手,其实正是陌少!

深衣想到这一层,浑身都哆嗦起来。

洗澡水都凉了,深衣浑然不觉,胡乱擦洗了两下,穿好了衣服夺门而出。

陌少不是双腿残了么?如果凶手是他,他为何能行走?

倘若他是假装残疾,又怎会被监兵伤得如此之重?

此前靖国府的管家邵四爷和仇平都信誓旦旦地说,陌少腿残,府中从不曾给他备过鞋履,他也从来没有穿过。可她突然反应过来,他在绳上与监兵相斗,直至昨夜她送他来董记当铺,脚上就是穿了一双软底皂靴的!

深衣只觉得陌少身上的谜团,每每看似都解去了,然而随即又冒出更多的谜来。

她奔到昨夜徐掌柜给陌少疗伤的房间,陌少却不在里面。

董记当铺后面的院子进深竟然很大。深衣一间间房子寻找,却都不见踪影。

闯进后院,只见一间房子密闭无窗,顶上平平不似其他房子有隆起檐廪,形状甚是奇特。深衣也顾不得许多,推开一条门缝挤了进去。

一进门,一股带着潮气的热浪迎面袭来,令她宛如置身热带。

京城如今正是夏日天气,这房中却还要热上十倍不止!

扑入眼帘的尽是蓊蓊郁郁的沈碧之色。松散沙土之上,一株株干如芭蕉、叶如凤尾参天的高大植株鳞次栉比。房顶上盖的俱是琉璃瓦,明亮炽烈的日光淋漓尽致地泻落下来,而四周墙角,竟还燃着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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