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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在湖中的大少爷(89)+番外

深衣看得目瞪口呆。

这里清一色的种的都是南越地带才能得见的凤尾苏铁。而南越便是有,像这种如此高大的苏铁却也不常见。

京城地界偏北,气候不如南越温暖,本不适宜种植凤尾苏铁,可这个房间竟硬生生造出了一个状如南越的环境来!

董记当铺里,种这种东西是要做什么!

深衣稍稍待了一会儿,便觉得浑身像被裹了厚厚一层密不透风的棉袄似的,热得喘不过气来。正要出去,忽闻门外人声,却是阿音过来了。

深衣想到阿音对她似乎十分排斥,不愿与她正面对上,腰肢一折,几个腾挪跃上房顶,壁虎一般屏息凝神附着在了房梁上。

阿音推着陌少进了这间房子。

陌少脸上依然是失血之后的苍白,但看着已经不是昨日气息奄奄的模样。可能是在外面晒了会太阳的缘故,似乎回了些阳气。

他进得这房子的门,也是一时愕然失语,惘然失神。

怔忡良久,陌少方低低道:

“不是早让你不要花力气在这上面了吗?为何还要种?”

阿音莫名笑了一声,答非所问:“你太久没来了,自然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种。”

“我来一次,你们便多一分凶险,你难道不知道么?我昨夜便让你们离开京城,你们为何不走?”

阿音淡然道:“我们的命都是你给的,再还给你又何妨?”

陌少紧抿着唇,似是无奈,又似薄恼。

“我寻了这么多年,在我之前,又有多少人寻过!何曾有人成功过?——也不是没人见过它们开花。可是要同时寻得一株雄树和一株雌树开花,何其之难!”

他一连说了这么多话,又喘息不止,惫然道:“别种了。都散了罢——我已经不在意了。”

“不在意了?”阿音又笑了声,带了讥嘲之意,“因为她不在意?”

阿音忽的冷了脸色,道:“你曾为了让我死心,在我面前对天发下毒誓,说你今生若是动心,除非铁树开花,否则便让你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好,你既然如此铁石心肠,冷情冷性,那我便等铁树开花。它一日不开,我等一日,一年不开,我等一年,十年不开,我等十年!一直到我死的那一日,我也等了!可如今呢?铁树的花还没开呢,你却喜欢上那个小姑娘了!我们三番两次劝你杀了她,你却一次次心慈手软——你过去何曾心慈手软过!如此下去,总有一日你会应了自己的誓言,落入万劫不复之境!”

陌少闻言失神,喃喃重复道:“万劫不复……万劫不复……那又如何……”轻叹了声,又道:“你又何苦如此?我听徐先生夫妇说,那南向晚对你殷勤至极,倒是真心……”

“你还给我做起媒来了!”

阿音的声音听起来又是心痛又是愤恨,万千不甘化作刻薄怒意,厉声道:

“我看你是做莫陌这大少爷做久了,倒把自己当了真!你可千万别忘了自己是谁!时时刻刻,都要记得清清楚楚!”

这一句话,好似一记重锤砸在了陌少身上,只见他身子剧烈晃了两晃,脸色霎时惨白,一俯身“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深衣被惊到,险些手一滑掉下房梁去。但见阿音一见到陌少吐血,登时慌乱了手脚,掩口哭着连连道:“阿陌!阿陌!我不是故意气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陌少面白如纸,双目紧闭着仰倒在椅子上。阿音一手紧握着他手渡过真气去,急急将他推出了暖房。

深衣如一片轻羽落下地来,只觉得心中更加茫然了。

她在院中来回行走,不知不觉却又走到了陌少的房门前。正要敲门,一举手撞上正开门出来的阿音。

阿音伸手将门在背后掩上,警惕地看着深衣。

“你来做什么?”

深衣无精打采道:“我有话要问他。”

阿音打量了她一眼,道:“他还昏着。你随我来。”

阿音把深衣带去了她的闺房,从一个箱子底下的夹层里拿出一个袋子来给她。

深衣吃了一惊:“这不是我的银袋么!”

当时在升平楼被抢去的银袋,竟然会在阿音这里。

阿音讥诮道:“是啊,我在江湖上有个诨名,叫耗子。没事儿的时候,喜欢做点劫富济贫的事儿。奇装异服,出手阔绰,小小年纪却孤身一人,举手投足与中原女子迥异——你一进京城,就被我盯上了。相信盯上你的,远不止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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