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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眼泪,以沉默(16)

“你他妈都死了——”嚷道,猛地声音又低下来,赌誓般地道:“不配合,又不是十九局的人,配合个屁!”

方迟吸了两口烟,又嫌那烟味苦涩,掐灭了丢在了楼道里的烟缸里。“,我还能过你们的门禁。十九局还没销我的档案。”

立即摸出屁股口袋里的对讲机,摁开了,道:“门禁系统吗?给我销个号!882317!对!就是她!ok!”

方迟一手绕过的脖子捂住他的口鼻,一拳狠狠打在了他的肥厚的肚子上无声地痛哭起来,缩着头蹲坐在了地上,热泪盈眶。

“,我看到了盛琰的avatar。”

她的声音并没有抑扬的起伏,可是分明听出了其中的郁愤。他细细想了一遍这句话,立即跳起来:

“盛琰他不是——死了么?”

他不知道方迟会不会忌讳说这一个“死”字,没底气地放低了声音。

是知道这些事的。他和方迟有着某种“孽缘”。他的父母和方迟的父母同在公安系统,他从小和方迟在同一个院子长大,从小学到大学,都意外地在同一个班级。方迟的秘密,包括和盛琰的关系,除了她的母亲谷鹰,也就只有他知晓。

现在,他是maandala公司的一个中层干部,主要负责安全领域。因为和方迟、盛琰等等这些人的特殊关系,他被滕桦安排来专门与网安局的人打交道。

盛琰的事,他自然早有耳闻。

那一次猎狐行动中,被拿为人质的梅杜莎逃脱,被追杀而沉入大海,失去了踪迹。盛琰作为行动指挥者被抓获。犯罪分子似乎对卧底的梅杜莎——也就是方迟——格外的仇恨,以盛琰的性命要挟网安局交出梅杜莎,哪怕是一具尸体。

那时候网安局想必也以为梅杜莎死了,尸沉大海,又能从哪里找到她的尸身交过去?只得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展开对盛琰的救援。

然而那群犯罪分子穷凶极恶,给网安局直播虐杀盛琰的全过程,并给网安局空运过来了盛琰被切下的双腿。盛琰的母亲看到,当时就晕了过去。dna验证,完全和盛琰符合。

方迟的眼睛望向一边确认又确认,她的眼睛里并没有眼泪。他听见她问道:

“尸体的静脉还可以用来验证吗?”

“不可以,只有活人可以……”

“那盛琰的avatar为什么还能上线?”

“……”

“为什么?”

“哥真的不知道啊!……”哭丧着脸说,抱着头蹲了下来。他有限的二十多年的生命中,没有人告诉过他现在该怎么做。他的脑子中一团乱麻,死去的方迟又活过来了,换了样子。死去的人的avatar也活了过来,谁又能告诉他究竟是为什么?

方迟缓缓地蹲在他面前,静静地注视了他一会儿。忽的,她拿起的手,放到自己耳后。头发底下那道长长的、扭曲如蜈蚣一样的伤口,她指引着一点点摸下来。

“我活不了太久了。”

摸着她的伤疤,手上发抖;听着她的话,心里发抖。“别这么说,方迟,我心里头发麻……”

然而方迟自顾自的说:“十九局让我在家里养伤,等死,不允许我再参加任何网络安全行动。但我能这样吗?”

“我不信什么轮回、六道、天堂地狱。我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有的事,都要在我活着的时候解决。”

她猛地抓紧了的手:“,你帮我一下,我要查出来背后是什么人在捣鬼,我不能放过神经玫瑰,不能让盛琰白死。”

她的情绪被a抑制剂所节制,然而那强烈压抑下的情绪,仍让害怕地后退——

“不……不行……”

“真的不行?”她淡淡地笑了起来,像一朵被烧成灰的锡纸玫瑰。

“……”迟疑不决。

方迟转着手中的小恶魔玩偶,轻描淡写道:“你手里纂了一大把公司的股票,就等着那帮证券分析师发布maandala股票看涨的报告,伺机抛售——”

涨红了脸争辩起来:“这又不犯法!”

“这当然不犯法,但是给分析师抛出你们和guest合作的假消息……”她轻柔地摸着小恶魔身上柔软的绒毛,“这个玩偶挺可爱的,装上一个录音器,就更可爱了。”

“啊啊啊——”抱着头大叫起来,“我们确实一直在尝试和guest联系啊!不光是guest,还有眉间尺呐!只不过……”他小声地说,“他们不理我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