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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夷译字传奇(174)+番外

劲装杀手的刀风呼啸而至,括羽飞起一足精准踢在那杀手的脉心,长刀脱手飞出。他身子一旋,将左钧直稳稳送下几步台阶之外,接了那长刀,冲陈天平老少二人道:“下去!”

又两名杀手挥刀两边合袭,楼梯狭窄,左右无可闪避。括羽腾身后翻,长刀拄于地面,双足腾起时又分别踢飞二人手中之刀。前后两招,不借丝毫内力,全凭出手迅疾、毫厘不爽。

七名杀手见势不妙,合扑而下。括羽手执双刀,边斗边大声道:“路插刀,你再不插一刀,老子就没命了,老子没命了老子的老婆就活不下去,老子的老婆活不下去,你也别想混了!”

整一栋升平阁的人都逃得一干二净,大堂中杯盘狼藉、桌椅凌乱不堪。括羽话音方落,堂中似有大风刮过,三道虎狼身影自雕花窗扇突入,和那几名杀手激斗起来。

括羽扔了刀,从从容容走到楼下站到左钧直身旁,笑道:“你看,有保镖多好,包吃包喝还包打架。”

左钧直却不似他这般有闲情逸致,肃了脸色以交趾语对那陈天平道:“你可是交趾王陈日焜的儿子?”

陈天平和那老者死里逃生,没料到还能听到自己国家的语言,顿时激动得泪流不止,连连道:“是!是!”。陈天平紧握了括羽的手,哀哀哭诉道:“小公子,黎季犛杀了我父王和兄长,自立为王。我逃亡至此,想求天朝皇帝出兵讨伐,却被黎季犛一路追杀,现在只剩了裴太师和我了!求求小公子助我见皇帝陛下!”

左钧直秀眉紧锁。交趾自她入四夷馆以来就没太平过,此前她在朝中,交趾的事情也是她一直在跟。没想到她被逐才几个月时间,交趾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

陈氏统治下的交趾,对天朝称臣,岁岁纳贡。只是陈氏政权日渐衰微,朝中渐渐为宰相黎季犛把持,不断排除异己,此前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内乱,天朝的南越边境也屡遭侵扰。

可是眼下,她和括羽二人都是戴罪之身,尤其是括羽,身份更是敏感,这种涉政外务,万万不可沾身。

路插刀带着两个虎贲卫走过来,刀上鲜血淋淋,一脸的磊落之气早已化作有苦难言的积郁,颇似便秘久治不愈的憋闷。

括羽皮笑肉不笑:“多谢路大人两肋插刀。”

左钧直道:“路大人,这两位是交趾国来的使者,烦请大人公事公办,将他们移送四夷会同馆。”

路插刀郁闷更甚。

括羽宽慰地拍拍他的肩,“路大人,要学会倾诉。憋着容易长痘。”

☆、忒煞情多

交趾,南临南洋,北面毗邻天朝南越地界。境内多山涧湍流、多密林猛兽,炎热潮湿,瘴痋难防。五代之前,乃属中土辖治,而五代之后,土人立国,转为自治。

陈天平入四夷会同馆后,馆中官员苦于他的玉玺、印鉴、勘合文牒等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全部在逃亡中被抢夺,不敢确证他就是陈日焜之子,更不敢上报,只得私底下去报告段昶。

段昶亦是犯难。照理说括羽和左钧直二人一个长在南越,一个熟知南洋诸国事务,最能证明。然而显然他二人都不可开口,便是开口,也无法作为证据。

可这事又不可不查。

交趾乃天朝属国,陈日焜是女帝黄表金印所御封之国主,倘陈天平所言属实,那么黎季犛篡位之所为,便是向天朝挑衅,轻辱天朝国威。

恰这时黎季犛遣使入朝,请求册封。段昶与明严议定,在交趾使臣觐见时,带出陈天平。那些使臣果然见之色变,在明严威仪之下,不得不坦陈一切,承认陈天平就是陈日焜之遗嗣。

事实与黎季犛所陈表文全然不符。

是欺君。

左钧直在南城置下的这一个小院子,乃是有了好些年头的老房。老房固然接人气接地气,然而时日久了,也难免木朽瓦烂,满房顶地生起杂草,成了飞禽爬虫的乐土。

段昶和莫飞飞去那院子时,便见茂密参天的桂花树侧的屋顶之上,趴着一个灰衣人,旁边蹲了只白毛大狗,叼着个大竹篓。

“姐姐,有一个窝。”

“什么窝?”

“鸟窝。”

“我问你是什么鸟!”

“光看蛋我怎么知道是什么鸟……”

那人噗啦噗啦地拔了草,丢进大狗衔着的竹篓中,碎瓦片小心拆了,用新瓦换上。一人一狗,干得十分欢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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