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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夷译字传奇(24)+番外

徐暧大笑道:“翛翛姑娘一拧眉儿,爷我心里就爱得紧。十年前就同爷睡过,还讲究什么侍奉不侍奉的!”他伸手捏了一把翛翛的脸颊,淫/笑道:“还是这么又滑又紧的,不晓得下面……”

四周酒客一阵狂笑,翛翛紧咬着唇,一语不发,却同前头暗处的龟公使了个眼色。

左钧直虽不喜翛翛,这时候听见那徐暧污言秽语的,心中莫名厌恶至极。当下也未多想,从那花架下冲出去一头把翛翛撞开,抱着她的腰叫道:“娘!你怎么又到处乱走,你的咳嗽病还没好,传给别人怎么办?”

翛翛被她撞得晃了两晃,立即反应过来,拿帕子捂着嘴猛咳了几声,暗中咬破了舌尖,喷了一口血在帕子上。

徐暧见那帕子上血迹点点,以为翛翛有肺痨之症,顿时如避瘟神慌乱后退了几步,骂道:“好一个贱人!”

他退得匆忙,足下一绊险些向后跌倒,却被身后一臂稳稳扶住,桃花春风的脸庞笑盈盈地现在身旁,道:“徐爷小心那!”

徐暧见是刘徽,冷哼道:“老子若得了病,定唯你是问,一把火烧了这繁楼!”

刘徽大笑道:“徐爷多虑了,翛翛不过是有些劳嗽。她曾得了个孩子,又不知孩子他爹是谁,现在有些糊涂,总还跑我繁楼来。徐爷何苦与她计较?若被当成孩子他爹,那可就不好了。”扭了头向旁边龟公和刘歆呵斥道:“还不带下去!以后若还出这样的事儿,惊扰了爷的贵客,打断你们的两条杠子!”

徐暧本是一肚子的怒火,闻得刘徽这么一讲,倒消去大半。嘲笑道:“当年这贱人的恩客可都是有头面的人物儿。看那小子生得还算齐整,也不知是哪家贵人留下的,这可真真有趣。”想了想又道:“定然不是老子的,老子没这么白嫩。”

☆、繁楼如梦(二)

繁楼中的廊道、飞桥曲折曼妙,若非有人指引,极易迷失其中。殊不知这正是繁楼令众多欢客流连忘返的地方:失向所来处,罔将所趋处,永不知下一个绣阁之中,等候你的是怎样的绝色佳人,亦不知下一场欢情,是柔媚似水的巫山云雨高唐梦,还是妖冶浮艳的异域胡旋长安忆。

左钧直初时还极力去记忆所行的道路,在被刘歆带着穿过了几条诡秘小径之后,终于彻底地失去了方向。显然他们是避过了欢客所经的路途,路上只见频繁往来的各色女伶,或抱琵琶,或执琴箫。这些女子见到翛翛,无不施礼唤一声“翛翛师父”。左钧直此前只听说翛翛隐居繁楼任乐司,谱曲作词,训练年轻女伶乐舞管弦,此时亲眼所见,方知她在繁楼地位颇高。

不多时便到一个清雅阁子。绿竹猗猗,幽露盈盈,阁中悬有水墨山水,窗下伏羲素琴。左钧直瞅到那阁子最显眼处,挂的竟是父亲的一副字画《寒江孤蓑图》。她其实并不知父亲画过这样一幅画,只是那题款和印章,她再熟悉不过。

父亲诗文书画皆工,兼善篆刻。《寒江孤蓑图》中印锋挺锐,笔意劲秀,当是父亲年轻时所作。左钧直呆呆看着那幅画,想着父亲当年如此孤高骏傲之人,而今却低沉隐忍……入仕、领罪,都是为了自己!那一场刑罚看似只是夺去了他的双手双足,实际上却是夺走了他引以为傲的一切!

翛翛见左钧直站在左载言的那一幅画前挪不开半步,眼中泪水竟泫然欲坠,知她又被勾起了对父亲的负疚,忙将她牵到一边,递给她一块帕子,打趣道:“你爹爹说你是个很男儿气的丫头,怎么变成了个爱哭鬼?”

左钧直束着手,不接她的帕子,一声不吭。

翛翛也不逼她。打量了她半晌,忽而笑道:“你那一声娘喊得,我颇是受用。”

左钧直扭过头去,愤愤然道:“我只是不想那人欺负你。”

翛翛挽着帕子,故意问道:“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我的么?”

左钧直闷闷道:“我是不喜欢你。但爹爹让我对你好一点。”

翛翛心花怒放,她死皮赖脸地贴着左载言,左载言对她一直没有回应,但似乎,似乎也并非无动于衷!凑过去在左钧直小脸上叭地亲了一口,笑嘻嘻道:“钧直,你真是好孩子!”

左钧直羞赧不已,知道这是翛翛的闺房,抽身欲走,一出门便扎扎实实撞在了迎面而来的刘徽身上,眼前直冒金星。

刘徽拎起她丢到翛翛旁边的软椅上,竖眉恶声道:“又要往哪里跑?闯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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