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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一个奥兰人(46)+番外

脚步声踩在走廊的地毯上被隐去了不少,音响里的声音终于停了一回儿,她的心跳频率也终于慢下来了,也不是随者鼓点超速运作,这大概就是许从周喜欢去清吧的原因,至少不用扯着嗓子喊话。

他们没走两步险些和一个醉酒成一滩烂泥的男人撞到,呕吐物被吐在地毯上,许从周蹙眉屏气蹦开,一系列动作反应极快,就像是抓拍只在一瞬的画面时的反应。

段弋还没有来得及叫她小心,她已经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两个男人急急忙忙从拐弯口小跑过来,将呕吐的男人搀扶住,来搀人的是两个服务员,叫来两个服务员的是裴岷。他也喝了点酒,但丝毫不影响他。

呕吐的男人是他之后的一个合伙人。

那个合伙人被搀扶人走,裴岷朝着许从周抬了抬下巴:“瞧见了嘛?这年头钱包跟上的,艺术修养跟不上,端着范大喊艺术无价的时代怎么还没到来。”

“继续出售器官展示权啊,又有钱又解决你的艺术空窗。”许从周碍着段弋在旁边,不太好把拍A|V说得太直白。

之前黄耀从厕所回去之后说了几句话,裴岷没放在心上,除去接机那次,瞧着又出双入对的两个人,他双手在胸前抱臂,反问:“这是你的艺术空窗?”

说罢,带着戏谑的眼神飘到了段弋身上,虽然很快就移走了。

裴岷也见好就收,说了一句下次有空喝茶,没走两步又折返回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石头:“给你的。”

许从周看着那块石头,上面没有彩绘,形状也很普通,许从周问他:“这是什么?”

“大地艺术。”

许从周扁嘴,抬手向扔还给他的时候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老实说是不是你在绿化带里捡的,想着等会儿谁不赞助就拿石头砸谁?”

裴岷已经走远了两步:“Pontus Jansson不知道嘛?”

许从周嗤声:“Pontus Jansson风评受害就怪你。”

不过石头还是没有被许从周拿去砸向裴岷,掂量了两下手里的石头,上面还留着裴岷口袋里的温度。许从周把石头放进外套口袋里,回过头就发现段弋正看着他。

他自然是不知道Pontus Jansson,也有些羡慕他们两个之间的默契和知识涉猎的范围。

他想这大概就是同样的灵魂,应该在一起的灵魂,闪烁着同样的光泽的灵魂。

风马牛不相及。

他垂着眼眸,没苗头的感情就是在心里燎原了,也没办法同燃。

折回场子的时候那几个人果然走了,黑狗说刚其他人在他不好开口:“今天我老婆加班,明天我正式生日请你们吃饭。”

许从周没直接答应:“我也有饭局,可能推不掉。”

后天盛扬和他老婆要出国拍婚纱照度蜜月,时间有些久,可能要给他们送行。

黑狗也不好强迫她一定要来,只说来不来都可以,饭局会一直给她留位置。

徐承望最近身体不太好,黑狗突然接到了女友的电话,这场酒局没一会儿就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走到停车场的下坡路时候,路灯已经照不到了。段弋走了两步一回头果不其然看见她正准备翻包找手机,先于她找到手机,他已经伸出了手:“过来,牵着你。”

有些凉意的手在碰到他掌心的那一刻就被握住了。

他走在前面,但总是下意识地频频回头看她。牵着牵着五指被扣进她的指缝。段弋再一次回头看她,她的眼睛没有聚焦的看着前方,好看但无神,就像第一次在酒吧的厕所看见她那时候一样。

“周周。”他叫她的名字。

许从周听见下意识地抬头看他,可什么也看不清:“怎么了?”

抬起头,头顶微弱地停车场灯光光线得以照在她的脸上,眼妆里带着些许亮片,在光线下像是落在眼眶外的星辰。

-

段弋到家,这次他老娘不再简单的敷面膜了,泡脚桶今天也配合工作了,里面的中药味有些浓。

他老动作了,瘫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叹气要挨骂,陈雅萍凶他年纪轻轻叹气:“这样不好。”

“妈,我要奋斗。”段弋握拳给自己加油,为了爱情与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是一样伟大的事情。

陈雅萍斜睨了他一眼。

她自己生下来的儿子她还能不清楚吗?这状态都不用什么挫折来击倒他,让他看清现实,只需要爬上楼回房间,这段距离就足够他自己把努力这个想法掐死了。

懒得给他评价,但也挨不住亲妈想念叨:“你刚从美国回来就说奋斗,我见你嘴皮子奋斗了这么久,都替你累。”

段弋说这回是真的。

亲妈不信:“我当你随便说说,你也当我随便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