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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一个奥兰人(53)+番外

他没在睡觉,所以洗过澡之后穿了件卫衣下面打底的宽松长袖,床头柜到底不是靠他那边的,他不得不靠过去才能勉强够到。

长袖的布料随者他的动作蹭到了许从周的脸上,衣服上的洗衣液味道一闻就和酒店的沐浴露区分开了。她还能看见宽大的领口下是他的锁骨。

上面还有她的牙印。

他有一部分的重量是压在许从周身上的。

原来这就是米拉昆德拉所说的,一个女人总渴望承受一个男性身体的重量。□□时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随着□□的动作,那的确是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是影像,是投影转显。

段弋刚拿到手机,感觉自己脖子上缠上了一双手臂,她眼睛闭着,唇角还有些许向上的弧度:“中午吃什么?”

她是闭着眼睛的,所以段弋往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的时候,她稍微有些错愕。

眼眸想睁开,但又觉得不太好意思。只是松了环着他脖子的手臂。

段弋把手机放在她枕头上,捏了一把她的脸颊:“眼睛都不睁开,都没睡醒还想着吃中午饭呢?”

许从周睁眼。

身上的重量已经消失了,他靠回了枕头上,拿着手机似乎在给谁发消息。

许从周拿起手机,看见了有几个未接电话,不用点开都知道一定是周蔚。她没回拨过去,只是点开微信问周蔚有什么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天底下的母亲都这样,能语音就不打字,能电话就不微信。

许从周刚发完,周蔚的电话就回拨过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去别的地方接,被子下的一只手已经捞起她的一条腿,没多余的别的动作,只是把她腿捞到自己腿上,让她缓解腿酸的翘着。

周蔚给她打电话无非是发现了她没在家,顺便告诉她盛扬住院了。

“你去医院看看,平时盛叔叔和小童都对你这么好,你装装样子也过去看一眼,你少不了一块肉,他们也高兴。”

大概是因为盛扬,许从周听到后半段已经没什么兴趣了,随口敷衍着周蔚就挂了电话。

段弋是听见电话内容的:“那现在起来吧,我送你去医院。”

许从周不以为然:“不着急,先去吃午饭。又不是快死了,再说快死了,也轮不到我去他床前哭。”

-

午饭是在医院附近的商城解决的,吃过饭去取车的时候,段弋看见了一家花店,问许从周要不要买花。

医院住院部或是医院马路对面的确有不少花店,但那些花篮大多俗气难看。许从周看着架子上的满天星和康乃馨出了神,半响后:“难道我们不应该给他送个花圈嘛?”

虽然这么说,许从周还是买一束百合。

童知千在医院守夜,肉眼可见的憔悴,许从周到的时候,盛扬还没醒,半开着的门隐隐有交谈声从厕所传出来。

“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事。”

“什么没什么事?突然呕吐昏迷,你可要问问清楚是不是遗传病,到时候你不明不白的嫁给他了,吃亏的是你啊。”

“妈,医生说了就是普通的发烧,不会有事情的。”

“我是为了你好,真要是什么不得了的病你到时候就等着哭吧。”

“那大不了就不要孩子了。”

“死脑筋,我就看不中他,就家世好一些。现在家世好的还不好找?就吊死在这棵树上吧,不行,我还是要找医生问问?主治医生是不是姓宋?”

许从周进屋的时候和洗碗水果的童知千撞了个正面,大概是猜到了许从周听见了刚才的话,有些窘迫的不知道要怎么和她打招呼。

许从周先开口对着童知千的妈妈叫了一声阿姨。

后者有些尴尬,应声后就先走了,不知道是正如她口头所说家里有事还是真去那个主治医生了解盛扬身体状况去了。

来看盛扬的人不多,许从周是第一个买花过来的,插花装水也都是许从周一手操办的。她弄得挺开心的,后来和段弋说起这件事,他笑着问:“当操办他葬礼呢?这么乐意?”

大概是因为医院病床上的白色床单,所以衬托着盛扬整个人更加苍白虚弱。

许从周站在病床床位,负手而立,视线在病床上的人和床头柜那束被她打理的很好的百合花束之间来回跳动,床上的人还没有一丝一毫要醒的预兆,许从周准备借口离开,反倒是童知千先开口了:“周周你能不能再多待一会儿,我想去护士站热一下粥,你哥醒了可能要喝。”

童知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病房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察觉不到,倒是隔壁病房突然打开了电视机,百来集的连续剧正在地方台的下午档热播着。

许从周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心软的人,所以她一直讨厌着盛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