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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吧!男神(出书版)(33)

“会是什么人呢?”梁焕想不通。

“恨他的人多了去了。”杜骁说,“据我们调查,纪刚和几个合伙人的关系都很差。他和自己的亲姐姐势同水火。老婆和儿子与他的关系也一直很僵。”

“但是纪刚既然在烂尾楼被杀,凶器还是楼里丢弃的铁铲,说明凶手不是早有计划。”梁雨说,“因为是临时起意,没带凶器,才顺手拿了铁铲。””而且凶手应该没有足够的时间或者合适的交通工具运走和处理尸体。”杜骁顺着她的思路说,“所以他灵机一动将尸体塞进铁桶,盖好盖子。这样即使有人进入烂尾楼,也不会轻易发现纪刚的尸体。”

“凶手会不会是看到了什么?”冯钧灵机一动,“比如他撞见逃跑的纪刚,目击了他脱身的诡计。纪刚情急之下将他拉到烂尾楼,想收买他,但二人没谈妥发生争执。纪刚意图杀人灭口,反而被凶手打死了。”

“这倒说得过去。”梁雨点头,“也符合纪刚的性格——啥事都想着先使钱,搞不定就出阴招。他周围的人都因为这一点,特别讨厌他。”

“但是这样一来,凶手可能是任何人。”杜骁挠头,“现在完全没有线索了。”

“本来也没线索。”梁雨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漫不经心,“慢慢查就是。”

“还有一个细节,目前没有头绪。”杜骁摸一摸自己的下颌,“纪刚头骨这位置有个细小的擦伤,应该是被利刃划伤所致,伤口上检测出一些蜡、亚麻油之类的成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和凶手搏斗中被划伤的吧。”梁雨说,"反正凶器已经找到了。”

“但是凶器上并没有那些成分。”

“在桶里和尸体一起十年……被污染了吧。”梁焕猜测道。

“嗯,也有这种可能。”杜骁点头。

“你就别琢磨这事了。”冯钧拍拍梁焕,“下午做完检查好好休息,明天的手术要紧。”

“今晚我想回家去住。”梁焕低声说。

“这可有点……”冯钧为难道。

“哥,我当然希望你能回家住。”梁雨关切地拉住他的手,“但我和杜骁今晚都要值班。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再说医院这边……”

“这些天我就是特别想家,所以才会偷跑出去。”梁焕执拗地说,“我知道挺麻烦的,但就是想回家住一晚。”

“要不你换个班,领导都能理解的。”杜骁朝梁雨使眼色,家里的房间早就收拾干净了,就是盼着梁焕能回家嘛。”

“可以吗?”梁雨用征询的眼光看着冯钧,语调中都是期待。

“如果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应该没什么问题。”冯钧看表,“我去和董老师商量下。”

“太好了!”梁焕手舞足蹈地对妹妹说,吟晚吃饺子吧。医院的饭太难吃了。我做梦都想吃饺子呢。”

“行,做你最爱吃的扁豆馅儿饺子。”梁雨“扑哧”一声笑了。

“唉,真是拿这个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冯钧摇头微笑。

3

的饭好吃,梁焕把一个饺子塞进嘴里,因为太烫,只能不住地用手扇风。“你们赶紧来吃。”他干紧来吃。”他含糊不清地朝厨房招呼,悄悄抓起冯钧的啤酒喝了一小口。

“你慢点吃,别噎到。”梁雨端着两盘饺子走出来。

“注意点形象,你好歹自称艺术家。”冯钧把一碗醋放在桌上,拿起筷子。

“我十年没吃饺子了。”梁焕不理会他们的揶揄,“小雨,手艺有长进,平时都是你做饭啊?”

“我和杜骁平时谁有空谁做饭。”梁雨揉揉腰,“等忙完这阵子,我打算买个做饭机器人。冯钧买了一个,用着还不错的样子。”

“不错,和饭馆做得差不多。”冯钧点头,“杜骁不回来吃了?”

“上周体育馆的一个杀人案,他还在研究物证。”

“马钱子碱。”梁焕不知道自己为何冒出这么个词。

你怎么知道死者是被马钱子碱毒死的?”梁雨一惊。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这个词……”

“他接受了一部分杜骁的记忆。”冯钧夹起一个饺子放在碗里,“我设法删掉咱们的记忆中对梁焕无意义或者他不该知道的内容,但总会留下个把碎片。

“没事啦,反正我也不明白那是什么。”梁焕耸肩道,“冯钧,你这技术研究好了可以发大财嘛。你想,每个人都有些想忘却死活忘不掉的事情呀。比如年轻人失恋了,只要找你把那段记忆抹去,就不会伤心难过啦。”他陷入遐想,“又或者,把老科学家积攒一辈子的经验从记忆里抽取出来植入后辈的头脑,科学发展的速度能加快好多倍诶。”

“没那么玄乎啦。”冯钧微笑,“记忆即使被抹去,一旦进入某个触发情景,当事人还是会有生理和心理上的反应。比如我们曾经试着抹去事故中伤者的惨痛记忆,但他回到现场甚至听别人提到事故日期,内心就会产生莫名的恐惧,想哭,身体也会不舒服。”

“为什么会这样?”

“目前还不清楚。”冯钧摇头,“另外,接受别人的记忆,也未必会固化成自己的,排异反应非常常见。人的大脑太复杂太神奇了。”

“所以人工智能发展这些年,还是不能替代人类。”梁雨起身给梁焕拿了瓶维生素饮料,“我们一直尝试让人工智能分析案件做出推理,还试过犯罪预测。只可惜人类的行为有时候根本不是逻辑能解释的。尤其是机器难以理解人的情感,遇到非常规的动机,它就会完全跑偏。”

“那很好呀,至少短时间内你不会失业。”梁焕大笑道。

“你可真是我亲哥。”梁雨无奈道。

吃过饭,冯钧急着回去和董医生讨论手术方案。梁雨拉着怨声载道的梁焕下楼漫步三十分钟,直到计步软件的显示数字超过了三千,才急着催他赶紧上床休息。

新换的被褥散发出薰衣草的清香。可能是回家太令人兴奋,也可能是因为白天睡得太多,梁焕躺在柔软的水床上辗转反侧很久,仍然没有困意。他起身披上睡袍,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宁静的夜色朦胧的月光伴着点点灯火,楼群中还有几处霓虹闪烁。“衫风集团”几个字在梁焕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是什么意思?他闭上眼睛凝神静思,这个名字非常熟悉,大概是十来年前一个挺火爆的卖保健品的公司,如今……倒闭了吗?好像是的。自己为何时不时想起这个词?哦,对,当年那公司在这栋楼上贴过霓虹灯广告牌,不过六七年前就拆除了。

一瞬间,眼前又浮现出那一幕,高高的楼上红色的字体,时而清楚,时而模糊……不对啊!梁焕睁开眼,伸手抹了抹汗津津的脖子。那霓虹灯牌子挂在楼的另一侧外的立面上,站在自己的卧室,根本看不到它。那是在什么时候看到的呢?为何每次想起的只是匆匆一闪,而且总会心跳加速,冷汗直流。那短暂的一瞥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又意味着什么?

梁焕在写字台边坐下来,深呼吸,再次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希望能像挤牙膏那样把记忆从脑海深处挤出来。但不论他怎样努力,憋得胸闷气短,来来回回却只是那几个零碎飘忽的片段。莫非真是自己想多了?梁焕一声叹气,翻开手边的素描本,抓起一支铅笔,把方才回忆起来的情境草草地描绘出来。高楼、灯火、霓虹,有什么挡在眼前,所以只能看到大楼的中间一截,霓虹灯只能看清“风”字和“集”字的上半部分。这挡在视线上下的到底是什么呢?梁焕盯着手中的图样,心绪难平。

开门声和脚步声打断他的思绪。梁焕以为梁雨听了冯钧的叮嘱,要来看看他睡得好不好,他赶紧跳到床上,拉起被子盖住下巴。但梁雨只探了个头,没进屋便转身离开。很快,梁焕听见大门开关的声音。

这么晚了,梁雨出门干啥?梁焕难忍好奇,迅速地套上衣服,跑出了家门。电梯指示灯在变换,梁焕灵机一动,拉开逃生滑梯的盖子,跳了上去。小时候,他每次上学快迟到了都要从为火灾和地震准备的逃生滑梯滑下楼,为此没少被居委会的大妈们数落。

一口气滑到一楼,梁焕觉得心脏怦怦直跳,差点没坐稳摔在水泥地上。他扶着墙站起来,看见梁雨走出楼门,很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朝小公园的方向走去。梁焕踮着脚尖悄悄跟上去。来到小公园,梁雨并没有停下脚步,她径直穿过小树林来到烂尾楼外。她掀开铁丝网钻进去,消失在黑洞洞的楼门口。

她来这里干什么?梁焕从藏身的槐树后走出来,犹豫片刻,跟了进去。烂尾楼里黑暗一片,夜风穿过楼道,发出瘘人的呜呜声,梁焕提心吊胆地贴着墙,一路走到上午发现尸体的房间门口,探头观察。

道手电光在黑暗中晃动,映出梁雨清瘦的身形。她绕开一片拉着黄色警戒线的区域,来到那一摞麻袋旁边,蹲下来,将手伸进最上面两个麻袋之间的缝隙,奋力拉出什么东西。梁雨用手电照了照手里的东西,将它装进口袋。梁焕只看见银光一闪,好像是什么金属制品,但没有看清梁雨这样偷偷摸摸是干什么?他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梁雨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关上手电,走向门口。梁焕吓得跳进对面的房间,靠在墙上,捂着嘴,生怕呼吸声暴露了自己,直听到脚步声远去,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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