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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线XXX(36)+番外

喝什么都好,因为现在他的心情不在饮料上,接过祥叔端来的红茶,品了两口就放到了茶几上,舒清扬看着他,犀利眼神扫过他的脸庞,捕捉到那份焦虑,问:“你很爱阿翩?”

“如果不爱他,我就不会坐在这里。”

“即使不知道他的身分,家庭,甚至他的名字?”

“这些很重要吗?”

在警界做了多年,审讯过无数罪犯,这还是舒清扬第一次被问倒,处于刑警的立场,他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要判断一个人的真伪好坏,身分、家庭背景,还有工作,这些那是最具有说服力的客观条件,但男人投来的沉稳目光告诉他,这些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叫阿翩的人存在。

陷入热恋中的人都是盲目的,但很明显邵燕黎的盲目达到了一个无人可及的高度,舒清扬自嘲地一笑,问:“是不是作家都这样感性?”

“你可以直接说我笨,我不介意。”

是很笨,但笨得可爱,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清河为他这样神魂颠倒,可是如果他知道了真相,还会这么冷静地接受清河吗?

想起过往,舒清扬又头痛起来,说:“时间还早,如果你担心清河,可以去陪他,医生来后我会叫你,我让他把病历都带过来,我想有些事情由医生来说,更有说服力。”

邵燕黎同意了,他回到阿翩的房间,其实这里更应该说是舒清河的房间,他已经从舒清扬的字里行间听出了隐情,虽然他还是习惯叫阿翩这个名字。

阿翩还是没醒,邵燕黎不知道他还要昏迷多久,不过从舒清扬的镇定态度来看,这种昏迷显然不是头一次了,还好他的气息很稳,邵燕黎没像昨晚那么担心,在床边默默坐了下来。

没等多久,院子里传来停车声,不大一会儿,又有车驶进来,很快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由舒清扬陪同走进房间,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女生,男人提着药箱,进来后,从药箱里拿出问诊器械,开始帮阿翩做检查,女生在旁边帮忙,很快给舒清扬做了个没事的手势,邵燕黎看看舒清扬,舒清扬低声说:“我们出去说。”

舒清扬带邵燕黎来到二楼书房,邵燕黎进去后,发现房间里坐了三个人,其中唯一的女子看年纪已经过了三十,长发盘在脑后,一身深蓝色西装裙,不苟言笑,像白领精英,却比普通白领多了份压迫力。

她身旁的男子正好相反,无框眼镜后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靠着椅背,双手抱在胸前,笑吟吟地看着他,带着轻佻高傲的风范,两人长得都不错,面容轮廓跟舒清扬有些相似,另外一个男人坐在稍远的沙发上,邵燕黎一看到他,就立刻想起祥叔,因为两个人身上都流淌着相同的属于军人的气息。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姐舒清潋,我二弟舒清柳,三弟舒清风,我父亲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参加,无法马上过来,晚上他们应该会赶过来。”

一家人在别墅团聚,看来这件事真的闹很大,邵燕黎随舒清扬的介绍向三人点头,舒清扬又对他们说:“他就是邵燕黎。”

“大作家燕坤,久仰大名啊。”舒清风看着他,丹凤眼里闪过精明的光芒,说:“没想到书写得棒,人也长得一表人才。”

“谢谢。”

邵燕黎很不习惯被这样直接赞美,只能不亢不卑地回答,男人噗哧笑了,跟他握了手,其次是舒清潋和舒清柳,邵燕黎发现三人的回握都很有力,带着相当强势的感觉,寒暄后大家各自坐下了,只有舒清风掏出自己的名片,笑嘻嘻地递过来。

“今后有什么问题,欢迎随时来找我,看在么弟面子上,我算你半价。”

邵燕黎接了名片,有点惊异地看看他,没想到这个打扮得像花花公子一样的人居然是律师。

舒清风似乎早习惯了这种眼神的对待,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笑问邵燕黎,“刚才看到我小妹没有?就是那个跟冯医生一起去看清河的女生,她是不是长得很正?”

邵燕黎一愣,他刚才心思都在阿翩身上,根本没特意去看那两人的长相,说:“抱歉,我没注意。”

“喔?”男人笑了,“连礼貌性的恭维都不会,真糟糕啊。”

“好了,”舒清潋瞪了弟弟一眼,斥道:“这个时候你可以正经一点吗?”

“我现在再认真不过了。既然这个是么弟喜欢的人,那我当然要多了解一下他的人品,资料是死的,不跟他交谈,我怎么知道他是怎样的人?”舒清风笑道:“至少现在大家知道他虽然反应不是很机敏,看上去也不是太聪明,但至少还算老实。”

漫不经心的笑透露出男人刚才问话中的试探,他甚至嚣张得没想过要掩饰曾经调查过自己这件事,邵燕黎再看其他几人,大家都表情平淡,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们都抱着相同的心思,这让他很生气,他是为了阿翩才留在这里的,不是来感受他们这种倨傲的优越感!

“我想你们搞错了一件事。”邵燕黎冷冷说:“我喜欢的不是你们的弟弟,是阿翩!”

众人脸色一变,舒清潋问舒清扬,“你还没跟他说清河的事?”

“没有,我想让冯医生来说会比较好。”

“这件事谁说都一样,不可能拖着拖着就拖没了。”舒清风不赞同地摇摇头,嘟囔道:“我早就说凡事顺其自然,是你们一直要打压,结果把人打压没有了,现在才想到来补救。”

“当初你也投了反对票。”

“那是因为我是律师,看得多了,知道这条路太难走,所以希望清河想清楚!”

邵燕黎被他们吵得心烦,冷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清河和阿翩,他们是不相关的两个人?还是双重人格?麻烦你们在吵之前先告诉我好吗!?”

争吵被打断,舒清风悻悻地坐回座位上,舒清扬对邵燕黎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阿翩,只有舒清河一个人,阿翩是你造出来的假象,邵先生。”

假象?那个在他面前俏皮乖巧,喜欢骗他逗他说喜欢他的活生生的人是假象?邵燕黎冷笑,这绝对是这世纪最大的笑话!

“我没开玩笑,邵先生。”看到了邵燕黎眼里的悻悻之色,舒清扬说:“先说一下我的家庭,我们兄弟姐妹六人,清河是最小的一个,我父亲是警察,职位做得很高,树敌也很多,清河是早产儿,他刚出生不久就被劫持了,虽然很快被救了回来,但对我的母亲打击很大,她一直认为那是自己照顾不当的原因。

“我们家人现在的工作都与警界有关,只有清河不同,我母亲希望他可以在一个安定的环境下长大,清河的岁数跟我们差很多,所以我们都很宠他,把他保护得很好,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清河也很懂事,虽然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但他非常乖巧,个性温顺,完全没有娇生惯养后的恶习。事情到此为止都很好,直到清河五岁时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们发现了他个性中非常暴力的一面。”

舒清河小时候比较孤僻,却很受欢迎,每次出门,身边总会围很多朋友,那天大家在玩耍时,他突然动了手,邻家小孩的头被他扔去的小铁钗打破了一个洞,血流满面地叫救护车,想起以往舒清河偶尔表现出的暴躁倾向,他们意识到不对头,安抚好气冲冲地来兴师问罪的家长,就立刻带舒清河去看心理医生,并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医生说舒清河可能只是有轻微的隐性躁狂症,只要控制好情绪就没事,让他们别担心。

“不可能!”邵燕黎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他认识的阿翩虽然有点小暴力,但很理智,不会无故去打伤别人,因为这种事就带小孩子去看心理医生,做家长的未免太夸张了些,他说:“一定是那个小孩先惹了他!”

“你的反应跟我父母当年一样,我们当时都不相信清河会这么暴力。”舒清扬没生气邵燕黎的打断,说:“那个小孩据说是附近统称的小霸王,是调皮了些,不过他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孩子,正常情况下小孩子吵架打几拳已是极限,谁会用铁钗敲破人家的头?”

“小孩子不懂事,下手当然没轻重。”

“我们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除了听医生的建议约束清河的行为外,并没有太在意,可是他十岁时发生了一件事,彻底颠覆了我们的想法,还有他的人生。”

邵燕黎的心怦怦跳了起来,他感觉到舒清扬说的这件事跟阿翩现在的状态有着很密切的关系,情不自禁屏住呼吸,等待他说下去。

“清河十岁那年,我父亲因为处理一件贩毒案,得罪了当时势力很大的黑帮,清河在出门时再次被绑架,照顾他的保姆被刺中颈部大动脉,在送往医院途中就死了,他也消失了,我妈为此急得昏厥,我父亲派人在黑白两道做地毯式的搜索,可是过了三天都消息全无,就在大家都觉得没希望的时候,医院打来电话,说清河在他们那里急救,让我们马上过去。”

阿翩现在还活着,所以邵燕黎知道当初绑架案一定有惊无险,但即使这样,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吊在半空,想知道那三天里阿翩究竟经历了什么。

舒家的人接到消息赶去医院,清河正在输营养液,他身体严重脱水,神智不清,根本无法录口供,后来警察从线人提供的情报中找到了绑匪藏身的地方,在郊外山腰的一个小木屋里发现了两人的尸体,一个心脏中刀,一刀毙命,另一个的脑袋被石头砸得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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