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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线XXX(37)+番外

鉴证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匕首是歹徒的,但匕首柄上的指纹却是清河的,石头上的指纹也证实属于同一人,再加上清河被救时身上沾满的血迹,种种迹象都表明杀人的是他,但由于清河当时记忆混乱,说话颠三倒四,根本无法叙述自己的经历,于是舒父将案子压了下来,报告书上只说是歹徒为争赎金互殴致死,行凶的歹徒逃走,并发下拘捕令,可想知道,没人能捉住那个不存在的凶手,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怎么可能……”邵燕黎听着舒清扬的叙述,就像在听一个离奇的绑票故事,很惊险,却难以置信。

“是啊,我们也都认为不可能,毕竟当时清河只有十岁,十岁孩子的智商体力都有限,但事实不可能因为我们否认就不存在。”舒清风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资料,推给邵燕黎,“这是十五年前的案件报道,和清河杀人时用过的凶器照片,还有那两个混蛋绑匪的照片,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看一下。”

“十五年前?”

邵燕黎吃了一惊,如果这样算的话,那阿翩不就是已经二十五岁了吗?可他看起来满幼齿的,说他是刚进大学的学生也绝对有人信。

当然,现在不是纠结岁数的时候,邵燕黎把文件翻开了,先是当年报道案件的报纸复印件,他匆匆看了一遍,报道内容比舒清扬描述的要粗略得多,自始至终也没出现受害人的名字,文章很短,放在不显眼的位置上,这样的绑架案天天都会发生,公众就算看到,也只会说又有富家小孩被绑架了,不知道这次赎金要多少钱,可能回头就忘了,忘不了的是受害人和他的家人,就算过了十五年,这段记忆还像是根刺,扎在心里,抹不去,也挑不出,只能尽量去无视。

有关案件的勘察照片复印件却很齐全,从凶案现场到死者到凶器的细微末节,都巨细无遗的存档留下,邵燕黎越看越吃惊,迅速看完后,问:“为什么这些还要留档?要是有人发现这个案子是阿翩做的,不是会很麻烦吗?”

“咦,你的反应很奇怪啊,你听了这么多,担心的不该是情人是杀人犯这件事吗?”舒清风很惊讶,眉头轻轻佻起,很快又笑了起来,说:“放心吧,我们舒家做事可不会给人留口实,这些证物上的指纹都是歹徒的,清河的早被抹掉了。”

“那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邵燕黎不解地问:“也许根本就真的有这个歹徒,他杀了人后,陷害阿翩。”

“真希望事实像你说得那样,那样的话,我父母就不会这么头痛了,可惜啊,”舒清风摊摊手,“我们家有两名刑警,两名法医,想否认都找不到借口。”

舒清扬接着说:“这个案子平息下来后,我们曾努力诱导清河说出当天的经历,可是时隔几个月,他的那段记忆依旧恍惚,我母亲担心他的隐性躁狂症再度发作,就带他去看医生,才知道那不是躁狂症,而是双重人格,这就可以解释一个十岁幼童怎么会有超乎体能的爆发力,去杀死两个成年人。”

“是这样的没错。”

冷清声音响起,门被推开,医生跟那个女生走了进来,邵燕黎刚才被舒清风询问过,这次特意注意了一下女生,发现她的确长得很漂亮,但身上散发的气息太冷了,他对女人无感,对这种冰美人更没有兴趣,她唯一跟清河相同的地方就是用了这句口头禅。

“这是我小妹舒清滟,她是法医,这位是帮清河看病的冯医生。”

舒清扬给他们做了介绍,两人跟邵燕黎打过招呼后坐了下来,冯医生照舒清扬的意思把舒清河的病历交给邵燕黎,微笑说:“清河没事,只是太累,在补觉而已,不需要担心。”

邵燕黎接过病历,有些不快地看舒清扬,病历是病人的个人隐私,即便是家人也没权调查,更别说任意给外人看。

“这是病情大概,我只是想让邵先生了解清河的病有多重,至于详细资料,只有冯医生一人知道。”

品出邵燕黎眼里流露出的指责意味,舒清扬解释道,又把目光转向冯医生,冯医生说:“双重人格并非小说中写的那样匪夷所思,其实我们每个人思想中都存在着双重甚至多重性格,只是大多数人都有明显的主人格来控制自己,但一旦第一人格无法控制事态发展,或者处于极度危险状态时,他就会在潜意识中产生附属人格来保护自己,做一些第一人格清醒时无法做出的事情,清河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

“那个附属人格就是阿翩?”邵燕黎茫然地问。

这怎么可能?阿翩只会做些不伤大雅的小恶作剧,玩诈欺也从来没有骗倒过自己,他怎么会心狠手辣地去杀人,而且是比自己壮实十几倍的歹徒?

“就是他。”舒清扬给了邵燕黎肯定的答复:“我们后来根据线人提供的情报了解到,黑帮本来是想干掉清河的,但负责劫持他的绑匪中途改变了想法,想从中捞一笔赎金后携款潜逃,所以临时将他带走,辗转来到山上避风头,我们推测那晚两个男人喝醉了,清河趁他们不注意弄开了绳索,杀人后跑下了山,但他太小,在途中迷了路,花了很长时间才跑到山下,被人发现后送去医院。”

听着舒清扬的话,邵燕黎恍惚看到深夜有个小小身影在山林里跌跌撞撞地奔跑,由于惊慌一次次摔倒的情景,他太小了,不知道歹徒的同伙会不会抓到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逃得出黑暗的樊笼,甚至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只是凭借本能地想尽一切办法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心有一点点的痛,好想回到十五年前的那个深夜,帮清河逃过那场劫难,邵燕黎想,对于年幼的清河来脱,那的确是场劫难,那道伤痕刻在他的心里,即使过了十五年,记忆慢慢变淡,伤痛却依然存在着,分裂成另一种人格,在黑和白之间的世界里不断逃避。

“那次事件后,我们就开始定期带清河去看心理医生,他的病情被确诊,我们接受医生的建议缩小了他的活动范围。”

邵燕黎一怔,原本的心痛变成了怒气,冷笑问:“你所谓的缩小范围不会是指把他关进精神病院吧!?”

“不是精神病院,是精神疗养中心,这是为他好,给他一个合适的空间,控制他的病情。”

这又有什么不同?一个才十岁的孩子,他根本无法了解自己做了什么,就算了解,那也是自卫,他根本没病,阿翩当然没有病,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他很清楚这一点。

邵燕黎问:“那么,他的病情减轻了吗?”

看大家的表情就知道答案是否定的,舒清扬说:“没有,相反,变得更糟糕,清河完全不合作,后来过了很久,他才慢慢稳定下来,我们都以为他好了,没想到他的附属人格居然逐渐完整。”

“就是属于阿翩的个性?”

“是的。由于绑架事件的发生,清河已经不适合将来进入警界,另外为了减缓他的躁狂症,我父母不再让他学习格斗技能,谁知属于阿翩的人格一直在偷偷练习,甚至瞒着我们报考了警校,以他的头脑身手,还有身分,他很容易就考上了,我父亲为此大为光火,最后还是双方各退一步,清河答应毕业后只当普通员警。”

“你的意思是……”读解着舒清扬的话,邵燕黎说:“他是以阿翩的头脑身手考入警校的,跟清河无关?”

“是的,清河自始至终都不知道阿翩的存在,清河个性温和冷静,擅长分析记忆,但身手完全不行,而阿翩的个性很冲动,喜欢格斗枪击,他只在重大事件时才出现,平时他们互不干涉。”

也就是说他们两人合二为一的话,那就天衣无缝了?

邵燕黎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想,但事实确实如此。

第08章

“他甚至还瞒着我们参加警队特训,而且每次都能拿到最优秀的成绩,如果这是清河做的,我们会很开心,可惜他是阿翩,还好最后清河的第一人格听从我父母的安排,毕业后去了区派出所工作,一做都是三年多,在这三年里他捉了八名被通缉的罪犯,全是凭记忆追踪到的,这期间他非常正常,正常到我们都以为他完全康复了。”

原来小警察整天窝在派出所里不单单是数蚂蚁,阿翩也自诩过自己的大脑,看来也不是信口开河,邵燕黎想起自己第一次去派出所时,看到的墙上挂满的锦旗,那些说不定都是清河得来的。

“可惜事实根本不是这样,清河没好,恰恰相反,他的附属人格只是学会了隐藏,他比之前更轻松地控制清河的行为,尤其是在跟你认识之后,他几乎完全变成了阿翩,为你擅自休假离职,停了清河的手机,还跟我说要辞职不做,甚至威胁我说如果我再干涉他,他就让清河完全消失!”

在舒家兄弟不满的注视下,邵燕黎觉得自己很无辜,是阿翩主动来招惹他的,然后彼此自然而然的喜欢,他根本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复杂,而且他最多算是催化剂,阿翩的人格一直都存在着,如果不是清河喜欢他,那阿翩跟他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这个念头掠过脑海,邵燕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翻开病历,里面有舒清河最初就诊的时间和之后几年间的复诊记录,随着岁数的增长,他复诊的次数越来来越少,最后在五年前停止了,之后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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