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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婚生依赖(126)

“你是怕我推你下海吗?”

他突然冷不丁地问。

哟,还挺记仇啊!

元熙扭头示意他看码头高处:“这里看起来像个游艇会,进出都有登记,还有摄像头,我想聂先生就算要灭口,也不会选这么扎眼的方式吧?”

聂尧臣兀自钻进内舱,不说话了。

自己起的话头,自己又生气……怎么还越发别扭得像小孩儿了?

第61章 患难见真情

元熙犹疑,其实是因为这游艇太空荡荡了,就她跟聂尧臣两个人。

码头船多,游艇泊在码头感觉不大,但实际进入船舱之后,里面空间还是很宽敞的。这个级别的游艇,容纳十个人出海绰绰有余。然而现在除了船长之外,就只有他们两个,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外面晴空万里,仿佛整团蓝色晕染开来的调色板,浅一点的是天,深一些的是海。

天气是很好的,没有什么风浪。

令人担心的是人祸。

前几天,天气不错的时候,他们也跟船一起出海钓鱼,离岸不远。她本来还觉得有点奇怪,怎么不再去远一点的地方,当时船长就跟他们说,附近有岛和渔民遭到当地武装分子的抢劫,为了安全起见,最近都不敢出海太远。

东南亚这片区域虽是度假天堂,治安方面却不是绝对安全的。有些零散的武装力量,手里握有枪支,登船甚至登岛,干海盗一样的勾当。就算不成气候,遇上普通人起了歹念要抢劫,他们这样也是无力反抗的。

聂尧臣大概从没把自个儿定位成有钱人,身边没有保镖。在国内和国际大城市间往来倒还好,到了海上三不管的地带,就有点过于心大了。

她拿了一支防晒霜过去,扔他怀里:“帮我涂背。”

他不动,当作没听见。

“那我帮你涂。”

她去捡那支防晒霜,被他先一步抢过去。

最后还是他帮她涂。

她故意纽子都解得很慢,解开下摆的蝴蝶结,才慢条斯理地把衬衫剥掉,露出后背白皙一片。

聂尧臣的手心干燥温暖,但跟她背上的体温比还是稍微低一点,碰到她时,她一对蝴蝶骨微微耸立。

“你在生什么气?还记着我那天飞机上说的话呢?”

“说什么?”

“说你要把我推进海里淹死。”

“你这不是自己也记得很清楚?”

“你大哥对你那么好,上回我在海洋乐园溺水,你也怀疑过是他干的吧?”

聂尧臣手里的动作果然一顿。

她转过去,背上白腻的乳霜还没来得及完全推开:“抱有最大的希望,做最坏的打算,你不也一向都是这样吗?怎么到了我这里,要求就不一样了?聂总原来这么双标的吗?”

他没吭声。

她劈手夺过他手里的防晒霜:“说话。”

“我只是希望你能信任我,就像我信你一样。”他看着她,“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元熙暗自叹了口气。

他掰转她肩头,继续涂抹着她的背,体温跟软滑的乳霜一起渗入她的肌理。

他知道以她的经历来说,很难全心全意信任一个人,就是因为知道,反而更加生气——与其说是气她,不如说是气自己。

他在她人生最恐惧最艰困的那些日子里没能陪她一起度过。

无论心头多么懊丧,手上动作却轻柔和缓,她肩头和后背每一寸皮肤都悉心照顾到。

分明就已不再生气了。

“我又发现你的一项天赋。”元熙半开玩笑地说,“将来你要真从上古集团辞职,不如开个泰式按/摩店吧,你做首席按/摩师兼任活招牌,保证生意兴隆。”

他不搭腔,把衬衫拿过来给她披上,她拉他手:“我们到上面去看看。”

甲板宽大,凭海临风,两个人晒晒太阳,正好。

游艇在海面停下,湛蓝的海面与岸边浅滩处相当不同,深邃得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即使平静也像是蓄积着极大的能量。

元熙扶住手边的栏杆远眺:“再往前走,还是兰卡威的地界吗?”

“还在马来西亚。”聂尧臣很笃定,“其实我们没有走很远。”

海面风平浪静,人就显得渺小,心境也开阔,之前种种忧虑倒像是杞人忧天了。

元熙问:“要不要钓鱼?”

前几天出海时她运气不好,钓到的鱼总是很小,完败给聂尧臣。她有点不服气,总觉得水太浅大概不适合她,换个地方,她应该能赢他一回。

聂尧臣说:“我以为你不喜欢钓鱼。”

“心气浮躁的时候,当然不想钓,但试了一回,觉得还挺好的,能让人平静,学会等待。”

钓鱼是等待的艺术,即使明知鱼咬了钩,也要继续耐心等它吞进去才能收杆,否则容易空欢喜一场,倒比压根儿连鱼都没碰到更让人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