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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钓金龟(永嵊皇朝系列之一)(10)+番外

小萄年纪不及弱冠,长得明眸皓齿,灵动可人,此时看着聂琼,一脸奇怪。

「被该死的某某人害的。」小小声诅咒从聂琼嘴里吐出。

想起这件事,他就悲从心起,都这么久了,他的容貌还没完全变回来,如果这辈子都要顶着这张脸的话,他也不要追查真相了,宁可被杀手杀死算了。

「哈?」两名属下同时发出很不礼貌的回音,无视他们的反应,聂琼正色沉声,主子派头做得十足,问:「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是这样......」

原来霍青失手被擒后,便被连夜押送进京,谁知途中被人所救,他担心聂琼的安危,不顾伤势,又转返回来,谁知聂琼没找到,却无意中碰到了小萄,好在官兵业已返京,两人才得以投住客栈,暗访聂琼的下落。

「是谁救的你?」

「属下不知,不过既对押送行程了若指掌,应该是王爷他们。」

聂琼皱皱眉。

聂璎?长年在外,跟他交情不深。

聂瑶?整日跟他明争暗斗,别说救,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

三人中只有皇叔聂虞平时跟他关系不错,出事后也曾在父王面前替他求过情,若是他暗中派人救的霍青,回头要好好道谢才是。

霍青说得声泪俱下,聂琼听得感慨万千,钟离醉却侧身靠在床边,边听边饮,听到最后,很捧场地笑了出来。

「主仆果然有志一同,都搞得这么狼狈,穷王府穷王府,听名字就不吉利,换成富贵王府,就不会这么倒霉了。」

霍青见钟离醉和聂琼在一起,不知他的来历,不敢反驳,倒是小萄小声问:「主子,这位是......」

「噢,我的马夫。」

见钟离醉似要反驳,聂琼慌忙冲上前,捂住他的嘴,重申:「马夫!」

霍青和小萄同时看向斜倚床头,一派醉意慵懒的人,心中均道,这马夫的派头也太大了点儿。

主仆相逢,聂琼很是欢喜,晚饭时提出让小萄跟自己同房休息。

在梅花渡住了这么久,都是他在伺候人,现在总算可以让人伺候了,当然要物尽其用,谁知这想法刚提出,就被钟离醉一口否决。

「小富贵,你这主子做的也太黑心了,没看到你家侍卫有伤在身,需要人照顾吗?小桃子哪能照顾了两个人?」

「他叫小萄,葡萄的萄,不叫小桃子,你跟他换房,去照顾霍青!」

聂琼刚发号完施令,就觉腰间一紧,被只不老实的手掐住,钟离醉嘻嘻笑问:「小富贵,这世上有句话说,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对不对?」

呃......看看眼前这顿丰盛的晚餐,聂琼心下凄凉。

这是钟离醉掏的钱,所以,他要听话。

好嘛,一个皇子,一个三品带刀侍卫,一个五品内侍,加起来还不如个乡下酒馆的小老板有钱,当真是一把辛酸无人诉,醒来独对空庭廊啊。

骨气跟饱腹相比,聂琼选择了后者,却不甘地嘟囔:「走了一天的路,我腿疼,让小萄捶捶腿也好。」

放在腰间的手立刻滑到大腿上,钟离醉毛遂自荐:「捶腿这种事我最擅长,让我来。」

两名亲随的筷子伸在菜肴上,呈被点穴状,额头两侧还有豆大汗珠应景,老实说,眼前这场景太诡异,希望这人真的是醉了,否则他绝对是永嵊王朝有史以来最大胆的马夫。

拜托,你调戏王爷是你的事,别把我们也扯进来,作为目击者,我们很可能会因此被杀人灭口的......

换房提议因聂琼的无钱无势而告终,当晚钟离醉果然如约替他捶腿,跟着捶腰捶背,顺便连重要部位也好一阵的搓揉,把他侍候得舒舒服服,郁卒心情得以缓解,心想,这年头有钱的是大爷,还是暂时忍耐吧。

晚间睡得正香,突觉一阵气闷,睁开眼,却见钟离醉俯在他身上,掐住他的鼻子,双唇还压住他的嘴巴。

男人三更半夜发情可以原谅,但拜托换个正常的手法好不好?他会憋死的。

聂琼手脚齐动,妄图将压在身上的重物翻下去,钟离醉忙用空闲的那只手指指窗棂,示意他安静。月华满地,可以清楚地看到窗上探进一根细管,一缕轻烟正从管里不断飘出。

聂琼立刻看钟离醉,用眼神发问:什么人?

钟离醉撑起身,冲他笑着眨眨眼,聂琼正想用棉被捂住口鼻,谁想钟离醉重又将唇印下,度气过来。

闭气办法有很多,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

无从躲避,聂琼只好乖乖接受了钟离醉的「心意」。

过不多久,竹管抽回,很快门闩被挑开,有人悄声进来。

他来到床边,正想仔细查看,忽觉腰间一麻,穴位被点个正着。

聂琼一招得手,立刻跃起,扯下了他的面巾,钟离醉则将门窗打开,并点亮烛火。

「是你?」来人正是在飘香阁偷袭过他的那位女子。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三番两次偷袭我?」

女子哼了一声,垂下眼帘,对他的问话只做不理。

聂琼探手在她脸上一番摸索,很快便将一张面具揭了下来。

柳眉秀目,俏生生的瓜子脸,钟离醉忙问:「怎么样?」

「挺漂亮的......」

后脑勺被轻拍了一下,钟离醉的微笑有些狰狞,再问:「我问你是否认识她?!」

「噢,有点儿面熟。」身形熟,脸庞也很熟,可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隔壁的霍青和小萄听到声响,也赶了过来,见到女子,霍青惊讶万分。

「郦珠?」

聂琼忙问:「你们认识?」

「自然认识,郦珠是我师妹,也是太子殿下的暗卫。」

聂琼沉默良久,上前解了郦珠的穴道,问:「是太子派你来杀我的?」

难怪他觉得郦珠有些面熟,应该是以前在聂琦那里碰见过。

聂琦对他一向不错,想到可能是太子哥害他,他有些气闷。

郦珠却气得涨红了脸,骂:「猪脑!太子殿下才不是那种人!」

「师妹,不可对主子无礼!」

郦珠对霍青很忌惮,被他喝斥,只好小声驳道:「郦珠心中,只有太子殿下一位主子,这位?哼,不过是个只知招蜂引蝶的花花公子。」

招蜂引蝶?都是那些女王蜂花蝴蝶来招引他的,他堂堂皇子,一表人才,哪用得着去招引别人,不过,现在似乎没必要讨论这个话题,于是聂琼又问:「不是来杀我的,那你暗卫不做,跑来找我干什么?」

郦珠犹豫了一下,道:「太子殿下被软禁了,我逃出来是想找你问清真相,顺便向你要免死金牌救他......」

「等等,等等。」

越听越诡异,聂琼打断她的话,问:「太子哥怎么会被软禁?」

「难道不是你陷害的?」

聂琼跳起来,大叫:「拜托,现在被陷害的东躲西藏的那个是我好不好?」

钟离醉拉住他,把酒葫芦递到他嘴边,「喝口酒,冷静一下,听她怎么说。」

美酒下肚,感觉舒服了很多,聂琼坐下来,听郦珠解释。

原来聂琼跑路后,他府中侍从都被关押入牢,后来有人喊冤,言道王爷是被太子陷害的,并拿出那晚聂琦写的手谕为证,刑部的人不敢怠慢,立刻呈给了皇上,之后太子承认了那是自己的笔迹,却否认曾留书给聂琼。

跟着又有宫人发现了太子写给宜贵妃的情诗,皇上看了后,龙颜大怒,旧疾复发,连着数日不朝,太子也被软禁,只忙坏了一干刑部大员们。

于是朝野传出谣言说,太子与贵妃来往之事被聂琼察觉,所以才借刀杀人,有拥立聂璎聂瑶的党派纷纷上书罢黜太子,另立储君,郦珠担心太子安危,觉得所有蹊跷都出自聂琼,于是偷逃出来,一路寻找他的下落。

难怪追兵会这么快返京,原来是京师那边出了大事。

聂琼默想完,抬头见大家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不由一愣。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被陷害的!」

「你既有免死金牌,又有手谕为证,若心中无愧,为何不面见皇上为己辩白,反而潜逃?你这样做难道不是为了博取同情,陷太子于不义吗?」

这罪过大了,聂琼立刻解释:「当时那封手谕找不到了,宜贵妃又无故身亡,我不跑路,现在恐陌就去跟阎王爷喝茶了,什么免死金牌?我要是有那玩意儿,还至于这么狼狈吗?」

「可太子殿下说过,皇上曾赐免死金牌给你!」

聂琼忙问:「那你又是如何找到我的?我......咳咳,这个样子,你都能认出来?」

郦珠撇撇嘴,一脸不屑。

「我没那么好的眼力,是有人匿名投书告知我的,起先我也有些不信。」

这也是郦珠怀疑聂琼的另一个原因,想想看,任何一个亡命天涯的人都不可能有闲情去妓院逍遥吧。

主子太过分了,这个时候还不忘风流!

被两名属下谴责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聂琼有苦难言,还好钟离醉及时为他解了围。

「你们皇家的人习惯挑烛夜谈无所谓,不过能不能把灯熄了再谈?灯油钱好贵,明天说不定要另算钱。」

第一次发现小气人有小气的好处,聂琼立刻趁机说身子困乏,有事明日再谈,霍青忙拉郦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