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醉钓金龟(永嵊皇朝系列之一)(12)+番外

他不再恋战,轻声一喝,身子向后飞纵,聂琼刚松口气,忽听那声音急呼:「漫天花雨!」

这招再熟悉不过,是他的得意剑法,从小练惯了的,还没等领会其意,手中长剑便挥了出去。顿时剑如漫天飞花,将四周突然射来的箭羽挡得滴水不漏,紫烟腾出,待烟气渐散,伏击他们的那些人已没了踪影。

「穷寇莫追!」见几名侍卫想要追踪,聂琼连忙喝住。

开玩笑,大家都去追寇了,谁来保护他?

惊魂甫定,聂琼刚松口气,忽见众人都盯住他,一脸古怪。

钟离醉从轿后闪身出来,上前扳住他肩膀,笑道:「把坏人杀得落花流水,小富贵,你好厉害!」

霍青连连点头,以示赞同。岂止是高明,简直就是出神入化!不仅轻松击败杀手,还能未卜先知,将暗箭挡开,原来七王爷一直深藏不露,韬光隐晦。

「不是!」聂琼急得连连摇头。

他哪有那么大本事,是有高手暗中指点。

似乎除他之外,别人都没感觉到那人的存在,那他更要解释清楚,当英雄的感觉是不错,可万一人家见他武功高超,下次派更凶的杀手来对付他,那他还不死翘翘?

肩头被钟离醉撞了一下,笑眯眯道:「别谦虚,刚才我看得很清楚。」

「你看到什么?我能打败杀手,是因为......」

「因为你剑术好嘛。」

「不是,难道你没看到一开始我有多狼狈......」

「那是你在扮猪吃老虎,否则怎能请君入瓮?」

算了,不解释了,这家伙酒劲儿上来,什么都听不进去。

沉默很多时候等于承认,于是,在去皇宫的那段路上,聂琼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极像在看扮猪吃老虎的那头猪。

面圣并没想像中那么困难。

听说七皇子返回,永嵊王聂潇立刻宣他觐见,金荷等人却被吩咐在外殿等候。

聂琼随内侍来到御书房,内侍躬身退下时,将房门轻轻带上。

聂潇端坐在龙椅上,清癯脸盘上略带憔悴,却威严不改。

聂琼也不行礼,几步扑上前,跪下,抱住他的腿放声大哭:「父王,儿臣终于见到你了,听说父王病倒了,儿臣不孝,没能在身边服侍......」

聂琼是聂潇最小的儿子,也最得宠爱,这撒娇痛哭是他从小惯用的伎俩,绝对是三分撒娇,三分做戏,三分应景,只有一分才是真心。

可惜哭了半天,没人捧场,聂琼正觉无趣,忽听聂潇淡淡道:「朕身子还好,你也总算回来了,这一路闯来,可多了些见识?」

「见识?多了去了,差点儿就回不来,可是儿臣一想到冤未雪、屈未伸,怎么也要再见到父王!儿臣不怪父王派人围剿儿臣的王府,只求父王给儿臣一个解释的机会......」

「好了好了,收起你这些花言巧语吧,朕知你是无辜的,只是你性子直率冲动,若留下,必一口指证太子,所以朕命瑶儿随同皇弟一同围府。让他找机会让你逃,只要你离开,此事便会先缓下来,那陷害之人心急,必有所行动,才会露出马脚。」

「父王圣明!」

呜,父王果然是老狐狸,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跟太子哥是被人陷害的,却还是狠心将他逼走,这招舍车保帅用得真棒,幸好他这个小卒福气无边,逃亡一路,除了倒霉的遇到了钟离醉外,一切还好。

肩膀被拍了拍,聂潇安慰道:「别难过了,这件事过去后,朕自会好好补偿你,先把你这一路的经历跟朕说一遍。」

对,苦不能白吃,回头他一定把父王心爱的古玩全哄到手才甘心。

听着聂琼的逃命英雄谱,聂潇略微点头,当听到霍青被救时,道:「那是瑶儿派人做的。」

聂琼心里一百个不信,又说起被杀手利用血鹰追杀,不得己躲在小酒馆里之事,聂潇脸上若有所思,道:「前段时间饲哺血鹰的两名官吏突然无故身亡,看来是知晓了什么,只可惜人已殁了,这条线索便断了。」

「父王莫焦虑,不是还有几封指证太子哥的信吗?一定有迹可寻。」

聂琼随口应着,左右打量,想找杯茶来润润喉,谁知聂潇道:「说得不错,可是刑部那些笨蛋到现在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既然你想到了,不如就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出什么线索。」

呃,果然言多必失!聂琼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父王太过分了,查案是刑部的事,为什么要推给他?明知他是无辜的,还一个劲儿的把他往浪尖上推,舍车保帅这招也不能一用再用吧,是不是还嫌他死得不够快?

被儿子悲愤目光盯住,聂潇嘴角露出一抹揶揄微笑,问:「怎么?你不敢?」

「既是父王之命,儿臣自当遵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被激到,不经大脑的话立刻脱口而出,说完后,聂琼才想到自身处境,慷慨激昂立刻变成垂头丧气。不情愿地请安告退,出了皇宫,他才想到忘了问父王一件极重要的事,他到底有没有给过自己所谓的免死金牌。

回程很平安,看来杀手只是想阻止聂琼进宫,可惜计划没成功。

把聂琼送回驸马府后,郦珠告辞离开,金荷则偷偷交待他小心身边之人,尤其是钟离醉。想到一回府,就跑去大睡的醉鬼,聂琼用力摇头。他要是杀手,那自己就是杀手祖宗了。」

目光扫向霍青,一脸微笑,「小青青......」

霍青后脊发凉。从十五岁就跟随这位主子,他再清楚不过,只有在让他执行非常识任务时,主子才会笑得这么阴险。

果然,聂琼很亲热地将手搭在他肩上,「帮我查一下小萄今晚的行踪,看看他左肩是否有伤,不过不可让他觉察到你的目的。」

跟他打斗的杀手身形和小葡有几分相似,虽然觉得一个内侍跟杀手很难挂上钩,但暗查一下总没错。

小萄怎么可能是杀手?主子又在天马行空了......等等,不让其觉察该如何查?

霍青想了半晌,脸色忽然一白,急忙道:「主子,请收回成命!我们霍家身世清白,若家父知道我强剥男人衣服,一定会敲断我的腿,即使是做戏也不可以,出多少钱也不可以......」

聂琼气的手脚发凉,咬牙切齿道:「谁让你对他图谋不轨?难道你不会在他入浴时查看吗?」

霍青脸色顿时转危为安,虽说内侍自卑于自己的体态,入浴时会避人,但只要假装误闯就好了,不难不难。

聂琼已拂袖而去。

为什么同是侍卫,素质会差这么多?看看人家太子哥的人,那才叫一个冰雪聪明,为救主子,千里迢迢去寻免死金牌,再看自家人,让他出任务,居然满脑子的色情钱欲,一定是父王偏心,将挑剩下的残次品甩给了他,这霍青整个就是个猪脑子,也就是模样身手还过得去。

唉,他果然是最倒霉的那个小皇子。

聂琼回到房里,也懒得点灯,直接褪衣躺到了床上,忽闻清香酒气传来,将他笼住。

「喂,你怎么在这里?」

管家一定给钟离醉准备房间了,这里又不是旅途,不需要节俭到两人一张床吧。

「今晚你受了惊吓,我来帮你舒解。」耳边传来醉意呢喃,钟离醉拥他进怀,将轻柔的吻落在他颈间,一点点地轻啄,最后移上唇角。

早已习惯了这淡淡的梅子酒香,聂琼回应了他的热情,拥吻间,想起金荷的警告,迟疑道:「钟离,你看,你已经把我送到京城了,是不是该......」

压住他的身子微微一僵。「你要赶我走?」

「不,怎么会!」其实他是不想让钟离醉趟这浑水,却不好明说,只好道:「家不可无主,你出来这么久,我怕小百他们给你添乱。」

「放心,他们三人加起来也没你一个人麻烦。」

钟离醉蜻蜓点水般吻啄着他的嘴唇,「所以,我决定留下来,守着你。」

拒绝行不行?

一直到天明,这句话聂琼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次日一早,聂琼来到大厅,盛天遥奇怪地问:「七弟,你脖子上怎么有这么多红斑?按说这个季节不该有跳蚤啊。」

驸马爷眼神绝对有问题,你家跳蚤能咬出这么多花样出来?

聂琼匆忙竖起衣领,顺便咒骂自家那只该死的醉跳蚤。

见他欲盖弥彰,金荷气得大吼:「不用遮了,回去换件高领衣服来!」

明明昨晚她还警告过聂琼,让他找机会把那醉鬼赶走,那种乡野之人,钱也好,女人也好,轻松就打发了,可聂琼不但不照做,还跑去跟他厮混,这让金荷恨铁不成钢。

你说你好美色,男女通吃也无所谓,拜托至少找个秀美温柔的小倌也好,可那钟离醉一个粗壮男人,还一副酩酊相,看看已经倒胃口了,还跟他那个那个......

不知道自家弟弟才是被压的一方,金荷心中犹自愤愤不平。

聂琼跑回卧室换衣服,霍青急忙跟上,报告说早上自己趁小萄沐浴时故意闯进去查看过了,并没发现异常。

见霍青脸颊红红,欲言又止,聂琼没好气道:「没异常,你脸红什么?」

「因为当时场面很尴尬,如果大家那是男人,也无所谓,可小萄是内侍啊,他掩着下身,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偷窥狂,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