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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钓金龟(永嵊皇朝系列之一)(16)+番外

「主子,买房子,现在不是好时机......」

「你这头猪!」聂琼一脚跺在霍青脚背上,大吼:「马上去给我查,两个时辰内我要是看不到结果,扣你十年俸银!」

霍青仙鹤独立,跳着跑了出去。

关系到银两,霍青做事绝对雷厉风行,一个时辰就将聂虞名下所有宅院的住所,购买年份,及居住人明细列了出来。聂琼随便看了几份,眼神在其中一处停下。

三年前重金购下的旧宅,之后却一直无人居住,地点离琼王府稍有些距离,却是出城的必经之路。

事到如今,霍青就算再笨,也看出了蹊跷。

「主子,你在怀疑六王?」

「不是怀疑,是确定!」

聂琼指指那块墨渍,冷笑:「这里有墨渍,应该是写信之人袖上沾了墨,蹭上的,通常砚台摆放在右边,袖子沾墨,墨渍该留在右方,可这墨渍却在左下角,也就是说......」

「那人用的是左手!」

聂琼给了霍青一个『你还不算太笨』的眼神。

「他怕被人看出笔迹,所以特意用左手书写,却自露了破绽,能把字写得如此刚劲有力,非一日之功,说明他有写左手书的习惯,而我熟悉的人之中,只有六王是左撇子。」

也只有他,有威胁聂璎的实力,而且,自己有免死金牌的话也是从聂虞那里传来的,目的就是想引郦珠去找目己,趁机嫁祸。

霍青看聂琼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主子,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

什么叫变聪明?他一向都很聪明!

聂琼雄赳赳挂上佩剑,道:「霍青,入夜后随我去救人。」

「......此事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至少要多带些人......」

多带人去搜宅子,到时被聂虞反咬一口,恐怕他也会跟聂璎一样被关进天牢了。

一根指头竖在霍青面前,聂琼道:「不二价,一万两,你选择跟我去救人,还是被我用剑鞘砸晕?」

「属下愿跟随王爷救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钱字当头,霍青铿锵有力地把自己卖掉了。

入夜,聂琼找借口遣开小萄,换上夜行衣,和霍青来到那所宅院,两人跃进院子,避在一座假山后查看动静。

院里异常寂静,偶尔有一两人经过,气息内敛,脚步轻灵,看来都是高手。他果然判断无误,无故用重金在僻所买下旧宅,又放着不用,一定是在这里暗中做谋逆勾当。

不过,判断失误的是,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高手出现,似乎随便拉出一个,都比他厉害得多。还是回去搬救兵好了,离约定时间尚早,那醉鬼应该还没危险。

「谁!」厉喝传来,随即火光燃起,将漆黑院落瞬间照亮,火把下有数人向他们逼近过来。

临危不乱,聂琼冲人家招招手,笑道:「误会误会,本王是来找皇叔聊天的,他好像不在,那不打扰了,再会。」

没等开溜,对方早已利刃出鞘,指向他要害。

「霍青,上!」软攻不行就硬拼,聂琼向霍青一摆手,自己则探手入怀,掏出两枚雷火药丸。

单刀赴会,当然要有所准备,这雷火是以前教他武功的师父留下的,十分霸道,最适于现在这种场合--以寡敌众,以少欺多。

谁知药丸刚握进掌心,脑门一阵剧痛传来,被重物狠狠敲了一记。

聂琼晃了晃,倒下时,依稀看到霍青手中擎起的剑柄。

「混蛋,你多少钱把我给卖了?」

「一千。」

奶奶的,他堂堂王爷才值一千两,霍青接买卖时,难道连价码都不会争吗?

「醒过来!」

身子被不断摇晃,聂琼不耐嘟囔:「不要吵......」

「猪头,你到底还要睡多久?!」

一声河东狮吼成功地把他从昏迷中唤了出来。

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赫连放大数倍的狰狞面庞,和昨晚的娇柔嫣然反差太大,吓得他立刻清醒。坐起身,揉着脑门上的包左右打量,「这是哪里?」

「地牢!你眼睛是用来当摆设的吗?」

他当然知道这是地牢,霍青把他卖了,问题是赫连怎么也会被关在这里?

「喂,你是不是和霍青串通好的?别想在我面前玩什么苦肉计,我什么都不会说。」

赫连白了他一眼。

「谁跟叛徒是同伙,我是被六王害的!那个坏蛋,骗我说太子忌聂大哥功高镇主,所以以莫须有的罪名害他入狱,他给了我一种药,说服下后三日内脉息全无,如同死人,这样我们就能偷龙转凤救聂大哥,谁知我把药送去后,就被他关了起来。」

原来昨天赫连跟自己周旋,都是为了打听聂璎的事,也难怪太子哥搜不到她,谁能想到她会在六王府上。

「不知聂大哥现在怎么样了,希望他发现药有问题,没有喝才好。」赫连忧心仲忡。

「不,他喝了,而且还喝得挺痛快,现在正人事不省呢,你想见他,再等上几日,直接去皇陵就好。」

「你说什么?聂大哥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杀了你!」

听说聂璎生死未卜,赫连脸盘一冷,扑上前狠狠掐住聂琼的脖子。

「喂,毒药是你给他的,他有事,为什么要杀我?......」

聂琼被掐得连连咳嗽,挣扎间,忽见有人站在牢门栅栏前,歪头看戏。

「钟离!」

烛火下是钟离醉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聂琼大喜过望,一把推开赫连,扑到门前,从栅栏间伸手用力握住钟离醉的手,上下左右好一番打量,在发现他全身完好无损后,才破口大骂:「你没事吧?六王有没有为难你?笨蛋,我早就让你走,你偏磨蹭着不走,结果被人抓起来,还得我来救你......不,我不是来救你的,我是查到六王谋反,来寻找证据......」

聂琼叽里呱啦地说,钟离醉却只微笑看他。

这就是昨晚他拼命赶自己走的原因吗?害得自己伤心,他也吃了苦头,这只又笨又别扭的小狐狸。

「小富贵,现在有事的好像是你啊。」他指了指两人身处的位置,打断聂琼滔滔不绝的话。

发现这个尴尬问题,聂琼立刻又骂:「你没事还不快跑,留在这里等死吗?别管我,先去搬救兵,我是皇子,量六王也不敢拿我怎样......」

话语半路打住,看着钟离醉笑嘻嘻拿出钥匙,将牢门打开,聂琼有些傻眼。

「放心,现在这里没人,这是六王给我的钥匙,让我救你们出去。」

「哈?」

腰被搂住,对上那双熟悉眸光,聂琼脸微微发红,推开他,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连也跟着问:「是啊,昨晚你们不是闹翻了吗?这种无情无义之人,你何必救他?」

看到聂琼瞪大眼,一副要冲上去咬人的架势,钟离醉忙拉住他,直接进入正题。

「其实昨晚我出府没多久,就被六王的人捉了。」

他被带到聂虞府上,聂虞向他询问有关聂琼的事,听他说起皇诏,于是便有了以皇诏换人的主意。谁知聂琼会追查到这里,幸好霍青提前知会了他们,于是聂虞故意将聂琼关在地牢,让钟离醉来救,再怂恿他去取诏书,等诏书到手后,便杀人夺物,而后,威逼太子也易如反掌。

聂琼只听得冷汗淋淋,大叫:「你还真敢信口开河,我怎知诏书在哪里?你想害死我吗?」

腰间被钟离醉狠狠掐了一下。

「当时我不这样说,死的就是我了,如果不是你把我赶出来,我会被抓吗?不知诏书在哪里,就去找!」

心里发虚,聂琼呵呵干笑:「跑路行不行?反正你也没事了,不如我们一起三十六计吧?」

手被钟离醉拉住,拖着往外走。

「跑不了了,城外都是官兵,六王还煽动了聂璎的骁骑营逼宫,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份诏书。」

三人出了地牢,钟离醉牵过拴在院里的马匹,那是聂虞照计划留下的,他让赫连骑一匹,他跟聂琼合骑一匹,纵马奔向皇宫。

赫连担心聂璎,奔行中又问:「聂大哥中毒都是因我而起,不知那毒可有法解?」

「与你无关,聂璎心思缜密,不会连是不是毒药都看不出,他是有把柄在聂虞手里,所以明知是毒药,却仍痛快饮下。」

耳垂被轻轻吹了口气,钟离醉低声笑道:「小富贵,你变聪明了。」

为什么大家称赞他的口吻都同出一辙?难道他以前真的很笨?

暗夜中赫连没看到他们的暧昧,道:「难怪当时聂大哥跟我说,不要相信六王,带族人速速离开......可是,究竟是什么把柄,比自己生命更重要?」

「奸情......」

聂琼刚说完,就被钟离醉捂住了嘴巴,淡淡道:「也许,对聂璎来说,有些人,是值得他付出生命去保护的,就比如,为了小富贵,我也可以饮下毒酒!」

心没来由的一跳,感觉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异样的冰冷,聂琼忙探手紧握住。

如果钟离醉真肯为他这么做,他又该如何来回报对方的真情?算了,这家伙比狐狸还狡猾,他肯喝毒酒,那太阳就西升了,这么烦恼的问题不想也罢。

来到皇宫,聂琼指引他们从一处偏门进去,这入口宫人多不知晓,当然其中不包括自小顽劣成性的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