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醉钓金龟(永嵊皇朝系列之一)(17)+番外

进了宫,一路朝御书房走去,忽听脚步声响,有人匆匆奔来,见到他们,失声叫道:「主子!」

弯眉大眼,漂亮脸蛋上写满惊讶,却是小萄。

「小萄,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见主子一直未归,很担心,就跑到皇宫来问情况,谁知来了之后发现前殿都是官兵,所以偷溜到这里,主子,你千万不要过去。」

这点不必提醒,手中没有把柄,他不会笨的去自投罗网。

御书房门口有几名侍卫被人施重手点了穴道,倒在一边,房里很凌乱,看来曾有人翻找过。聂琼一扬手,「大家分头找。」

赫连环顾四周,皱眉道:「好大哦,诏书会放在哪里?」

「谁说找诏书?我让你们找玉玺!」

钟离醉疑惑看他,「小富贵,你不会......」

「嘿嘿,正是!」

比起一卷诏书,玉玺更好找,因为玉玺常用到,父王必将它放在触手可及之处,有了玉玺,随便写份诏书就好了,这种事他最在行。

呵呵,看他为了永嵊如此殚精竭虑,力挽狂澜,父王一定以他为荣!

看着聂琼自诩自乐,钟离醉颇感无奈。

永嵊有这样一位皇子,皇上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众人分头寻找,不过可惜,半个时辰后,御书房除了变成被打劫过一般外,什么都没找到。见赫连连房梁都跃上去看了,聂琼忍不住提醒:「喂,我父王不会每天上窜下跳的去取玉玺。」

「那也未必,说不定他想顺便练轻功。」

聂琼气得无言以对。父王啊,不要玩得太过分好不好?至少给点儿提示,否则真被皇叔篡了位,你可别怪孩儿无能。

见聂琼趴在桌上直皱眉,钟离醉安慰道:「别着急,再好好想想,有什么地方是皇上触手可及,却又最容易被大家忽略的?」

「触手可及的?不就是这张桌子嘛......」

聂琼扫了一眼桌案。

一方笔墨纸砚,堆积成山的奏折,嗯,太子哥最近一定在偷懒,都没帮父王批奏,才弄得奏折堆如山高......眼睛突然一亮。

奏章按批阅完和尚待批阅的分开摞放,所以,桌面永远没有空出的时候,没人会去在意奏章下的空间,而父王却只要将奏章稍微挪动一下,就可以触到那里。

他忙将那两堆奏折推到一边,令桌面显露出来,又在上面胡乱按动,随着一声轻响,龙椅后的墙壁有一尺见方的暗格移开,露出放在里面的玉玺木椟,还有......一束黄卷。

聂琼大喜过望,连忙探手拿了出来。

展开那束黄卷,眼神飞快掠过,不由脸露微笑。

父王果然狡猾,看来他还要多多学习才行。

「小心!」

手腕一紧,被钟离醉拉开,与此同时,一道寒光擦着他头顶飞过。

诏书脱手滚落在地,赫连想抢前去拿,却被一柄利剑击开,寒光闪烁处,诏书已到了小萄手里,同时剑锋凛凛,逼在聂琼面前。

聂琼愣了愣,随即怒斥:「你果然也是内奸,皇叔付了多少钱让你出卖我?」

这时候要关心的似乎不该是这个问题吧?

钟离醉脸上无奈又多了几分。

「不是出卖,我本来就是杀手,隐身王府不过是大隐于市罢了,是聂虞找上了我,出钱买命。」

「那上次攻击我的杀手也是你?难怪霍青会为你隐瞒,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小萄鄙夷一笑:「猪才跟他是一伙的!我只是用东西遮掩了伤口而已,要瞒过那笨蛋简单之极。不过你放心,主仆一场,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奶奶的,他就知道霍青眼里除了钱之外,什么都看不到,那个猪头!

聂琼刚抱怨完,就见剑锋刺来,千钧一发间,有人纵身跃上,架住小萄的利剑,却是霍青。「小萄,没想到你是奸细。」

小萄神色一变,撤剑便走,霍青大叫:「别走,骂我是猪,我们大战二百回合,哎哟......」

腿弯处被聂琼狠狠踹了一脚,不过瘾,又对赫连道:「你们羌月族不是爱恨分明吗?这人是奸细,还不揍他!」

赫连在牢里关了一天,满心的闷气,现在正好有了疏解机会,立刻拳脚齐飞,把霍青当靶子打。

霍青不敢还手,一任她拳打脚踢,口中却叫道:「主子,冤枉啊,皇命难违......」

聂琼摸摸额上的包,轻描淡写道:「继续。」

霍青哀声连连:「主子,我真没说谎,你快去追那道诏书,否则六王一定会毁了它......」他叽里咕噜说了半天,才道清事情原委。

是有人拿御令来吩咐他如此行事,他迫不得已,才找上聂虞,答应以千两黄金帮他拿下聂琼。霍青是暗卫组织训练出来的侍卫,虽在皇子身边当差,却直接受组织调遣,也就是说,在皇命和王爷之间,他必须服从皇命,所以,当那个可恶的家伙用御令命他做事时,他明知日后可能......不,是一定会被聂琼五马分尸,却也不敢违命。

一听是千两黄金,聂琼气消了大半,摆手让赫连停下,「好啦好啦,这么简单的事需要解释这么久吗?我又没说不信你。」

「信我?」

聂琼耸肩:「你敲我脑袋,我揍你一顿不冤枉吧?不过呢,用千两黄金作交易,总算对得住我的身份,所以,这次就这么算了吧。」

也就是说,如果是一万两白银,他一定还要继续挨打。

霍青欲哭无泪。跟了七王爷,绝对是他这一生最大的错误。

见聂琼又伸手在暗格处来回摸索,钟离醉靠上前,笑问:「你在掏岛蛋吗?不急着追诏书,在这儿折腾什么?」

聂琼手按在一面纹络凹处,「刚才小萄太心急了,没看到那份诏书上没盖玉玺之印。这里有古怪,咦,怎么按不开?」

「让我来。」

钟离醉伸手按在那纹络处,半晌,脸上露出淡笑:「小富贵,把那枚青龙玉给我。」

笨死了笨死了,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为何他没先想到?

转过弯来,聂琼肠子都悔青了,很不甘心地将玉奉还。

钟离醉把玉放在纹络处,正好安嵌到一起,暗格侧壁滑开,一轴黄卷现了出来。

聂琼拿到手中,飞快展开,待看清后,大笑起来:「果然这才是真正的诏书,钟离,我们去前殿。」

他跑出御书房,钟离醉紧跟其上,握住了他的手。

温暖传到了聂琼手上,依旧是熟悉的酒香,只是这个人,不像平时醉时慵懒倦然,星眸闪动,似鹰立如睡,看似毫无锋芒,却随时会跃起,将猎物攫食。

不自禁抿了抿下唇,「给我一口酒。」

夜风中传来淡淡一笑:「酒喝光了,等这事完结,小富贵,我陪你喝上三天三夜。」

第九章

议政大殿前灯火通明,当前是聂璎的骁骑将士,金甲徽徽,兵戈铁马排成数列,士兵中有叫嚣声,言道聂琦惧于东宫被废,遂下毒谋害聂璎及皇上,要讨还公道,聂虞则立在朝臣之中,抚须冷笑,静观其变,那些都是他埋伏下的人,只待情势被鼓动起来后,便可以长辈的身份,在群臣面前逼聂琦认罪,罢黜东宫。

聂琦率盛天遥等人威立,神情笃定淡然,待叫嚷声稍停,方朗声对那骁骑将领道:「呼延旬,无皇命在身,驻外将领不得入京,你擅入京城,乃不忠;带兵进宫,施逼宫之举,是陷聂将军以不义,你乃阵前猛将,却糊涂至此,为人利用,做此不忠不义之事。」

字字掷地有声,皇威自盛,呼延旬久历沙场,竟有些不敢对上他的目光,脸露惭愧,暗想自己此举是否妥当。

聂虞冷笑道:「太子与宜贵妃之事事发后,皇兄便有废黜之意,并拟将皇位传于二皇子,必是殿下心怀不满,遂与外族勾结,用奇毒谋害皇上及二皇子,而今事实俱在,却仍信口雌黄,天理昭昭,只怕也容你不得,众官卿以为如何?」

众官面露疑惑,却又惧于呼延旬众将之威,不敢多言,聂琼见状,忙高声叫道:「父王绝无废黜之心,有诏书为证!」

他奔到聂琦身边,扬扬手中诏书,聂琦一愣,小声道:「我以为你又跑路了。」

聂琼低声回道:「打虎不离亲兄弟,我不会那么不讲义气的。」

当然,是在小命有保证的前提下。

一抖手中皇诏,迎风甩开,喝道:「众官接旨!」

聂琦及百官们慌忙跪下领旨。

聂琼清清嗓子,大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聂琦仁义宽厚,克尽孝道,辅佐朕躬,克承宗祧,即遵典制,即皇帝位,而告中外,钦此。」

一番话朗朗读来,甚是响亮恢宏,气势逼人。

见又有皇诏出现,聂虞只觉不妙,立刻大叫:「皇兄明明说要罢黜太子,另立储君,七皇子,必是你与太子勾结,假传圣旨,该当何罪!」

聂琼高声反驳:「六皇叔,你煽动百官逼宫,又该当何罪?!」

比嗓门大吗?谁怕谁?

见呼延旬及百官尚犹豫惊疑,聂琼又一扬诏书,喝道:「新帝在此,还不叩拜?是想抗旨吗?」

箭在弦上,千钧一发,他借内功将话喝出,夜风中清亮铿锵,掷地有声。

众官仰望聂琦,但见他气宇威严,祥瑞绕身,凛凛然国君之相,早已心折臣服,高呼万岁声中,重又叩拜,连呼延旬也在微一犹豫下,单腿点地,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