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未开，途经白桦林(95)

于是两人在还什么都准备的情况下，被迫出柜。赵司陌默默地骂着那个已经逃之夭夭的凶手，恨不得现在他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把他狂扁一顿。

赵司陌才捋清楚发生的事情。

那天他叔开开心心的带着自己对象回来，死皮赖脸的陪他奶奶玩了个周末，并且献殷勤般的还顺带告诉了他奶奶赵司陌的秘密。这下奶奶就顾不上生他叔的气了，完全转移在了赵司陌两人身上。

赵司陌还在心里咒骂赵锦帛同志，他奶奶喝了口茶，才悠悠地开口：

说吧，上次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好上了？

赵司陌谄媚地笑着说：奶奶，什么叫好上了，这一好上就不太对劲了。

你闭嘴！奶奶瞪了赵司陌一眼，冲杨树林说话

“你说”

“嗯，奶奶，七夕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一起有一小段时间了”杨树林双手握着，坐在凳子上认真的回答问题。

“我就知道，那花本就不是送我的”

杨树林对这个回复有点诧然，偷偷看了赵司陌一眼，感觉这奶奶的重点也不在两人身上。

赵司陌摇摇头，表示也不清楚该怎么继续。杨树林又继续说道。

“奶奶，是我先喜欢小陌的，是我主动招惹的他，您不要生他的气，是我的错，您要怪就怪我，要生气就生我的气，你要什么惩罚我都可以”。

“那我要你离开他你也可以？”奶奶淡漠的看了他一眼。

“！对不起，奶奶”杨树林不知道奶奶会这么说，只觉得这话由奶奶说出来，心口竟然是像被切了一块下来一样。

“奶奶，我...我我我，你”赵司陌听到这话也是急了，话也说不清楚，紧张地看着奶奶，生怕奶奶真的是把这件事当真了。

“那你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

“我...”杨树林哑口，低着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就这张口就来的承诺和话语，你说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收到什么样的要求，这个要求不管有理或无理，你想说你都做得到？不如你意了你又做不到了，那为什么别人都要如你意呢？我家就这么个孙子你不知道吗？我虽然指不着还能到四世同堂的时候，等不到小陌他结婚生子有个完整的家，可是再怎么说家里就只有这么一个，你让他父母怎么办，你让他以后怎么办？”

“就凭你们年轻，什么情情爱爱的张口就来，动不动就一辈子，一辈子很长的，你真以为能一辈子？你看我有一辈子吗？该去的人还不是去了。你看他大帛有一辈子吗？该换的人还不是换了。他现在倒是溺在幸福汤里出不来，可当初他寻死觅活的时候他压根就没在乎过还有我这么一个妈”。

“奶奶”赵司陌看着奶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这些话哪怕是奶奶亲口说出来，也是像在奶奶心口一刀一刀的刮着一样，赵司陌能明白，这话由奶奶亲口说出来究竟有多疼“奶奶您别生气，对不起，对不起”赵司陌哭着跪在奶奶面前，伸手去拉着他的手，使劲揉着。

杨树林也跟着跪下，看着一老一小在这面前，一时无措起来。他还记得当初对高平说的话，以后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只要自己还在，定不能辜负他。

是啊，不辜负。很多事情真的是说了也没用，不说更是没用，非得用自己的整颗心去换，恨不得掏出来给你瞧瞧，瞧瞧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种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胆量。可现在的自己，真的就偏偏空有这一张嘴，无奈得很。

杨树林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赵司陌，又像是给了自己勇气一般，才定了心情，开口说道：“奶奶，我从小到大基本都是一个人，小时候父母因为种种原因也很少顾到我，后来他们离婚也是我提的要求，因为我实在是看着他们为了我貌合神离的样子感到难过。前段时间我妈她...找过我。当时我对她说过，以前我一直是一个人，我从未怨恨我的父母，当初的我想着的是如果没有我，他们也许会过得更好，我想着的是，如果没有我的话，就好了。”

“后来我认识了小陌，我才开始期待第二天的阳光，对活着有了偌大的兴趣，虽然我以前从未想过死亡，现在的我却期待生命，因为我认为，我的生命是小陌给我的。”

“我妈妈她，她现在，暂时不太能接受我，所以当时她给我说，以后便不用再联系了。奶奶，我说这些不是说需要同情或者什么，我只是想说，小陌对我来说很重要，他就是我的命一样，也许我现在就这么说出来您或许会觉得可笑或者幼稚。可是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也会这么做。我知道有一天我妈会接受我或者不接受，她依然是我的母亲，而小陌，依然会是我的爱人，死生契阔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