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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Ⅲ(221)

想想马灵枢的恶劣个性,张玄哼了一声,「那就表明在今后的日子里你要倍受奴役了。」

「如果是马先生的话,那被奴役我觉得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啊。」

一个人可以M到这种程度也是很罕见的,张玄翻了个白眼,懒得管他,问:「董事长呢?」

「带娃娃去本家了,他可能见你心情太糟,没敢叫你。」钟魁看看张玄的脸色,又说:「别这样了,看到你生气,董事长一定也很不开心。」

「我没有气他,我在气我自己。」

「耶?」

「我是不是很没用?每次有麻烦,都要董事长拼了命地去救。」

张玄脸上露出困惑,这样的他很少见,钟魁忍不住说:「我想董事长从来没这样想过,他只是担心你。」书の香

「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不开心,这样的感情他想钟魁是无法明白的,说:「你去忙吧,别管我。」

「好,我还要出门买元宝冥币,还有送给马叔和孟婆的谢礼,真币方面就要靠你了,我刚签了卖身契,十年内没有收入的。」

钟魁交代完,跑上了楼,在楼梯中间又冲张玄叫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以前都共同经历过什么,但自古最大唯生死,既然你们连生死都看透了,那为什么要为一点小事钻牛角尖,你说呢?」

听着登登登的脚步声跑远,张玄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靠着墙躺到阳光照进来的地方,随口嘟囔:「笨蛋总是快乐的。」

生怕张玄还想不通,钟魁准备了一晚上的腹稿,准备第二天继续开导他,可惜都没派上用场,早上他一起来就感觉到家里气氛不对头,危机警报解除,客厅里飞满了粉红泡泡,当看到在厨房里一起做饭的张玄和聂行风时,他惊讶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忙问蜷在沙发上打盹的银白。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和好了?」

「八卦问汉堡。」银白精神不是很好,懒洋洋地随手一指水晶灯上的鹦鹉。

钟魁的目光转到了汉堡身上,汉堡用力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ぉ香」。

「我觉得这不是问题重点,我们只要知道可以欢庆雨过天晴就好了,董事长大人不用整天闷头看报纸,张人类也不用把自己关在房里画道符,我们也不会被迁怒了,人生一片光明。」

至于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鉴于当事人关系转好,已变得不再重要,下午聂睿庭和颜开带着娃娃来拜访,有关娃娃的身世聂睿庭都知道了,却没放在心上,反而觉得拥有火麒麟之灵的儿子更厉害。

不过回来后娃娃一直在提小鹰,为了分散儿子的注意力,聂睿庭便借道谢的机会把他一起带来,至于谢礼,都是娃娃这次从酆都带回来的小玩意,佘婉芸心疼儿子,恨不得把所有他玩过的东西都送给他,导致娃娃的小布袋里塞得鼓鼓的,由于大部分是银饰、玉器,娃娃用不到,聂睿庭就以他的名义转送给了大家。

于是张家所有人都拿到了一份价值不菲的赠礼,只有张玄,等轮到他时,娃娃递过来的是一大把干了的紫草根叶,看到大家手里的各色玉饰,他觉得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攥着干草问娃娃。

「这好像是草吧?」

「是的,」娃娃指指聂睿庭,「爸爸说玄玄最适合这个礼物啦!」

「我是牛吗?」张玄问聂睿庭,「没礼物你也不需要这样糊弄我吧?」

「你在阴间吃包子,让我儿子吃草,还想要什么好礼物?」

酆都历险聂睿庭都从娃娃那里听说了,一想起儿子饿得吃草根,就满心的不忿,被他埋怨,张玄觉得很冤枉,「当时我们不在一起啊,我想让他吃包子都找不到人。」

「那是你的问题,既然你是娃娃的干爹,那跟儿子同甘共苦也是应该的,」聂睿庭幸灾乐祸地看他,「这草可是娃娃千里迢迢从阴间带回来的,孩子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阴间的草?」

这句话引起了聂行风的兴趣,把那束草拿过去仔细端详,汉堡也凑上前看,说:「这好像是仙茈草。」

这个聂睿庭就不知道了,转头问娃娃,「是吗?」

「不知道耶,娃娃饿了,就吃了好多。」

那草可是有毒的,没想到娃娃不仅吃了很多,还外带打包的,张玄忙把他抓到身边查看,问:「有没有不舒服?肚子痛不痛?」

娃娃摇摇头,「玄玄也有喝啊,也没有事。」

说得也是,他只是在喝完恶鬼给熬的草粥后犯困睡了一觉而已,不过干草礼物就没必要留下了,张玄正琢磨着回头扔掉,就见聂行风喜道:「张玄,这是娃娃送给你的最好的礼物!」

「是吗?」张玄虚心求教,「栽在地里可以生金子的?」

不悦的目光瞪来,不等张玄再问,手腕被握住,聂行风抓着他跑去了二楼,半路对众人说:「你们慢聊,我跟张玄有事要做。」

「有事要做啦啦啦。」汉堡用腿打着拍子叫,等它叫完,两人已经跑远了。

「什么事啊?」

张玄莫名其妙地被聂行风带到书房,想起昨晚的风情,他脸上露出暧昧的笑,把房门关上,靠在上面勾住聂行风的脖颈,问:「忍不住了?」

「别闹。」

聂行风制止了他的挑逗,带他来到书桌前,从书柜里拿出笔记,翻开其中一页让他看,「有时候毒不一定会害人,只要用对地方,它也是解药。」

感觉到聂行风言语下难掩的激动,张玄很惊讶,聂行风处事冷静,能让他感情外露的事一定非同小可,就听他接着说:「这是小白帮我查的资料,仙茈草的茎与叶毒性各有不同,用得好的话,可做药引缓解你身上的剑毒,其他药草我都托人找得差不多了,就差这最后一剂药,现在娃娃送给你,算不算最好的礼物?」

这样说来,他在地府喝过仙茈草熬的汤后,虽然一开始昏昏欲睡,但之后剑痛就没那么厉害了,看来应该是它的功效。

张玄翻看着笔记,里面绘制了各种药草的图片以及草类药性和用法,都是聂行风的亲笔,张玄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做的,只能从厚厚的笔记里感受到他的认真和用心,心房在一瞬间被莫名的感情填得满满的,却不悦地冲他瞪眼。

「招财猫你好像又背着我做了不少事。」

「担心你。」

「我不需要你的担心,我只要……」

唇被堵住了,聂行风用吻封住他的怨言,这是聂行风一贯的手法,却很管用,张玄很吃这套,没再说废话,靠着桌沿跟他交换热情的吻。

「虽然知道你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的担心,但作为情人,我还是希望拥有这份殊荣。」

「董事长你的口才越来越好了。」聆听着耳边的低语,张玄忍不住发出叹息。

在感觉到他的怒气平复下来后,聂行风结束了热吻,转回原来的话题上,「其实我这次去酆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寻找仙茈草,现在找到了,也许冥冥中一直有人在帮我们。」

「你说磬叔?」

聂行风提的其实是别人,是张玄先提到了林纯磬,想到离开酆都时,林纯磬好像有交给他东西,便笑问:「一直让你困惑的疑问解决了?」

「没有,不过大致是明白了。」

张玄把临走时林纯磬交给他的布帛拿来,聂行风展开,见上面有几行钢笔字体写下的留言。

张玄:

相信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不在人间,之前诸多隐瞒实属无奈,各种疑问可凭此信向林麒询问,自会告知。

另,遭遇与聂行风气场相近之人,务必小心。

多谢奈何桥头相送一程,有缘来世再见,各自珍重。

看完书信,彼此沉默良久,聂行风才说:「看来林先生早就料到自己的死期,将身后事都打点好了,有这封信做凭证,相信林麒会将他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说不定磬叔连来世都计画好了,却把我们耍得团团转,连对手都被他蒙蔽了,把所有事情都打点好后就跑路,真是太狡猾了。」

难怪当初他们被关在罗酆王宫时,鬼差让林纯磬换衣服,他死活不应,原来是这样,在自己寿衣的袖口里藏进书信瞒天过海,也只有林纯磬能干得出来了。

想起黄泉一路林纯磬的表现,张玄忍不住嗟叹连声,林纯磬遭遇到了强大的对手,他知道自己不敌,又不想为虎作伥,所以表面上虚与应付,暗中却另有安排,他过世前一直闭关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部署计画,至于他提到的跟聂行风气场相近的人,张玄想可能就是一直在对付他们的幕后者——尾戒中的傅燕文、借寿中在林纯磬的死亡现场出现的人、天罚里死亡现场遗留下的气息,以及将他跟娃娃卷入酆都的,他们应该都是同一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都能说通了,为什么傅燕文的长青馆里有你的气息,为什么娃娃会认为你在林纯磬的书房里,甚至颜开还问过你这世上是否有相同的神祗与法力。」

「我也记得,所以我想再去问一下颜开,」见张玄脸色不是很好,聂行风握住他的手,问:「你在怕是不是?」

「开什么玩笑?我会怕那个幕后小丑?」

「我知道你不怕他,你担心的是幕后主使是师父对吧?否则你早就去问银墨兄弟,在我们去阴间的这段时间里,他们遭遇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