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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Ⅲ(422)

各种是非穿插在其中,他不知道是该谢马灵枢师徒,还是该恨他们,但心里清楚这是最好的结果,如果当时张玄不杀素问,那素问势必会被张雪山等人杀死并取走内丹,到那时就算是他也回春乏术,这样一想就不由得冷汗淋淋,只觉得不管欢喜还是伤心都过去了,他再去复仇,只会把现在的素问再扯进是非中,而这是他绝对不想要的事。

「被自己最亲最疼的人所杀,你恨吗?」他问。

「人生苦短,说什么恨不恨的,当然啦,我今后的人生也许会很长,但再长也没必要把自己放在憎恨的位置上吧?」男人微笑道:「我想他杀我,可不是为了被我憎恨的。」

「修道中的我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那时他对男人的话还不是很相信,更听不懂他的见解,又问:「你叫什么?」

「我……」男人的目光随着他看向小狼,想了想,微笑道:「我姓马,既然小白……呃小狼叫素问,那我就叫马灵枢吧。」

「马铃薯?洋芋那种?」

「名字只是代号,你喜欢这样叫也是可以的。」

面对他的挑衅,马灵枢不以为意,于是他又强调了一句,「我叫初九,从今之后素素的主人是我。」

回应他的仍旧是云淡风轻的一句,「只要牠同意,当然可以。」

但结果却是——当然……不可以。

不知是不是初见时他给小狼留下的印象太差,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素问每见到他,都立刻躲去马灵枢身后,要不就是冲他怒吼示威,总之完全不跟他亲近,这让他很伤感,但是看到素问又回到了活泼健康的模样,他又很欢喜。

马灵枢跟他说素问的元神被金鳞刀所伤,不仅双目视物有问题,以往的种种也都忘得干净,他想这样也好,不开心的事就全部忘记吧,所有人生重新再来过。

还好在他锲而不舍的交流中,素问渐渐对他卸下了心防,变得跟以往那样亲近他了,但马灵枢属于主人的地位始终震撼不动,在素问心中,马灵枢第一位,而他,最多是占据第二的朋友地位。

后来,马灵枢去国外发展,他也跟去了,国外没有道士讨嫌,他想对于素问的成长更有好处,就这样,他跟马灵枢做了二十多年的邻居,随着马灵枢的名声越来越响亮,人也变得忙碌起来,素问寄住他家的次数渐多,他们的关系日渐亲密,他却始终没有再跟素问提任何喜欢的字眼。

张玄说他不懂得自私,他不是不懂,而是他不能这么,经历了素问之死后,他很怕再面对相同的结果,他不想素问恨他——如果素问伤了心,他还可以为他分担,但被记恨的话,他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有些地方他跟素问一样,他们都是独自活在这个世上的人,他什么都没有,只有素问,所以,他不敢赌。

曾经他想过,他什么都不奢求,就这样陪伴一辈子就好,看着素问再次慢慢长大成人,似乎很像以往自己记忆中的小狼,但有些地方又不尽相同,他没有以往的倔强偏激,而是变得温顺了,乖巧得让他误会那其实是小绵羊变来了的。

不过对他来说,素问变成什么样子并不重要,这些年来他过得很开心,除了他没有帮素问治疗眼疾外——如果用灵术疗伤,他其实是可以治好的,但他不想那样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也是一种自私吧,用温柔的罗网将猎物困缚在里面,让他永远都无法逃离。

他以为他做到了,所以当马灵枢提出回国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潜意识中似乎也有想赌一把的意思,但最后他还是输了,两世相伴,几十年的相随,最终换来的依旧是对方的离去。

所以他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初九把最后一个玻璃杯擦干净,仔细放进橱柜里,然后慢慢拉上柜门,每天都做的动作,今天却感到了吃力,仿佛他关上的不仅是玻璃柜门,还有他对素问的感情。

(下)

那天他去了曲星辰禁锢素问的地方,曲星辰当时一门心思都放在诛杀怪物身上,不会来找素问,所以他完全不担心会碰到,即使碰到了他也不觉得怎样,也许反而是好事,让素问有机会看清那些所谓修道者的嘴脸。

已是傍晚,山洞里只点了盏小煤油灯,光线很暗,素问比他想像的要安静,一个人蜷在角落的草堆上——为了防止他逃跑,曲星辰在他的手脚上都绑了链条,当看到蒙在素问脸上的黑布时,他冷笑了,那是怕自己的行为被发现,才特意用这种方式来掩饰吧?

大家都说眼睛不好的人其他的器官会更灵敏,素问也不例外,他刚走进洞里,素问就觉察到了,身体微微动了一下,朝他站立的地方看过来,不过有黑布遮挡,他知道素问什么都看不到。

「你要绑我到什么时候?」

听到他的脚步声,素问低声问,他没有回答,走到草堆前,素问像是有些紧张,随着他的靠近向后挪了挪,手脚上绑缚的铁链随之发出撞响,他这才看到那铁链上竟然画了镇妖道符,尾部还用很重的石锁圈住,导致素问的活动空间仅限于石洞的方寸天地。

这情景让初九不由大怒,他以为时隔多年,曲星辰在经历了一场剧变后会有所反省,没想到他居然犯下相同的错误,不仅给素问上了镇妖铁链,还重锁加身,想当年他把素问困在石洞时也只不过是象征性的做个结界而已。

怒气涌上,让潜在的杀机窜上心头,素问马上感觉到了,抬头看过来,为了不吓着素问,他压住怒火,用法力掩饰了自己的气场,考虑接下来自己该怎样做。

原本是想素问被藏在这里可以远离是非,所以他才默许了曲星辰的行为,但素问的处境让他改变了初衷,他应该把素问带去其他地方的,不管哪里都好过这个山洞。

心头被愤怒充斥着,他没有多加细想,单腿支在草堆上,探身上前准备解开素问手上的铁链,但对方误会了他的动作,飞快向后躲,又很激烈的挥舞双手,防止他的靠近。

铁链在挥舞中发出沉闷响声,这样原本捆住素问的链子反被他当成武器来用,链子甩得很快,他差点被打到,瞅了个空子一把抓住铁链,正要解释自己是谁,就听素问喝道:「你到底想怎样?你以为这样做可以瞒得过去吗?」

从这句话里可以听出素问已经知道关押他的人是谁了,那是当然,他的眼睛扫过铁链上的道符,那都是最低微的符咒,对付普通小妖还勉强可以,但以素问的法术,如果他想逃,尽可以随时逃走,可是他却偏偏留了下来,因为困住他的是曲星辰。

他把伸过去想撕下黑布的手停下了,原本积在心口的愤怒转化成妒嫉,相同的一幕,却因为主角不同而做出不同的反应,这样明显的对比让他无法忍受,曲星辰真是个傻瓜,他想,他要素问帮忙,根本不需要动用道符铁链这些东西,他只要一句话就足够了。

因为激动,素问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发觉他没有撤开,又开始拼命挥动双手,初九的额头被铁链扫到,疼痛唤醒了他的神智,再次攥住铁链,制止了素问的乱动,就见摇曳的灯光下,素问的下唇咬得紧紧的,黑布遮住了目光,但他想那目光一定是充满愤怒的,但即使是愤怒,他依旧选择留下,给曲星辰提供反省的机会。

可是他却从没有给过自己机会,每次当自己认为有机会时,都会发现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嫉妒宛如毒蛇般窜上他的心,原有的怜惜被毒液侵蚀了,全部化为不甘,就在这时素问又抬腿踢来,他受伤的那条腿被碰到,彻骨的痛袭向全身,为了防止素问再乱动,他干脆整个人压了上去,按住素问的手,将他压到了自己身下。

这样的接触超出了正常的界限,过于暧昧的肢体相交让素问的反应更激烈,却被他忽视了,手指掠过那道黑布,继而在黑布下的脸颊上来回摩挲,素问的肌肤很好,嫩得仿佛稍微用力就会造成淤青,嘴唇紧咬着,导致唇边泛起嫣红,他看得心动,忍不住低头吻住了对方的脸颊。

被他的举动弄愣了,素问有瞬间的呆滞,随后便爆发了怒火,无视困住自己的铁链,挥拳朝他头侧击去,两人贴靠紧密,他轻易就感觉到了对方的杀气,不由微笑。

素问的武功是他教的,法术是他教的,这种反抗在他眼里更像是调情的前奏曲,不仅毫无攻击力,反而勾起了他的心潮。

情动了,原本的克制矜持一股脑都抛去了九霄云外,他甚至忘记了这是哪里,随手一弹,素问的手臂便被他的罡气弹开了,再也动弹不得,他按住素问的肩,低头在吻过他的脸颊下颌后,又去侵略他的嘴唇,嫣红的嘴角就如刚刚成熟的果实,等着他去采撷。

于是他便那样做了,伸手掐住素问的下巴,逼迫他不得不张口迎接自己的侵入,在发现无法反抗后,素问发出低微的悲鸣,带了种绝望的抽泣声,但他只把这当作是欢喜,剧烈扭动的身躯在摩擦中表达了主人强烈的抗拒感,但同时也是最好的肢体交流,相互蹭磨导致他的情欲暴涨,伸手撩起素问早已被蹭到了腰间的衣服下摆,手掌在他的腰腹部恣意摩挲,感受着那身躯的颤动,他发现在自己的吻吮中,素问的嘴唇也发出了同样的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