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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Ⅲ(457)

果然,张玄把头撇开了,一副没听到的样子,聂行风只好放弃了追问,就见张玄跑去书桌前打开电脑,说:「今天睡了大半天,我准备把晚上的时间用来查资料,董事长把你手机借我用下,你先睡吧,有消息我叫你。」

就这样,伴随着张玄劈哩啪啦敲键盘的声音,聂行风进入了梦乡,直到他沉睡过去,键盘敲打声还隐约在他耳边回荡。

清晨聂行风醒来,发现隔壁房间还亮着灯,他起身走过去,见书桌上的电脑还开着,张玄趴在电脑前睡着了,他身旁堆了一堆打印出来的纸张。

聂行风过去把纸张捡起来,都是有关常运的资料,他大致看了一下,常运的建筑物建在百年前,那时还不是孤儿院,而是普通的民居,后来又经过几次改修,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以往民居的住户与孤儿院的渊源已无法考究了,张玄只查到孤儿院最近的一次大修是三十年前,假若找到当时的设计师,也许会对孤儿院多些了解,但聂行风把资料翻到最后,发现张玄虽然找到了那位著名的设计师,但他已在几年前过世了。

「折腾了一晚上,结果所有线索都半路断掉了。」张玄醒了,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叹气。

「也不是,至少你查到院长书房里的壁纸图形有问题了。」

聂行风拿起另一叠纸,纸上密密麻麻的排列着类似二维码的图形,张玄在图形下方画了相同的符,虽然聂行风不懂那代表了什么意思,但看得出它的特殊——早在张玄被院长警告删除之前,他就将拍下来的壁纸图形邮件给了聂行风,这种小把戏只能骗骗院长,作为跟他相识多年的情人,聂行风早就猜到了他的用意。

「招财猫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被安慰,张玄伸手抱住他的腰,哭道:「我好感动!」

「如果你在感动时不打哈欠的话,会比较有说服力。」

聂行风把他推开了,在旁边坐下,问:「这是什么符咒?」

「可能是钟家独传的镇邪咒,」说到成绩,张玄眼睛亮了,拿过自己的收藏札记,翻到其中一页给他看,「我对比了很多家,只有钟家的符咒跟院长家的壁纸相似,可是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把镇邪符做成壁纸的模样?他要镇什么邪?孤儿院的山上原本就是再清灵不过的地方了。」

听着他的讲解,聂行风对比着观察,发现图形的确很形似。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我查不到钟家的秘辛,相关资料上只说他们擅长堪舆、惑灵术和聚魂拘魂,也有少数修道者说他们是邪道,因此他们行踪不定,鲜少跟同道中人交往,连小白都对他们不了解,呵呵,孤僻这点跟马家倒是异曲同工,难怪他们会联姻呢。」

「什么是惑灵术?」

「大概就是类似催眠术的那种,要是这也算是邪道,那催眠师都该被火烧了。」

「不知钟魁有没有接触过这类的法术?」

「一定有!」说到这里,张玄开始愤愤不平,「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每次被他一央求,我就帮他付钱了,这人太坏了,看似天真,但这种自然蛊惑比特意施法更令人不齿,一定是马面捏碎他灵骨时下力太大,导致他智商受损!」

「……」

张玄应该还没睡醒,这段话逻辑混乱到聂行风不知该如何回应,就在这时,楼下传来钟魁充满健气的叫声,「张玄,董事长,早饭做好了,要趁热吃吗?」

「他好像恢复精神了。」

聂行风微笑着看向张玄,张玄眨眨眼,认真地说:「所以我决定原谅他,因为跟一个笨蛋生气的行为是愚蠢的。」

第二章

钟魁的回归让张家的早餐丰盛了许多,吃着香喷喷的腊肠米粥跟香辣煎饼,张玄决定大度地包容他的诸多不是。

早餐准备完毕,钟魁又开始切水果拼盘,听着哼歌声不时从厨房里传过来,张玄问银白,「他是不是受刺激过度,精神分裂了?」

「如果是这样分裂,也是件挺不错的事啊。」银白笑咪咪地回道。

头顶传来呼噜声,众人仰头一看,汉堡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趴在水晶灯上打盹,张玄将它无视了,又问银白调查结果,银白昨晚也是一夜没睡,但查到的内容跟张玄的差不多,唯一的收获是他查到了院长的资料,孤儿院的创始人就叫钟静棠,岁数大致推算是七、八十左右,而跟聂行风自称静棠的那个人最多不过五十,所以不管怎么看,那都是假冒的。

「不知道钟魁的舅舅叫什么?是不是要问马面才行。」

从岁数来看,现任院长跟钟魁比较像舅甥关系,但名字对不上,张玄抓抓头发,觉得自己大脑混乱了。

「你可以去问马面啊,假若可以顺利找到他的话。」配合着头顶的呼噜声,银白凉凉地说。

「你们在聊什么?」钟魁抱着水果拼盘跑了出来,好奇地问。

他今天的形象比较正常,美貌绝伦的脸配上一身休闲运动服——虽然运动服下只是一具骨架,手上戴了塑胶手套,脖子上围了围巾,头上还配了同色的帽子,不仔细看的话,是不会发现那是具骷髅在活动。

「在聊你,」张玄打量着他说:「不过看来你挺好的。」

「是啊,睡了一觉我想通了,担心也好在意也好,骨架也不会自动变回人,凡事有因有果,我相信我这个样子是有原因的,就像计程车大叔载我是希望我帮他找出凶手一个道理。」

睡一觉?

原来在他彻夜查线索的时候,某位当事人正在睡大觉?

张玄冷笑了,「那你在梦中找到凶手了吗?」

「不就是被张雪山附身的张燕桦吗?」

这个答案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的好吧!

「不过这不重要了,我在睡前看到这个。」

钟魁摆好拼盘,将他找到的资料递给张玄,张玄还以为是跟孤儿院有关的东西,谁知那只是小白随手做的道术中人的特征札记,看到纸上画了柄倾斜的长剑,剑旁还有关于马家的记载,他有点糊涂,「这怎么了?」

「我昨晚注意到一件事,原来马家相传的兵器不是剑,而是金锏,小白也会搞错的。」

小白也不是万能的,出错很正常吧?张玄更不懂了,「所以?」

「所以如果我把金锏赠给马先生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气我隐瞒他的事了?」

旁边传来银白兄弟忍笑的咳嗽声,张玄看看聂行风,聂行风倒是一脸平静,拿起餐盘帮他夹菜,他再看钟魁,对方美艳的一张脸上清楚写着「这提议很厉害吧?快赞同快赞同!」的字眼,他无语了——虽然钟魁所谓的金锏故事他没领悟,但是在他们拼力找线索的时候,这位仁兄只关心马先生的心情问题,这还真是皇帝不急什么急。

「钟魁,我不该对你的智商抱太大期待的,」看着他,张玄冷静地说:「毕竟你现在没脑干脑髓脑浆脑细胞左右大小脑,你现在能有思维能力已经很厉害了。」

「张玄,你还没听我讲完……」

「你不用讲了,听我来讲。」打断他的话,张玄说:「如果院长是杀你亲人的凶手,你会怎样?」

钟魁愣了一下,收敛了笑容,问:「你是不是查到什么线索了?」

「你先回答我。」

「我会先听院长解释,但他不会害我。」

「你每次都这样说,每次都被害。」

「可是当年院长为了救我放弃了蓉蓉,他一直是很公允的人,要不是在意我,会选择救我吗?」

想起黑洞的经历,张玄挑挑眉,不说话了,钟魁又说:「院长不想我知道真相伤心,才以各种借口搪塞我,但跟你们在书屋遇到那晚我都想起来了。」

从黑洞边缘上将他拉回来的是院长,当时蓉蓉也在拼命求救,却被院长无视了,钟魁想这些年来院长一定很为此愧疚吧?

「因为你那边人比较多,」凭借当时勉强看到的影像,聂行风说:「而蓉蓉在另一边,理论上讲,任何人遇到那种情况,都会选择救你们。」

张玄打住了话题,聂行风这样说很善解人意,但他相信就算当时只有钟魁一个人,院长也会选择救他,这就是院长对他的感情,身分也许是假的,但感情无法作假。

「我懂了,」张玄说:「我会尽量不跟院长正面冲突的。」

砰!

身后传来响声,众人回头一看,却是汉堡睡得太香,从水晶灯上打滑掉了下来,它胖胖的身子随着沙发上下弹了弹,弹完后抬头看四周,一副「这是哪里」的表情。

没人理它,银白对张玄说:「现在比较难办,常运的设计师过世了,警方也无法去常运搜查,如果我们不了解那里的地形,就算跟钟魁从地道里进去,最后还是会被怨灵拦住。」

「大家早。」汉堡在对面挥翅膀跟他们打招呼。

招呼被无视了,聂行风说:「不如我再去趟常运,以见娃娃的名义跟院长谈一下,不管他是不是钟静棠本人,应该都不会对张雪山的行为坐视不理。」

「就怕他被张雪山操纵了……更糟糕的是被张雪山附身了……」张玄越想越有可能,一拍大腿,「钟家不是擅长聚魂拘魂吗?也许张雪山就是看上了这点。」

「我有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