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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Ⅲ(458)

汉堡举手,但话还没说就被钟魁抢了,「那我跟董事长一起去,张雪山作恶多端,我不会放过他的!」

他说行动就行动,飞快地将空下来的餐碟拿去厨房,又准备去拿外衣,被张玄叫住,「不用这么急,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性。」

「所以才要尽快杜绝可能!董事长快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被钟魁催促,聂行风站了起来,张玄也准备跟上,就在这时,汉堡飞了过来,站在座椅扶手上,再次发表言论,「我倒是打听到一些关于孤儿院设计的消息,你们要不要听?」

「你昨天不是去搜八卦了?」银墨问。

汉堡回了他个白眼,「许多时候,八卦跟消息是可以划等号的,设计师死了算什么,那么大的建筑物又不是他一个人搞出来的,他还有助手的对不对?」

张玄本来没把汉堡的话当回事,但越听越觉得有料,他停下脚步,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一张纸抛到了桌上,汉堡用爪子在桌面上打着拍子,洋洋自得地说:「别忘了阴鹰的正职可是传递消息来的,这点小事难得倒我吗?看在跟大家关系不错的分上,这次就不要咨询费了,白送你们情报。」

自诩被忽视过去了,张玄一把扯过那张纸条,大家凑来一起看,就见上面详细写着地址,地址下还有人名。

「秦立兴?这是谁?」

「就是那位设计师的助手嘛,助手你们明不明白?就是那种从重点工作到打杂的活几乎都包圆的人,所以也许秦立兴更了解常运也说不定,走运的话,他还可能保留了当年的图纸。」

「靠,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现在才拿出来?你知不知道昨晚我找了一晚上!」

张玄越听越气,抓住汉堡的脖子用力掐,为了避免可怜的小鹦鹉就此气绝,聂行风及时把张玄拉开了——有结果就好,过程不重要。

「张人类我靠你爷爷的,我帮忙你不说声谢,还对我暴力相加,把纸条还我!」

缓过一口气后,汉堡立刻开骂,顺便伸爪子抢纸条,张玄急忙收进口袋里,汉堡追着要去抓他的脸,半路眼睛转了转,临时把爪子收回来,拍拍翅膀飞走了。

「等等,你是从哪里弄到的情报?」

等张玄问时,汉堡早飞没影儿了,他看看聂行风,聂行风说:「汉堡在这方面不会出错的,去查一下也好。」

「我也去!」

钟魁举手自荐,不等张玄回应,他已取来了外衣套上,又在脸上戴了个墨镜,如果不仔细看,完全不会想到这副俊容后是一具骷髅。

大家整装待发,银白看着有趣,也想一起去,谁知手机响了起来,看到上面的显示,他的脸色微微一变,停下了脚步。

「哥?」感觉到银白心中不稳的气息,银墨担心地看他。

「公司来电话说有件很急的案子插进来,让我们马上过去。」

银白收起手机,抬起头时脸上堆满了微笑,完全看不出异样,张玄急着出门,也没在意,随口说:「你们去办你们的事吧,记得有时间再帮钟魁画几个面具。」

等大家出去后,银墨走到银白身边,「是那个人来的联络对不对?」

银白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上楼,银墨追上去,再次强调,「我不会帮他的!」

「你知道与神为敌的后果吗?」站在楼梯中央,银白回头问他。

想起与傅燕文相识的前因后果,银墨犹豫了一下,把头垂下了,见他这样,银白叹了口气,转身回来摸摸他的头,安慰道:「别担心,我自有主张。」

由聂行风开车,三人照汉堡提供的地点来到秦立兴的住居,出门时张玄还想让汉堡带路,却不知那只鹦鹉是不是生气了,飞走后再也不见影,由于地点不太好找,轿车在附近转了很久才到达目的地——一栋颇为陈旧的低层公寓前。

「汉堡会不会搞错了?」张玄在车里用手机翻看着网页,没找到有关秦立兴的资料,「一个完全不出名的人,为什么会担任孤儿院的改造工程?」

「助理都很穷的,看我就知道了。」

钟魁回应的时候,聂行风把车停下了,三人下车,走进楼里,楼房没安电梯,楼栋里也是黑乎乎的,这在很大程度上帮钟魁掩饰了身分。

秦立兴的家在四楼,门口私自装了铁制拉门,周围墙壁上留了许多油漆涂写的痕迹,房门上也有不少,不过时间太久,看不清写了什么,张玄左右看看,觉得这里一点住人的气息都没有,他伸手抹了下拉门,指尖上多了厚厚一层灰。

聂行风伸手按了门铃,象是深夜电波似的沙沙声在房门那一头响起,过了一会儿,见没人回应,聂行风又按了两下,结果如旧。

「汉堡那家伙一定搞错了。」张玄再次肯定地说。

「上楼时我看过信箱,这家主人是姓秦没错。」聂行风解释道。

「那会不会是他们搬家了?」钟魁说:「助理如果做得好,赚钱多就可以搬去比较好的地方了。」

「看到你,我就知道做助理是没前途的。」张玄摇头否定,「我觉得这家人都死掉了,这里气场太阴,不象是正常人家应有的感觉,你看对面那户人家门口贴了门神有没有,那就是为了挡煞用的,普通人虽然看不到鬼,但趋吉避凶的动物本能还是有的。」

顺着张玄的指点看向对面贴了门神的大门,钟魁一脸钦佩地连连点头,张玄还要再说,被聂行风用眼神止住了,「张天师,你来按门铃。」

董事长大人发话了,张玄不敢多言,乖乖上前继续锲而不舍地按门铃,过了好一会儿,门那头不见有人回应,倒是楼下传来脚步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颤巍巍地爬了上来。

「别吵了,那里没人住的。」

「婆婆好,」看到有人出现,张玄堆起他最擅长的微笑,跑过去打招呼,「秦立兴是搬家了吗?我跟他是朋友,好久没联络,想知道他去哪里了。」

「讨债就讨债,还说什么是朋友?」老太太说完,又揉揉眼睛打量他,「小伙子你不大吧?从小就跟人家学讨债了?」

从小讨债这话倒也挺符合张玄的形象的,钟魁发出噗地喷笑,看到他,老太太又揉了揉眼睛,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钟魁摘了墨镜跑下楼,总算他没有太傻,怕被发现自己衣服下是一具骷髅,他特意跟老太太拉开了距离。

老太太仰头端量了他一会儿,陷入沉思,「长得挺俊的闺女,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怎么就想不起来了,看我这记性……」

「哈哈哈!」

对面传来张玄报复性的嘲笑,聂行风也哭笑不得,把他们拉开,走过去问正经事,「老人家,秦立兴是不是欠别人很多钱?」

「是啊是啊,」话题转回,老人家很快把重点放在了聊八卦上,「其实本来挺好的一个人,工作不错,老婆也漂亮,可是这人太漂亮了也不好,她太能花钱,老公又喜欢赌马,据说两人欠了地下钱庄好多钱,被整天追债,喏,门上那些红漆都是当时留下的,吓死人了……」

「婆婆,这是几年前的事了?」

「七八年吧……不,是十七八年还是二十几年,总之就是很久了,我还记得有段时间他们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门,说赚了大钱,谁知没几天夫妻两人就突然不见了,再也没回来,大家都说他们是为了躲债,改名换姓逃走了,真是一对大骗子,骗我的棺材本!」

「他们的家人没有去寻找吗?」

「当然有,左邻右舍还有亲戚都被他们借遍了,为了要钱,大家都死命地去找人,还报了案,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简而言之,就是一对赌鬼夫妻还不起债把房子一扔,偷偷溜掉了,至于男人的职业,老太太不清楚,只知道是挺体面的工作,关于他们逃去了那里,张玄又打听了好久,老太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被问烦了,扔下一句「我要是知道就去追棺材本了」的话后就掉头下楼去了,丢下三人站在过道里面面相觑。

几秒的沉寂后,张玄对钟魁说:「今晚我们炸小鸟怎么样?」

「要五香味的还是麻辣味的?」

「要汉堡味的,」张玄拍拍钟魁的肩,准备下楼,「所以我们还要烤面包才行。」

「张玄,等等。」两人走到楼下过道时被聂行风叫住了,指指面前的房门,「把它打开。」

老板发话了,张玄只好转回去,聂行风给他让开地方,他从背包里掏出常备道具,熟练地开锁,嘴里嘟囔,「董事长你的道德意识越来越低了,这口气就好像是在叫保全开自家公司的防盗门。」

「要不傅燕文怎么会千方百计地想干掉我?」

听到聂行风的吐槽,张玄一愣,啪嗒声响中门锁开了,钟魁在旁边掐表叫道:「三十秒,张玄你这技术活也越来越厉害了。」

铁门后的那道门锁更易开,随着房门的打开,里面的灰尘气跟潮气一齐扑面而来,张玄掏出手帕递给聂行风,自己用袖子捂住口鼻先走了进去。

房子里倒没有想象中的阴暗,普通的两室一厅,但里面的状况却惨不忍睹,家具以各种奇怪的状态搁放在不同地方,有些抽屉半开着,还有杂物和大量书籍落在地上,周围拉满了蜘蛛网,房间里唯一正常的是窗帘,都呈拉开状并用束绳勾住,阳光从外面透进来,照亮了厚厚的一层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