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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Ⅲ(459)

「这好像是追债的人不甘心拿不到钱,跑来翻弄造成的。」钟魁拿起落在地的相框,说:「欠钱的人一走了之,发怒也是情理之中。」

「你在说你自己吗?」

「我没有欠你钱的张玄。」

「对,你只是赊了很多帐。」

听着两人的争辩,聂行风走到窗前,窗帘束得很仔细,这种事不可能是事后追债的人做的,更不会是处于躲债逃走状态中的人的行为,他想那对夫妻当时出门可能另有原因,却没想到就此一去不返。

「这人还真是做设计的。」

张玄随手拿起一本书,是有关建筑方面的文本,他又翻了其他几本,都是相关书籍,看来至少在这个人的身分上汉堡没有说谎。

「那我们能不能从这些书里找到常运的设计图纸?」看到了希望,钟魁把相框丢开了,兴致勃勃地趴在地上翻找摊在一起的纸张书籍。

「就算秦立兴有参与设计,他也只是个助手,怎么可能有图纸?」看到在钟魁的翻找下一层层的尘土腾起,张玄急忙跳到一边。

聂行风过去捡起那个相框,相框的玻璃碎掉了,里面的彩照也在多年的日照下泛着暗黄,照片里的男女大约是三十偏后的岁数,发型打扮都很新潮,他想再仔细看时,照片因为太陈旧而从中间裂开了。

「这可不是个好预兆啊。」张玄在旁边说,伸手过去想碰触照片,被聂行风拦住,说:「不用了。」

「让我试下,也许可以感应到他们现在的状态。」

就是因为张玄会感应到,他才不想让他碰,那种感觉一定很不舒服,从黑洞回来张玄就精神不济,聂行风不想再增添他的负担。

「让魏炎来查吧,」聂行风将相框扔到一边,「我们来找资料。」

「你觉得我们可以找到吗?」

看着没多大一会儿就被钟魁摊了一地的书本图纸,张玄自嘲道:「我们还不如去直接问院长更快。」

「那就去跟邻居打听下情况好了。」

张玄不知道聂行风还想打听什么,该问的刚才都问过了,而且就算问到又怎样?他始终觉得聂行风把汉堡不知从哪儿弄到的消息当真很不符合他的智商。

不过基于张家的财政等问题,张玄没把这番话提上讨论主题,他答应了聂行风的提议,钟魁还在埋头翻找资料,张玄跟他搭话,他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头都没抬。

这种找法真有用吗?

看着那一堆沾满灰尘的发黄纸张,张玄对钟魁的行为深表怀疑。

不过他跟聂行风对秦家查访的结果也不尽如人意,住宅区里很多都是新住户,就算有老住户,对秦立兴也不是很了解,他们在附近转悠了两个多小时,打听到的消息不比老太太提供的多多少,唯一的收获是秦立兴的确曾为某位建筑设计名家做过助手,而那位名家正是负责孤儿院设计的人,秦家夫妻没有孩子,或许是为了缓解压力,两人都拼命花钱,导致最后入不敷出。

「这样说来,在秦家找到图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了。」在回去的路上,张玄说。

第三章

已是午后,阳光转去了楼后,秦家的过道一片黑暗,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张玄直接去了客厅,就见钟魁趴在地上,戴的帽子滚到了一边,露出底下灰白色的颅骨。

「还好没人进来,否则人家会以为这里又出命案了。」以为钟魁在偷懒,张玄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醒醒,我们要离开了。」

随着他的拍打,骷髅头前后晃了晃,滚到了地上,张玄吓了一跳,跟聂行风眼对眼,没搞懂这是怎么回事。

聂行风过去把头颅捡起来,看看钟魁衣领下的颈骨,他冷静地将骷髅头放了上去,像是感觉到了,钟魁来回活动了一下,举起双手转转自己的脑袋,将那颗头按到了正确的位置上。

「张玄,董事长,你们回来了!」发现是他们,钟魁捂着脑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找到图纸了!我被人袭击了!我的脑袋……」

「到底出了什么事,在说话之前请用你贫乏的头骨把逻辑搞清楚。」

钟魁张张嘴,张玄还以为他要解释了,谁知他只是捂着头呻吟,「那人敲得好重,我好像脑震荡了。」

一颗骷髅骨是要怎样才能脑震荡啊?

张玄仔细查看钟魁的后头,想用肉眼帮他做CT扫描,还是聂行风听懂了钟魁的意思,帮他解释说:「他说他找到了常运的地图,但被人袭击,东西也丢了。」

「啊对,图纸!图纸不见了!」

经由聂行风提配,钟魁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顾不得地上有多脏,抱着头弯下腰四处翻找,哭丧着脸说:「图纸没了,有人跟踪我们,在发现我找到后就抢走了!」

没几个人知道他们来这里,找图纸也是他们临时决定的,谁会这么有先见之明的半路插进来呢?

张玄皱眉看聂行风,聂行风没解答他的疑问,而是问钟魁,「你确定那是图纸?」

「确定确定,常运的形状很奇怪,从上方看就像只眼睛的,我不可能搞错!」

为了证明自己没错,钟魁用力点头,见此情景,张玄耸耸肩——好吧,是他们判断失误,如果一开始相信钟魁,一起在这里找图纸的话,东西就不会被抢走了。

「唯一的线索又断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翻找了半天,在发现东西的确丢了后,钟魁很沮丧,眼巴巴地看向聂行风,期待他的回答。

聂行风一时间也无从推想,首先钟魁是否真找到了他们需要的地图还是未知数,正考虑该如此措辞安慰他,门口传来脚步声,一个他们都熟悉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我可以帮到你们。」

张正身着休闲装,头戴时下流行的棒针线织帽站在那里,对视大家投去的目光,他扬了扬手里的一卷纸,「我手头上刚好有你们需要的东西。」

张玄跟聂行风对望一眼,抢先跑过去拿过那卷纸,张正很大方地给了他,纸张展开后,是一连串繁琐复杂的建筑构图,上面还密密麻麻地标注了各种数字,张玄不耐烦看了,直接丢给聂行风。

「对,就是它!」

钟魁凑过去看了一眼,立刻用手骨不断戳着图纸大叫,张玄看看他的光脑门,又看看张正,捡起地上的帽子给他戴上了。

「可以跟我们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聂行风对张正说。

「当然可以,不过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另找个地方细谈好了。」

十几分钟后,四个人——也可以说是三人一鬼在附近一家西餐厅的雅间里坐好,趁等待上菜的空隙,张正开始讲述自己的来意。

「我在奉叔叔之命追查张雪山的下落时,无意中发现了常运的秘密,没想到你们也在查,有关常运钟家的事你们了解多少?」

三人相互对望几眼,张玄说:「差不多初级水平,你都知道些什么,不要卖关子,赶紧讲啊。」

「我讲是可以的,但我有个条件,」张正说:「你们要协助我捉住张雪山,不让他再危害到无辜的人,至于钟家方面,如果他们没有跟张雪山同流合污的话,我不会插手。」

从他认识张雪山起,那家伙就没做一件好事,其中最让他心不平的还是张雪山对马灵枢的算计,所以一听张正只是这个要求,张玄想都不想就伸掌拍在桌上。

「没问题,合作愉快!」

看着因为发现了新消息而跃跃欲试的情人,再看看对摊在桌上的地图满是兴趣的钟魁,聂行风没有发话,他选择做旁观者,只负责聆听。

很满意张玄的回答,张正爽快地往下说:「说到钟家,同道中人对他们都有耳闻,他们的道术以占卜、招魂还魂聚魂为主,相比除魔卫道的教条,他们算是另类,不过不得不承认在赚钱方面招魂这类的道术更受大众欢迎。」

说到这里,张正瞄了张玄一眼,张玄会意,点点头:「所以他们应该很有钱。」

「对,他们家每位入世的弟子都至少生活富裕,但没人知道他们的本家是在青辕山上,也就是常运孤儿院,或许他们是看中了那里的地气有助于他们修行,钟静棠就是钟家传人的佼佼者,他在接手钟家后将房屋大加改造,变成了现在常运的状态,又以做差事为名义收养孤儿,实际上他只是在借用常运的地势灵气助自己修行而已。」

「收养孤儿跟修行之间并不冲突,院长对我们孤儿都很好的!」

觉得张正的话里不无嘲讽,钟魁忍不住插嘴,张正没介意,上下打量着钟魁的造型,说:「我只是在转述我听到的流言,并不代表我个人的立场。」

聂行风拍拍钟魁,示意他冷静,又问张正,「钟静棠就是现在的院长吗?」

「你也看出古怪了吗?我听到的消息是钟静棠这个人如果还活着,至少也有七八十岁了,但责任的院长却不过五十,他是怎么永保青春的?这一点很让人怀疑,我曾想过那些孤儿是否真的被托付给收养他们的人家了,还是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也不为人知,这些年道中人陆续听到一些消息,那里的孩子数量总是多多少少……」

这样说也就是在怀疑院长利用孩子修炼,院长才不是这样的人,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