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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岩(106)+番外

韩笑摇摇头,又想到了:“还是不对,如若这般,那为何要把谢景芸也毒死了?”她心里越想越怕,聂承岩曾说过谢景芸有双胞胎姐妹,可万一不是呢?她若是诈死了,事情还简单些,可如若她是真的死了,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迟砚兴还会把救命恩人的孙儿也杀了?

“事情究竟如何,我是真不清楚。但我知道师父不会对恩人的家人下手的。”

韩笑脑中空白,呆呆坐着,而后她忽地跳了起来就往外跑。她一口气奔回暂住的宅子,此时天蒙蒙亮了,她心里着急,想着快叫人去把聂承岩找回来,可一进院子,她呆住了。

院子站的全是人,霍起阳、贺子明都在其中,大家神情紧张,那几个暗卫跪了一地,聂承岩铁青着脸坐着。看到她回来了,众人无不脸色一松,聂承岩却丝毫没有高兴的样子,他一拍椅子扶手,喝道:“你去了何处?”

韩笑咽下了原本要说的话,小心翼翼答:“出去走走。”

“大半夜的?”聂承岩怒火中烧,他回来发现她不在了,吓得半死,遣了人到处去找,又怕惊动了旁人反而让她遭险,他紧张又惶然,结果她却象个没事人一样跑回来了。

韩笑不想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顶他的嘴,便低了头不说话,这下却更让他恼了。她半夜里无半点防范,到处乱跑,还敢这般忤逆不听话,居然还给他脸色看。

他厉声喝她:“说话!这是怎么回事?”

韩笑被吓得一抖,不知该怎么说。众人噤若寒蝉,没一个敢帮腔的。聂承岩见她不答,咬着牙瞪她好一会,似是满肚子火发不得,他终是一指她:“你在这好好呆着,等我办完事回来再收拾你。”

又要出去?韩笑心里一惊:“你要去找谢景芸吗?”

聂承岩正气头上,答都不答,只跟霍起阳道:“走。”

“是要去哪里?”韩笑站在他椅子前拦他,惹得聂承岩大为光火:“让开!”

他的表情让她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急得喊:“主子,不要去。”

聂承岩不理她,转着椅子打算绕过她走。韩笑一下扑了过去,压在他膝上:“主子,求你,不要再见她。”

“笑笑,你何时变得这般不明事理。”聂承岩冷道:“我对你说过的话全是真心,但芸儿之事,我绝不能不管不问,她已经过世,我能为她做的事只此一件,若你这般都不能容,我过去岂非看错你了?”

这个指责象利刃一样刺进韩笑心口,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怔怔不知所措,聂承岩又道:“你不许再出门,等我回来。”

韩笑这次没有再拦他,她甚至有些不清楚他怎么走的,她傻傻地站在原地发愣,聂承岩的那句看错了她将她伤得颇深。她一直站着,想着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她真的变得惹人生厌,还是她从来就不是自己以为的那般。

旁边跪了一地的暗卫在聂承岩走后都起了来,回到各自的位置守卫,没人敢去劝韩笑,只知道这次一定要把门看严了。

聂承岩心里堵得厉害,他确是要去谢家。他去找过了迟砚兴,他追问了谢景芸的死,他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连谢景芸也杀死。

迟砚兴没有正面回答,只强调所有的事都由他承担,他让聂承岩不要再找别人,不要再接触谢家。

聂承岩摇头,他已经猜到了大概。事情到了这一步,为何谢家还要诱他上勾?这已经不是迟砚兴的安排了。谢家另有阴谋。是当初错毒死了谢景芸吗?还是因为他,使得他们不得不狠下心来把自己女儿给毒害了,而他聂承岩未死,他们不甘心?

聂承岩努力回想,当初到了留宿的那个客栈,谢景芸说觉得累,想多呆两日。那天她神情不安,欲言又止。他一直以为是因为前两日被云雾老人阻挠斥责所致,他还安慰她说老头不能阻止他们在一起,如今想来,该是她知道她家里的计划了,于是便想对他示警,她想救他,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谢家要连她一起杀了,因为她是整个报复计划中的叛徒。

聂承岩心中恨极,虎毒不食子,谢家如此狠毒,他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谢景芸温柔善良,遭到亲人这般对待,她在九泉之下又怎能安心,他要为她报仇,他不能让她这样枉死。

马车行至谢家门口,聂承岩下了车,那个假谢景芸正站在大门处等他。她看到聂承岩,忙迎了上来:“你迟了,吉时都快到了呢。”

聂承岩笑笑:“慌什么,不会错过的。”

谢景芸微笑:“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这两日天气很反常,今日怕是会下雨,这里是极少下雨的,你的脚会不会痛?”

“还好,只是杂事多了一些,有些累。”

“那我们快些进去,你喝些热乎的,舒服一些。我爷爷和爹爹今日起很早,事情都准备好了。”聂承岩笑着点点头,谢景芸推着他往里走,霍起阳跟在后面也一同进去了。

身后的门关上了,聂承岩柔声问:“你是姐姐还是妹妹?”

谢景芸一愣,但很快恢复了冷静:“我是妹妹。”

她明白过来聂承岩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他们一家子骗他过来成亲,却恐怕他是早有准备了。她淡淡道:“我叫谢景华。”

“我和芸儿相处的那些事,你如何得知的?”

“我们很亲近,她给我写了许多信。”

聂承岩不说话了。谢景华问:“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想直接问你爹爹和爷爷。”聂承岩已经看到了堂屋里坐着的中年男子和白发老人。这堂屋里的布置,居然真是要办喜事的模样。

谢景华把聂承岩推进屋子里,自己走到了谢青、谢江的身边,唤了句:“爷爷、爹。”她使了个眼色,又道:“姐夫来了。”

谢青明白谢景华的身份被识破,他虽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诧异。他认真打量聂承岩许久,不知心里在想什么。聂承岩坦然迎着他的目光,说道:“我来这,是想把我们之间的事了结。”

谢青点点头:“是该了啦,芸儿与你的婚事,一直没办成,芸儿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聂承岩笑笑:“你们这般辛苦让妹妹扮姐姐,就是想骗我成婚吗?”

谢青点头,说道:“她们姐妹俩若是有心扮成对方,我们做长辈的都时常分不出,你又是如何辨明白的?”

“一个女人对你是否有情,你自然是能分辨的。”

谢青又点点头:“芸儿确实对你用情很深。”他说这话时,一旁的谢江、谢景华脸上均流露出悲意。

聂承岩恨道:“就为这个你们要把她杀了?骨肉亲情,你们如何下得了手?”

“是你害死她的。”一旁的谢江神情激动:“全是因为你。”

“我与你们素无冤仇,你们良心被狗吃了,帮着那迟砚兴毒害无辜,却有脸血口喷人,是冲着我来的,我也无话可说,可芸儿单纯善良,你们不是她的亲人吗?你们为何要连她一起毒死?”聂承岩挺直着腰坐着,心中痛极,“我原本可以直接将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杀了,为她报仇,可我来这,就是想听听原因,芸儿死了,怎么也得死得清楚明白,否则她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

谢青站起来咬牙切齿地骂:“你这狗崽子莫在这说些漂亮话,芸儿是我们家中的宝贝,若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遭此横祸。我当日把迟大夫从鬼门关救回来,他的惨状我是看得一清二楚,良心被狗吃了是你们聂家人,有那样丧心病狂的爷爷,你这小子也好不到哪儿去。迟大夫要复仇,我们正好在萧国,自然是要助他的,可是芸儿太傻,她居然真的爱上了你。”

聂承岩闭了闭眼,谢景芸的温柔笑颜浮在眼前,所以她一开始其实是知道这复仇计划的吗?他撇开心中的不安,问道:“你只需要告诉我,究竟是谁下的毒?”

“是你害死她的。”谢江再度指责。

“是谁下的毒?”聂承岩紧咬着这问题不放。

可谢家人全都抿紧嘴不答。

聂承岩心里一紧,正待开口再逼问,一个声音从屋门外传来:“聂城主……”

众人转头一看,竟然是迟砚兴。谢青似没料到他会来,露了惊讶,然后“哼”的一声转头坐下了。

迟砚兴让随从将他的椅子推了进来,他这几日费尽功夫心思两边劝,却还是劝他们不住。谢家为免他坏事,还将婚期之日改了,所幸他仍得了消息,赶紧又赶了来。

“此事由我而起,应由我一人承担。恩公、聂城主,逝者已矣,何不让芸儿安心去呢。”

“他即刻与芸儿灵位拜堂,我再送他下去与芸儿相伴,芸儿便会安心了。”

“真相不明,大仇未报,谈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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