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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岩(129)+番外

可还没等她再多想一会,一个人影压了过来。如意只觉得脑后一紧,头皮一阵巨痛,她被人抓着头发揪了起来,紧接着“啪”的一声响,脸上被狠狠扇了一耳光。

如意脸上火辣辣的痛,耳朵里嗡嗡作响。她随着这一巴掌的力道摔倒在一边,头撞上了桌角。

如意脑子里一阵阵的晕,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嗡嗡的耳朵里似乎听见夏王一直在骂,有人把她扶了起来,但被打倒在地,如意随着身边人的倒地,又摔倒在了地上。

她动弹不得,又是痛又是晕,她听见夏王还在骂,这次她听清了。

“贱蹄子,到了我的地盘,还敢摆什么架子,真以为你到哪都能摆公主威风?”

如意眨眨眼睛,似乎清醒了一些,她想爬起来,可那夏王却是越骂越怒,伸手又是一巴掌,还踹了她两脚。如意被踹得巨痛,滚在地上,撞上了梁柱,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如意醒过来的时候,恍了好半天的神才发现自己是被嘈杂的吵闹声吵醒的。她想坐起来,但全身都很痛,感觉脸也是肿的,脑袋里嗡嗡似的响。然后,她想起了一切。

门外传来崔公公和夏王的声音,如意很紧张。

“王上,我家公主昨日的伤未好,这会还未醒,确实不方便接驾。”

“滚!”夏王喝骂了一声,夹杂着巴掌声。如意心里一抽,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快速下了床。

这时门“呯”的一下被踢开了,夏王夹着一股浓重的酒气闯了进来,后头崔公公、小米子等人神情紧张地跟着。

“什么没醒?这不是好好的?”夏王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如意的手,一身酒气熏得如意差点喘不过气来。

崔公公赶忙上前,陪着笑脸:“公主,你醒了,头还晕吗?王来看你来了。”

好像如意不过是得了头疼脑热的小病,好像面前这个所谓来看她的王并不是对她拳打脚踢的残暴男子。

如意看着崔公公,看着他眼里和面上递过来的暗示表情,手腕上是因为夏王的紧握而产生的疼痛。如意转过脸,面无表情地问:“夏王来此有何贵干?”

她心里对崔公公说着抱歉,她真的,真的是笑不出来。

夏王盯着她,目光狠厉。如意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她脑子空空,她回视了他,就这样无所畏惧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夏王看着她,慢吞吞地笑了,他笑着,摸上了她的脸:“爱妃身体可还好?”

崔公公在一旁忙接话:“公主定是刚醒来,还未进食,身子虚得很……”他话还未说完,夏王一脚就踹了过来:“这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如意反手一把抓住夏王的手腕:“王上何苦迁怒公公,如意好得很,好得不能再好了!”她咬着牙,恼怒已经表现在脸上,她虽是来和亲,可没行礼没过仪式,哪个是他的“爱妃”?

崔公公冷汗涔涔,手足无措地站到一旁。夏王却是哈哈大笑,他把如意拉近了,用喷着令人作呕的酒气嘴巴凑过来,说道:“既是好得不得再好,那就陪陪本王吧,本王寂寞了。”他说罢,竟是拉过如意抱住一口亲了过去。

崔公公在一旁看着,脸色铁青。未曾行礼,这夏王竟欲行不轨,且无礼无耻,竟然也不摒退左右?他急急上前想要劝阻,却见夏王“啊”的一声叫,松开了如意,捂着嘴后退一步。

如意唇上带血,狠狠朝地上“呸”了一口,冷声道:“王上醉了,回宫休息去吧。”

夏王瞪着她,欲吃人一般,然后他松开了捂嘴的手,哈哈笑了起来:“真辣,真是辣,本王就是爱你这股子辣劲。”

他笑声未停,又扑了过来,一把将如意拖到床上按住了。如意放声大叫,奋力抵抗。她用手挠,用嘴咬,用脚踢,象只欲拼一死的小兽。夏王被她袭了好几下,反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嘴着骂着:“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如意被这一巴掌打歪了脸。崔公公等人在一旁扑通一声跪下了,大声喊着:“大王息怒,大王息怒。”

可如意却是睁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夏王,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抱歉,我萧意如就是个宁死不屈的货色!”

第92章 番外:如意公主(5)(修)

“宁死不屈?”夏王狰笑,反手一巴掌再甩在她的脸上。

如意被打得两耳嗡嗡作响,夏王的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天边:“你我倒是天生一对,我最喜欢看别人宁死不屈却偏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

如意咬牙,挥手也想回敬夏王一记,可手刚挥起来,手腕却被擒住了,接着她感到一阵巨痛,忍不住大声惨叫,那痛生生将她的眼泪逼了出来。

夏王拧断了她的小臂,又一把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拖下来往地上撞。一旁的崔公公见状,也不顾是不是死罪,有没有活路了,抄起一把椅子便向夏王袭去,欲将如意救下。

但夏王是何许人也,他征战南北,靠武力挣得皇权实位,哪还会怕崔公公这半桶水的功夫。他一拳击碎了椅子,顺着去势翻掌拍在崔公公的胸膛上。崔公公被打飞出去,一口血喷出,撞到门柱上又摔了下来。

夏王看也不看他,“啪”地一巴掌又扇在如意的脸上,他看着如意一脸的血,痛苦不堪的模样,得意地笑了:“宁死不屈?你倒是想得挺美的,你以为你还在萧国?你以为你还是人人宠着的如意公主?”

如意眼前发蒙,两只耳朵似听不见了,夏王的声音象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她什么都看不见,却是将夏王的眼神看了个清楚--那是狠毒的、暴戾的却又异常兴奋的眼神,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令人胆寒的眼神。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如意不知道了,她甚至不清楚她是因为害怕晕过去的,还是被夏王暴打晕过去的。等她再有意识的时候,只记得满身的疼痛和无边无际的恐惧。

她躺在床上,簌簌发抖。

崔公公他们几个满身是伤,却还是昼夜守着她,生恐夏王那边再发难。可夏王没有再对如意动武,他只是常过来看望她,然后露出那种讥讽地、嘲弄的笑容。如意听到他对侍卫和御医说:“只要她没死就行,本王还等着与她过洞房花烛夜呢。”

如意心冷如冰,她躺在床上,想着自己若是真死了,这短暂的一生里经历过什么。她想起她的母妃,想起父皇,想起皇后,想起灵妃,想起那些她打骂过的嫔妃和下人,想起了聂承岩,想起了其他招了驸马生活在萧国都城的公主。

她想起她自己。想起她做的每一件事,以及她遭遇过的每一件事。

她问自己,为什么她会这样?

她又问自己,她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日子离如意与夏王的大婚越来越近了,可她的伤迟迟未好,她食不进睡不着,身体越来越差,一直连床都起不了。

夏王时常喝醉了过来闹。见她这般竟也不着急,只活当她是没事人一样,跟她说着大婚的安排,说他多期待再见识见识她的“宁死不屈”,他哈哈大笑,极尽嘲讽之意。如意心里明白,他要的不是妃后,是玩物,被他驯服的玩物。

还活下去吗?这个问题越来越沉重地压在如意的心头。

直到有一天,她听到小米子和喜儿在外头哭,如意强撑着身子起来,偷偷走到门后听。

“翠儿死得好惨,那夏王真不是人。”这是喜儿的声音。

小米子一边哭一边着急:“喜,喜儿,你不能骂夏王,不然他把你杀了,这可怎么办?现在公主可是保不了我们的。”

“杀便杀,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喜儿哭得甚是悲切:“在这里的日子,还真是生不如死,公主都被欺成这样,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还有活路,早晚都得死。”

“你可别这么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别以为死就能痛快了,要是夏王像是对翠儿那样,先把你那样那样……你,你,难道不怕?”

喜儿马上没了声音。如意听到这里,再听不下去。她拖着身子挪回床边,就这么一小段的路,如意只觉得仿若千山万水,她眼前发黑,她看不到任何希望。

“咚”的一声,如意晕倒在床边。

崔公公和喜儿他们,忠心耿耿地守在如意床边,一点都没敢告诉她,夏王已经派人把喜服送过来了。崔公公磕头求过,说公主伤病未好,连床都下不了,又哪里撑得住婚礼?可惜没人理会他,只一句“这是王吩咐的”,就能把崔公公所有的理由都打了回去。

如意醒了,不言不语三日,然后一日忽然把崔公公叫到床边。她说:“公公,我从小便是由你看着长大的,你与我说实话,我,真的是很糟糕的公主吧?”

“公主。”崔公公跪下了,如意这样的语气,让他揪心。

“公公。”如意虚弱地又开口:“当初我母妃生我时,大人孩子只能选一人,她为何选了让我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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