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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岩(141)+番外

皇上不提,臣子家眷们自然也明白意思,不敢多提。穆远想到这,有些替如意高兴,皇上对如意是有心相护的,如此甚好。

但穆勇穆义却是认为,皇上此举,怕是要给如意再嫁留条后路。

穆远心中的欢喜顿时被打得烟消云散。到头来,如意又不过是颗棋子吗?他有些气恼,坐那处一直板脸。穆勇穆义对视一眼,对穆远的反应有些不解,但想想今日耗了一天他也累了,于是又嘱咐穆远这段谨言慎行,莫出风头,其它改日再议,便让穆远回房去了。

穆远确是疲累,但他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他想到今日自己出了丑,在如意面前显了他的丑恶之心,可那并非他的原意。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如意该是会看不起他吧?

或者如意以为被他看不起,会难过吧?

穆远翻来覆去,心里堵得厉害。皇上的深意,公主的相看,这些都比不上如意的误解让他着慌,他想他应该要找个机会去与如意解释解释。

第98章 番外:如意公主(11)

三日后,宫中陈公公领着皇上赐的礼来到穆府,宣了旨,正式将赏赐发了下来。两辆马车十多箱的金银宝器,官服腰带礼徽,将军府的地契文书等等,然后还带来了十个年轻女子。穆家全府人叩谢皇恩,接了赏。

穆远看到那十个女子便是烦心。美婢?这美字从何而来,越瞧越是不顺眼。不过,这陈公公的到来倒是给了他一个借口。

两日后,穆远拿了些礼去了趟宫里,他去找陈公公,说是多谢他送赏,辛苦他张罗这一趟。陈公公很意外,这穆小将军可不是这般会做人情拉关系的主,可穆远这般示好,陈公公也很高兴。正巧他未当值,便与穆远坐下喝了两杯茶。

穆远与陈公公聊了聊些琐事,后说宫里内务繁多,公公们尽心尽力,当真是辛苦了。陈公公聊得兴起,便说了说当差的辛苦,穆远很自然把话题转到了崔公公身上。

陈公公道:“崔公公命好,先前我还道他跟着如妃,结果如妃去了,跟着如意公主,结果公主又去了。没想到如今公主历劫归来,崔公公也可算是苦尽甘来。不但领了许多赏,有小公公们伺候着,公主也是变了个人似的,对他们好得不得了。”

“我与崔公公数面之缘,倒是不知道他回来境况如此好。”

“那是,那是。”陈公公哈哈笑,“说起来崔公公还得谢谢将军,若不是将军救回公主,崔公公也没有今日。”

穆远跟着笑笑,趁机打探了崔公公的所在。陈公公以为穆远想讨人情,便卖了个好,去找了崔公公来。崔安听得是穆远来了,赶紧赶过来见。

穆远有些尴尬,觉得自己这样做得有些太明显,不够隐蔽,但崔安来都来了,他也不想错过机会。面对两位公公,不擅交际的穆远有些词穷,好在崔公公主动提起如意,他说如意的伤虽好了,但身子却是一直调不回来,每日里睡不安稳,饭也吃得少。话比以前少了,虽是也笑,但笑容里没什么喜气。

崔公公感叹:“倒是不如从前,公主脾气虽大,但却是极有生气的,如今安安静静,着实是让人心疼。”

穆远听了,说不出什么来。一旁陈公公转了话题,说到皇上给崔公公和喜儿等人的赏,崔公公与他哈哈两句,穆远坐着心有些乱,便要起身告辞了。两位公公忙道不打扰,陈公公把穆远送到宫门外,路上有些巴结之意,与穆远道:“将军如今是朝中红人,日后若是有些什么,还求将军多多照顾奴才。”

穆远忙笑应这次封赏多亏陈公公照应云云,定不会忘了公公。陈公公心喜,便与穆远透露:“将军可知,那日宴上,皇上有意让灵云公主和福香公主相看众臣家子弟。奴才听说,灵云公主对将军甚是中意,将军不如主动请了这门亲,讨得皇上和公主欢心,日后荣华必将更甚。”

穆远脸上笑意差点挂不住,但他还是把持住了情绪,与陈公公道谢,告辞离去。出了宫门刚跨上马,还未开行,崔公公却从旁门僻角出了来,轻声唤穆远。穆远一愣,赶紧下马过去了。

“将军。”崔公公似乎有些紧张,“奴才难得见将军一面,将军可有什么话需奴才转告公主的?”

穆远呆了一呆,有什么话?他想了半天,“那烦请公公转达,请公主务必多多保重。”

崔公公面上显了失望,又问:“只这个?”

穆远点头:“公主受了苦,公公多费心照顾吧。”

“那是,那是。奴才定是尽心尽力。”崔公公应了声,未再说什么。

穆远告辞,上马离去。他这一路琢磨着两位公公的话,真是忧心又忧心。

崔安回了如意寝宫,小米子和喜儿见得他回来,都凑了上去小声问:“如何,见着了将军了?”“将军找你何事?”“将军为何而来?”“将军说什么了?”

崔安摇摇头:“他是来找陈公公的,没说什么。”

喜儿与小米子都显了失望。崔安进了内殿,如意正对着桌上一瓶花发呆,见崔安回来,问:“你去了何处,方才找你不见。”

崔安忙道:“公主找奴才何事?”

“没事了。”如意方才是想问问他们有没有听说什么穆远的消息,但一想如果自己打听他,怕是会给他惹些闲话,就算是身边的崔公公喜儿,她也不想让他们觉得她与穆远有些什么。

“你去了何处?”她倒不是想追究,只是随口问问。

崔安有些为难,但还是答了:“穆将军来宫中与陈公公说话,提起奴才,陈公公便让奴才过去了。”

如意心中一跳,“哪位穆将军?穆小将军吗?”

“是。”

“他……”如意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她方才突然想起他,却没料到他离得这般近。

崔安看得如意表情落寞,忙安慰:“将军对公主甚是挂心,他让奴才与公主说,让公主好好保重。”

“保重?”如意想想:“无缘无故的,怎会让我保重?你与他说了什么?”

“奴才就是问了问,将军有什么话需奴才与公主转述的。”

“你这般问?”如意有些急了。

“奴才,奴才没旁的意思。”崔安的老脸涨得通红。

如意皱起眉头,而后松开,苦笑:“罢了罢了,也没甚关系。公公是为我好,我明白的。”

“奴才做错了,公主责罚吧。”

如意摇头,挥了挥手,让崔安退下了。

崔安退了出去,对着喜儿和小米子关切的脸,揉了揉发热的眼眶:“如今公主真是没甚精神,罚也不爱罚了。”三个为人奴仆的,满是心疼忧心的长叹一口气。

如意在屋内确是沮丧,崔公公今日如此问他,他定是又会吓着了吧,他定是以为她确是对他有了什么心思。如意抚了抚桌上的花瓶,她要如何让他知道,瓶中的花,是绝不会再有长回枝头的奢望。

此后没过多久,如意听说穆远请命去了边关。

萧夏两国交好,但前夏王的旧部属仍有躁动,夏王派兵镇压,波及边关。萧国众臣担心这是夏国使的障眼法,暗地里会对萧国不利。这事不算太紧急,本轮不到刚受封受赏的穆远行事,但穆远以与夏国交手多次熟悉对方为由请命驻守边关。皇上准了。

如意听得此事,心里头非常难过,她觉得穆远此举是为躲她。她终究还是给他困扰,为他添麻烦了。

如意那段日子很是消沉,精神越发的不好了,她觉得她必须做点什么让穆远明白她的心意。她嘱咐了崔公公与喜儿他们,谁人都不许再接触穆府和穆远,不得打扰。她也打定主意,再不见他,不与他联络,这般他定会放心了吧。

如意并不知道,穆远是与家里商量好了,两国边界如今太平,去驻守不过是防个万一,无甚大事。皇上要为两位公主招婿,总不能招到边关去,就算与穆家两位长辈商议,他们也可以以此为由推拒拖延。

穆夫人却是道:“这躲皇亲还用躲到边关去?这不是把自个儿的婚事也耽误了吗?阿远的年纪也不小了,该娶亲了。要我说,咱家赶紧寻个亲家,让阿远娶了媳妇,皇上自然就不会打阿远的主意了。”

穆义觉得有理,穆远却是臊红了脸直说不急不急。

穆远走了,去了边关。如意虽打听了此次边关并无战事,只是防范驻守,但她仍是有些担心。她去了城郊福泽寺礼佛,为穆远祈福,住了半个月。

那日她望着烟香渺渺,忽然有了冲动。虽然先前打定主意不再联络穆远,但她仍是忍不住。她给穆远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自己经历了这许多,看透了不少事。她如今日日礼佛,心中宁静,她想出家。

信很隐蔽的由崔公公安排,转了两道手,最后到了穆远手上。

穆远在边关日子过得不好不坏。不好是因为他闲得无聊,虽如以往一般地守关练兵排阵,但他就是觉得无聊烦躁,没甚意思。说不坏是因为边关安宁,并没有发生什么坏事。夏兵追捕判军,镇压动乱,确是无与萧国为敌之意,甚至还向穆远求助,共同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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