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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们回家(17)+番外

作者: 梦云归 阅读记录

胳膊肘支着身子起身,竟累得仿若爬了千山涉过万水,瘫软在床气喘吁吁。捂着不安分的心脏,闭着眼强忍着不适,不住又咳得厉害,像是要把五脏六腑给全咳了出来一般。

好不容易熬了过去,恢复些许的气力,才摸索着从枕头下掏出一个青白小瓷瓶,倒出两粒吞下。低头看着手腕的旧伤痕,扯出一抹惨淡的笑。这身子竟衰残成这样,有些撑不住了呢!

又过了半晌,勉强挣扎着起来,颤巍巍地挪到桌前,撑着桌沿倒了杯水,实在晕眩得厉害。咣当一声,脱力般地坐倒在地,连同茶杯也摔成了碎块。

听到声响,本在屋外徘徊的安歌,猛地推门就冲了进来。只见满地一片狼藉,秋月白就那样怔怔地坐在地上,盯着茶杯碎片发呆。

安歌只觉是谁在心脏狠狠地捏了一把,心疼得说不出话来。慢慢到他身旁蹲下,扶着他坐到椅子上,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苍白如纸的俊颜,温柔地对着安歌笑了笑,“无碍,怕是宿醉有些头晕罢了。”

“往后也不敢同你喝酒了。”安歌细细瞧他的,确认有无受了伤,才发现他实在瘦削憔悴得很。

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给他倒了杯水,又觉得太凉,便拿着水壶到火炉旁温温。一面假意抱怨说:“让先生喝酒可是大罪过,刚刚那条鱼像要咬死我一般。”安歌还转身夸张地做了个血口大张的表情。

秋月白莞尔一笑,顿时觉得透气了不少,看着她忙来忙去的,竟有一种暖意传遍了四肢。心情不错地开口:“若鱼还说要烧了酒沉了亭子,那我的罪过岂不更大了?”

安歌将热水递给他,笑吟吟地说:“沉了亭子也是你自家的事,若是烧了那些好酒,可才是真真的大罪过。”

秋月白接过杯子,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眼睛含笑地看了看安歌。彼时安歌正撑着脑袋,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喝水都好看极了的神仙。

良久,秋月白才问:“你可是找我有事?”

安歌点头如捣蒜,挠了挠头说:“有事与你商量。”

秋月白放下杯子,浅笑看她,也不说话。安歌疑惑地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吞吐地问:“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见秋月白点了点头,安歌又问:“你知道我是谁?”

秋月白视线轻轻移到窗外,有些怅然地说:“你与令姐很像!”

听他提起阿姐,安歌眼里闪过一丝的悲痛,突然又有些轻松地笑了笑,“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许你该恨我。”看着安歌的眼睛,秋月白声音有些低沉,又有些苍凉,“是她救了我,也确实是我所伤的。”

安歌抬眼看他,喃喃地问:“为什么?”她信他的,只要他说了,她就信。

秋月白平静得可怕,许久,才缓缓开口:“是我与穆风的恩怨,到底她是无辜的。”

“那你为什么不救她,你明明,可以的。”安歌盯着他失声地质问,向来明媚的笑颜布云,不觉多了两行的泪痕。

“对不起。”秋月白声音变得很低很低。内心满是愧疚,不仅仅是为那个奋不顾身救他的女子,还是因为她的眼泪。伸出手,轻轻地帮她拭去泪水,有着说不尽的疼惜。

安歌一把拨开他的手,情绪变得激动不已,只是怔怔地看他,控诉着所有委屈:“对不起,呵呵,对不起又如何?我阿姐死了,她不要我了。”

秋月白的心猛得又疼了起来,与平日里噬骨的痛不一样,是一种会窒息的疼。手悄悄地扶上桌子,生怕一时会轰然倒下。

安歌泪眼婆娑,倔强地盯着他的手,突然一下就扑了过去,紧紧地抱着他,赌气似的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身。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看她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只得轻柔地抚着她的头发,一时也不知她为何?不是该恨他,不是该扑过来报仇雪恨的吗?

为什么要给他温暖?为什么不放手?

“不值得的,不值的……”秋月白失神地重复着这话,眼神里流露着无尽的悲伤。

安歌将他抱得更紧了,她终于抱住了那个寂寥的影子,她怎么能放手呢?这么冷,怎么舍得他冷呢?

好不容易止住了抽泣,声音哽咽地抱怨:“为什么不解释?是姐夫对不对?他就是当年的穆风,是阿姐看了我的话本,才赶来阻止他的。他伤了你很严重是吗?你不是故意不救阿姐的是吗?为什么不说话?”

秋月白震惊地低头看她,安抚她的手停在了空中。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丫头总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