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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正当时(219)

蒋松满意点头,让钱世新先召白英的卫兵官将过来说话,他要处置的第一件事,就是白英带来的兵。

那官将就在门外,钱世新唤人去请。他看了看蒋松,蒋松板着脸,显然想摆官威。钱世新垂目低首,听着蒋松与那官将对话,暗松了一口气。他故意先硬气后示弱,无非就想取得眼下的成果——共同管置平南。只是说是共管,蒋松一武夫,又哪里管过一个郡。钱世新只需片刻就想到了许多琐事能让大小官吏烦死这蒋松。而他该干嘛还干嘛,只能再拖到这一阵便好了。

龙腾不过是刚夺得一点时间,而他拖垮这点时机就好。

石灵崖军营那头,龙大很晚才回来。姚昆离开多时,安若晨自己在帐子里整理案子思绪,完全没有新嫁娘的自觉。只到看到龙大,这才感觉到害羞。

龙大进账还一脸惊奇:“这么晚了,还未歇息?”

安若晨愣愣,很好,看起来将军大人也没有新郎官的自觉。今晚不是洞房花烛夜,对吧?

“未歇息正好。”

安若晨又警觉了,看来他没忘。还没来得及重新害羞,听得龙大道:“正好可以跟你聊聊。”

聊聊?好了,不必害羞了。安若晨不知该给将军大人什么表情合适。

龙大打开柜子,取出两张纸,坐到椅子上,招招手:“你来。还未曾与你仔细说过我二弟三弟。”

所以现在是要给她看画像认人吗?

安若晨坐过去了。龙大很自然地将她从椅子揽到自己腿上,抱在怀里。

有点熟练啊!他抱着和她坐着都是。安若晨心跳得又似战鼓了。咚咚咚!咚咚咚!假装不知道自己脸很烫,她低头认真看龙大手上的纸。

龙大打开了,不是画像,是封信。“是我二弟写来的。”龙大将信展示给安若晨看。“我二弟呢,从商,掌家的。我三弟呢,喜欢交些友人,到处游历。我家里头,父母去得早,所以两个弟弟也皮些,不是太讲规矩,也不爱那些繁文缛礼。”

龙大搂着安若晨一边看信,一边絮絮叨叨讲着两个弟弟的琐事,讲着讲着,又道:“我二弟讲究些,我三弟不太讲究……”

安若晨已经没顾上听龙大说什么了,她看这信似乎是将军二弟写的,称呼大哥三弟什么的,信上交代了些家常,然后提到龙大的婚事,他说别的不管,但回京必须要摆酒宴,酒宴大小和宾客请谁他已心中有数,这个他来操办,大哥不必操心。另外他郑重告诫大哥,一定要拖到回京生娃,这般可以摆两次宴,请两回宾客。当然多生多好,生一回摆一回。

安若晨都没心思害羞生娃呢,琢磨半天,这里头讲究的是啥?

她问将军,龙大摸摸鼻子,无奈又纵容的语气:“你知道的,我二弟掌家。”

所以咧,还要掌家中兄弟何时生娃?安若晨不明白。

“掌家呢,钱财上的压力是大的。各种花费支出。”

这个安若晨懂,包括将军大人让她随便从钱庄取银子,也是支出。

“我何时让你随便取?”龙大不承认。安若晨觉得没关系。但她更不懂了,设宴不是花费更多嘛,银子不是该省着花?

“成亲,娃儿满月,都是喜宴。宾客来了,要给喜钱的。”龙大道。

安若晨:“……”安若晨决定,将军让她随便支取钱银的事,还是不要告诉二弟的好。

这晚,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龙大未提洞房的事,安若晨自然也装不记得。只是黑着灯并排躺着颇是尴尬啊。安若晨没敢动,僵着手脚直挺挺躺尸状。

过了好一会龙大叹气:“说好了适宜时候我们可比比身上的伤痕,其实这会子便是适宜时候啊。”

安若晨涨红脸,他们有说过这种出格的话吗?她记得没有吧。难道是从前将军自己心里说的,他以为说出口了?但他语气如此笃定,安若晨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忘了。不不,这不是重点。比身上伤痕什么的,很羞啊。

“其实后头仍有许多凶险,此处又是军营,确是不好做些生娃的事。”龙大又道。

安若晨觉得脸要烧起来。将军,你这般自言自语的话,留在心里默想便好了。

“可我们是夫妻了,新婚夜,你会不会怪我?”龙大居然问。

安若晨闭上眼睛,她已经睡着了,没听见,真的。

可龙大的手在被子下悄悄地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安若晨又是惊讶又是害羞,不自禁哼喘了一声。这声音很小,但在静夜中却很是清晰。

也,很是撩人。

没一会,龙大翻过身来,将安若晨拉进怀里,小声道:“那,抱着睡好了。”

安若晨咬着唇不敢言声,已羞得动弹不得。

“就抱抱。”龙大又道,声音更小,似在她耳边吹气。

安若晨闭着眼埋头在龙大怀里,很想大叫将军你别解释了!

似乎还真是抱着而已,但安若晨的心快要跳出胸膛。战鼓一直在狂敲,咚咚咚!咚咚咚!

过了好一会,安若晨忽然意识道,那战鼓般的心跳,是将军的啊!

“将军。”安若晨忍不住唤了他一声。

这一声,似触碰到了什么开关。龙大猛地低头吻住了她。这个吻缠绵热情,似一把火将两个人烧化。

龙大的手掌热得发烫,熨过她的肌肤,摸到疤痕时,细细抚摸一阵。他吻着她,在她耳边道:“嘘,我们小点声就好,好不好?”

安若晨羞得要晕倒,她发誓,要是将军再问一次,她要答不好。

不过龙大没再问,他探索着她,努力让自己和她都小声一点。

去他的时机,去他的地点。猪狗牛羊鸡鸭鹅的,洞房最重要。

第152章

蒙佳月这数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她想尽了所有办法,都没能探听到姚昆的消息。他是生是死,如今何处,她都不知晓。而比姚昆失踪更让她揪心的是,前几日钱世新派人到太守府找朱荣,领了他去衙门认尸,说是在西槐街处发现了一辆空的马车和几具男子的尸体。他查问之后,得知那几位男子是太守府上的护卫。遂让朱荣去认一认。

朱荣回来,面色凝重,蒙佳月如五雷轰顶,这才知道,原来当日护送姚文海出城的那些人全部丧命。

“他们问我这些人因何出府,办何事,我只道不知,并非经我安排,需得回府问问夫人。”朱荣道。

蒙佳月话都说不出来,震惊地一把抓住朱荣胳膊。

朱荣知她疑虑,忙道:“未见公子尸体,也未有消息。我问了,衙门那处只说马车是空的。除了这些人的尸体再无其他。”

蒙佳月跌坐椅上,喃喃道:“是钱世新吗?他劫走了我儿?”

朱荣道:“从前大人查案,我在一旁伺候笔墨,也晓得些许门道。我看那些尸体,全都伤痕累累,并非一刀致命。也就是说,必是经了一番厮杀。如此,总会留下些线索,就算无人目睹,但厮杀拼命,总有痕迹,兵器、人数、骑马、用车、使轿等等。但我细问案情,衙吏只道不知,我要看案录,衙吏也是不让。我想见见钱大人,又说钱大人忙碌无闲。我去找了郡丞大人等想打听打听,他们全都推托不知情。”

蒙佳月红着眼眶咬牙:“如今大人不在了,今非昔比,这节骨眼上,钱世新敢用的人,都是听话的。”

“夫人。”朱荣道:“若是钱大人劫走了公子,以此要挟,那他让我去认尸,便是要让夫人知道,公子在他手上。”

蒙佳月闭目,慌得六神无主。“他究竟要如何?”

朱荣不语,他也不知。

蒙佳月缓了好半天,嘱咐朱荣:“让外头的卫兵给钱大人递个话,便说我要见他。”

她给他机会,当面提出他的条件。只要她儿子平安,她夫君平安,什么都可以。

话是递出去了,但是一直没有回信。朱荣每日催问,卫兵只道钱大人忙碌,有空时自会安排夫人相见。但这一等,便等了数日。

越是等待,蒙佳月就越是煎熬。她揣测了千百种可能性,猜测钱世新提出的要求,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觉得她能答应的事情越来越多。只要给她一个确切消息,告诉她她夫君和儿子的安危,她都愿献出生命。

就在蒙佳月觉得再支撑不住时,钱世新来了。不止钱世新,一同来的,还有蒋松。

蒙佳月非常惊讶。

钱世新过来并非与她谈条件,却是告诉她,龙将军前线大胜,听闻白英大人遇刺,将太守大人扣押在前线军营,如何处置,要等龙将军的意思。如今中兰城内凶险,衙门里头也不安全,怕是有许多奸细潜伏,龙将军为确保前线后方亦安稳,让蒋将军与他一起暂时管辖平南郡,之后如何,等梁大人的指令。

蒙佳月摸不清他们的意图,但抓住了最重要的一点:“我家大人在龙将军手里?他可平安?”

“龙将军从四夏江前往石灵崖时,途中拿下了太守大人和其他一众人等,押回了石灵崖。”蒋松道。

蒙佳月忙大叫:“白大人遇刺一案,我家大人是清白的。请龙将军务必明查。”

钱世新却道:“龙将军已查明,安姑娘身边的卢正是奸细。”

蒙佳月一愣,看向了蒋松。那位卢大人竟然是奸细?他可是一直护卫安若晨的人。他是奸细,表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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