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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漠轻乔栖君画(24)

这时,他一个箭步,瞬间走到了我的面前,把我掩护在他的身后,伟岸高大的身影顿时挡住了一切的危险。

“他们……”我喏喏的问着,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我整个人蒙在那里。

“嘘,别说话,待会我先挡着,一得空你就跑,知道了吗?”他突然转身,沉下声音严肃的对我说,他这么正经的样子让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又重申了一遍,“要跑得越快越好,知道了吗?恩?”

我用力的点点头,他才又放心的面向跟前的那些人,冷哼道,“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不知道本侯爷是谁吗?谋害皇族,论罪当诛,祸及九族!你们好大的狗胆!”

“哈哈,这等你有命回去再说吧!不过不巧,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了!”一个貌似他们这帮人的首领厉声说。“都给我上!任务完成以后,主上重重有赏!”

那些亡命之徒一听到这话,都两眼放着红光,仿佛金山银山就在眼前一样,纷纷拔剑向我们冲过来,锐不可当的气势让人后怕。看到这种情况,我下意识的揪紧裙摆,心道,待会要机灵点,我绝对不能成为他的负担!

“笑话?本侯岂是这么轻易被欺之人?!”他不可一世的说着,浑身上下散发着冷然贵气,似乎并不为面前的困境感到担忧。

“废话少说,拿命来!”话刚放下,他们都一拥而上,也许打算来个大包围。

这时,我们面前冷光一闪,只见他的手已经执剑相迎了,发现原来他把软剑藏在了腰间,这才消除了空手搏击的劣势。

他把剑一横,剑气一挥,破空而出,凛然波光让人顿时避开,“快走!”就在这时,他出声催促我离开。

趁那些人闪神,我立刻往身后的荒芜的山林跑去,耳边传来“乒乒乓乓”的兵器交击的声响,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又担心他只身一人,怎么对付得了那些如豺狼虎豹的恶徒呢?可是现在我什么也顾不得,只能一个劲儿的向前跑。

不过才走到一个山坳处,就发现已经无路可走了,正准备掉头向回走,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有人跟上来了,难不成是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他们步步逼近,我步步后退,最后我往下一看,只一步后面就是滔滔的泷江!而他们似乎料定我不敢再退,越发的向我靠近,我一闪神,脚步一悬空,心里唐突着,当下只有一个念头,这回惨了!!

那奔腾不息的江水在咆哮着,似乎只要一跌进去就会被吞噬。只是,在我完全绝望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凌空大喊,“小心!”

然后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一惊!这个人,怎么也跟着下来了?!他难道不知道泷水也是很危险的吗?!

这时,我觉得自己只要一呼吸就吸进了江水,呛得难受,意识混沌不明,被冰冷包围着,整个人一直在抽搐挣扎,只能紧紧揪着身前的人的衣服,向他汲取温暖。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颈上一吃痛,竟昏睡过去了。

全身忽冷忽热的,又湿又重的衣服让我不舒服的辗转,才发现睡的地方也把背搁得难受,手下意识的想拨开,厚重的眼皮挣扎着醒了过来。

昏弱的光使周围看起来蒙蒙胧胧,摇曳的火光倒映在石墙上,凹凸不平的,上面布满了蔓藤,冰冷的身子让我忍不住向火靠近了些,才舒适的把紧蹦的神经疲软了下来,心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刚刚不是掉到了泷水里了吗?怎么在这里?对了,三哥?他怎么样了?我环视四周,原来是一个山洞,但是怎么看不见他?

我踉跄的起身,虚脱无力的身子无法行动得很快,突然感觉到害怕,一个人在这种荒野之地,恐惧渐渐涌上心头,颤声喊着,“三哥,三哥!你在哪里?”

还没有走到洞口,那个银白的身影已经映入眼帘了。只见他也是全身湿漉漉的,用金冠束起的长发此时披散开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妖魅惑人,黑子班的星瞳正紧紧的盯着我看。他的手上抱着一大捆柴火,原来是去拾柴火去了。

“你方才在叫谁?”他醇美的嗓音轻然的问道。

“没、没有啊,你听错了,我没有叫谁……”我喏喏的说着,转过脸,顿时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我想我没有耳背,三哥是谁?你的夫婿?”没等我回答,他又轻声道,“你就这么想他?刚刚不晓得是谁搂得我这么紧的,可惜啊,救你的是我,他都不知道在哪里快活了呢?”他轻笑的打趣我。

“懒得跟你说!”洞口的风很大,我哆嗦着身子往回走去。亏我刚刚还那么担心他,现在又嬉皮笑脸的,真让人来气!

“已经死了那么久的人,就这么上你的心?你很爱他?”我背对着他,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可是却意识到他已经收起了笑意,沉声的开口问我。

我的脚步一停滞,人僵在那里,从不知道从他嘴里问出这句话会让我这么的难受,心揪得隐隐作痛。许久之后我才艰涩的发出声响,“你说得对!”空荡荡的山洞了回响着我的话语,时间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而后,我身后的人没有再说话,轻捷的越过我的身旁,来到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堆里,添加着柴火,动作自然优雅,没有一丝丝的困窘,好像这样做的是一件平常的事情。

他还用细长的木棍迅速的搭起了一个架子,才转过来对我说,“我的传信筒被水打湿了,可能要好一阵子才有人找到我们。你先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烘干,不然会得风寒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这湿衣服真是粘得我连呼吸都不顺畅,但是……瞄瞄他,叫我在他面前……现在的我做不到,只好赧然的立在那里,没有动作,也不支声。

可能他看出来我的忧虑,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灰烬,冷声说着,“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的。我到外面守着,你安心吧!”话音刚落,人已经不知所踪,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武功不错,只是,为什么我们不自己回去要等人来呢?

我摇摇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他说得对,感冒就不好了,还是先把衣服弄干了再说。

火堆烧得正旺,在劈劈啪啪的作响,晃动的火光照出人歪斜的影子,也让这个冰冷的山洞容进了一丝丝是暖意。我动作迅速的把衣服解下来,并把它们放到架子上烘干。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等再次回过神来,衣服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看来是入夜了,凉风不断的灌进来,让我冷得直打哆嗦,所以赶紧把衣服穿上。看向洞口外面,他居然这么久都没有一点动静,可是这深秋的荒野是如此的冰冷,铁打的都熬不住了,何况他还经历了一番打斗呢?算了,还是叫他进来吧!

走出山洞口,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才纳闷他人去了哪里,突然听见脚边传来呻吟声,垂下头一瞧,咦,他怎么倒在地上了?

一惊,连忙蹲下身子,在洞内影射出的昏暗的火光中,看出他脸色有点不正常潮红,叫了他几声,可是他都没有回应,俊秀的五官此刻了无生气,伸手一探,不禁猛缩回来,怎么这么烫?

汗湿的的长发烫贴着,呼出的鼻息也如滚烫的岩浆般吓人,看来烧了有一阵子了,真是个傻瓜!怎么都不出声的?

我使尽力气想把他拖进山洞里,可是手刚往他的胸前一扯,就听见他难受的痛呼,再仔细看,才惊知自己的手已经沾上了殷红的血,心里一抽紧,他居然还受了伤?刚刚抱着柴火时还是那么的矫健爽朗,现在怎么就变成这么半死不活的了?这般的逞强是为了什么?

我的心被揪得难受,也顾不得以前的烂帐,毕竟,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变成这样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进来,让他靠近火堆,幸好先前的柴还有剩,我把火添旺了些,整个山洞顿时暖和起来。他慢慢开始发汗,但是眼睛还是闭得紧紧的,眉头也没有放松,看来很是辛苦。我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衣袍掀开,先是看到他左肩的那个胎记,眼一顿,再看胸口,有一道像是被被锋利的剑划出有些地方已经和腐皮粘在一起,才轻轻的碰着,他就不自在的呻吟着,看到他这样子,我的鼻子酸酸的,好像有什么要涌出来。

轰隆一声,把人吓得一震,不过一会,豆大的雨点就哗啦哗啦的落下来,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渐渐的泛起一片水雾,让黑夜更加的神秘起来。

撕下裙摆,帮他把身上的血污擦拭一下,手边没有任何的药物,只能做简单的包扎。他嘴张嘴合,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呢喃,阵雷声大得让我听不清楚他说些什么,只零星的听到,“你们都走开……这是我的……不准抢!”之类的话,神情十分的怆然,使人忍不住深究他在睡梦里遇见了什么。

我帮他擦汗,突然手腕一紧,低头才发现是他抓着我的手,眼睛注视着我,嘴里艰涩的说, “你……看了我的身体?要负责啊……”我才想呵斥他无聊,才发觉手腕的力道已经放松,原来刚才不过是他一时强撑着,先下又晕了过去了。我苦笑,这个人,连昏迷了也这么的不安分!

他就枕在我身边,兴许退了烧,也没有再呓语,安安分分的沉睡着。想起我以前生病的时候,三哥也是这么衣不解带的不眠不休照顾着我,让我突然觉得心里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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