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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漠轻乔栖君画(40)

我的心绪很乱,缠绕在心头的想法挥之不去,总觉得炀在做让我担惊受怕的事情。却不知怎样跟三哥开口说。

很快,我的忧虑便被另一件事情掩盖起来了,那就是,上官如芩来到了天都。

这个平时请也不来的谪仙之人,怎么会如此匆忙的来此,而且,神情很是担忧呢?!

一见面,她还没有安置好,当下就向三哥问道,“不知宇文公子可愿意帮我一个忙吗?”她绞着手绢,有点紧张的问三哥,苍白的脸上满满的焦虑不安。

三哥也不含糊,沉思了一会,便说,“我说过,如果能帮上你的,定竭尽全力!”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其实我这次来天都,是想来见一个人。”只见她深呼吸一口气,再缓缓的说。

“是谁?”三哥微微皱眉。

“洛琏?斯祈!”说出这个名字似乎用了她全身的力气般。

我与三哥皆是一震,料谁也没有想到如芩要见的人是他!

“姑娘说笑了,如此大人物在下怎么牵引?更何况此人远在北漠,在下鞭长莫及,姑娘怕是找错地方了。”三哥闻言倏地的变了脸色,却很快平静下来。

“不,你不用瞒我。我知道他就在这里!就在天都的某个地方。若公子说不知道,那闻名天下的‘惊澜商号’岂不是浪得虚名?”她语气十分肯定,像是有了确切的消息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用眼神询问三哥,只见他微微颔首示意我安心,这才悠悠对如芩开口。

“不知姑娘从何处得此消息呢?”三哥又恢复平日的悠然,又不忘探听消息。

“我自有办法知道他的事情。我只是来求你这一次,你说我索恩也罢,无理取闹也罢,我定是要见到他的!”

“既然上官姑娘已经说开了,我也明人不说暗语,这个忙恕我不会也不能帮!如果你知道这么多,也应该知道他来是做什么的,若不是我们早一步发现,或许今天的我们就要易地而处了。 这么危险的人物,姑娘还是远离为好,与他有太多的牵扯终不是件好事。”三哥平静的说着。

只是,我怎么听不懂他们的话?那个洛琏?斯祈不是北漠的首领吗?怎么会来了天都?照此看来,如芩跟他还有莫大的联系,乱了,真是乱了。

“远离?呵,如果可以的话,我比谁都想这么做……只是,若要公子远离轻乔如何?”她满意的看见三哥身子一颤,“怕是做不到吧?”她苦笑起来,那神情有如当年她离开北漠时一样,迷离又缥缈,也是难得将情绪表露于人前,看来也是急懵了。

“敢问姑娘,你与他是……”三哥隐而不语,但是我们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与他什么都不是!”似乎急切的否定,觉着语调太激烈,便径自缓和了下来,却挡不住眼角的泪水,“只是,他会这么冲动的前来,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我,所以我不能不来。当我求求你,请你帮我这个忙好不好?就让我见他一面,见一面就行!”她突然向三哥跪下来,泪眼婆娑,苦苦哀求,已没有了往日的淡雅娴静,单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为情而伤的女子。

“三哥……”我赶紧扶她起来,不知接什么话,因为我自己也不是很了解情况。擒住了北漠的首领是件何等重大的事情,岂能轻易的说见就见。但是我也了解她的心情,一时间觉得,两头为难,也不敢打断三哥的思绪。我相信三哥做的决定。

“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急不得。你放心,他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我看看情况再说,你舟车劳顿了这么久,就先去梳洗休息,我再答复你,可好?”三哥语气没有一开始的强硬,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但也让如芩放心了不少,安心的跟着丫鬟回房了。

只是三哥之后的眉头一直紧锁着,看来真是遇到难题了。

这天晚上,回到房里,他先是扶我躺下,帮我盖好被子。等了一阵,才知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起睡下,而是继续回到桌案前,挑灯夜读。

我轻唤一声,“三哥?”

“怎么?是不是渴了?你不要起来,我倒给你就是了……”

“不是啦!”

“那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看你不舒服才是真的,这么晚了还不睡,还在想如芩的事情?如果太为难,我们推了就是了。”我轻声说,也只有这事让他头疼了。

“恩。”

见我不肯乖乖睡下,他也跟着做在床沿,缓缓的说,“可是午时见她那样一个平常淡然的人,居然哭得如此伤心的求我,让我想到,当年你得知我死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无助,这般的难受?一时就没有拒绝了。”他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这晚,他就这么的坐了一夜,而我也在他怀了一夜无眠。这么久了,三哥居然还没有释怀那件事情,还为此揽了这么一个包袱,叫我怎么能安心的睡着?

如此长情的他……又怎么会是外界传言的冷然决断的人呢?是我错了还是大家都错了?

大家都抱着各自的心事,没有人能安眠,直到天方露白。

其实,这或许是为接下来的事情开了一个头。

悲欢离合总是情

自从有了如芩那个请求,三哥似乎比以前更忙了,经常昼夜颠倒,甚至夜不归宿,这是不曾有过的,看得出来他是在尽力斡旋了,至于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上天的意愿了。

这天下午,我们坐在花园里。如芩为我诊平安脉。

“恩,你的脉象很稳定,只要继续保持平和的心态,还有半个月,你定可顺顺当当的生下孩子的。”她把完脉后,笑得自然。

“我也没有什么忧心的事情。”我抚摸圆滚滚的肚子,像是自言自语,只是,真是这样吗?那炀的事为何还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呢?

“那就好……有这么一个护着你的人,比任何事情都要强。不像我……”她落落寡欢的说着,眉宇间皆是淡淡的哀愁。

“你究竟与那……”我还想问下关于她与那洛琏?斯祈的事情,却被打断了。

“上官姑娘!”不知何时出现的三哥唤了一声。

如芩只是定定的应了一下,整个人似乎在等待审判般,紧张又无助,毕竟这是自那天以来她第一次见到三哥。也许事情有结果了。

“我待会带你去见他,不过,有个条件,就是只是半刻钟,而且只能隔窗相见,若能答应,我们现在就出发。”三哥沉稳的声音说出了对于如芩来说如同天籁的消息。

“可以可以!”如芩自然是喜出望外。

接着,他们也没有再多说就离开了。

临行前我扯了下三哥的衣袖,忧心的问,“当真可以?”

他轻压了我的手背,“放心,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是的,正是他的这句话,让我放心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相信他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知道事情进行得怎么样,却在傍晚的时候,见到了满脸泪痕的如芩像行尸走肉般的回来,早已没有了初见是的神采飞扬,满眼都是为情所困的落寞。三哥并没有一并回来。

我蹒跚向前,拉住她的手,关心道,“怎么了?见上了没有?”

她没有回应,只是一直在流眼泪,晶莹的泪珠儿仿佛要绞断人的心肠,凄美而苍凉。

“你究竟怎么了?说话啊!你别吓我!”我用手帕不停的帮她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心里也急了起来。

扶着她到床边坐下,待她心绪渐渐平复,已自言自语起来。

“轻乔,我错了!我错了!他怎么会改!他这辈子就是这样的人了!他竟然说他不后悔,哈哈,不后悔!”她突然笑得有点疯狂。

我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她在讲些什么,心道,只让她发泄出来就会好的。

只听她继续说,“人真的不能回到从前是不是?以前的生活多么的无忧无虑,在祁山采药,在草原骑马,没有纷争,没有纠葛,人心都是单纯无害的。为什么要变?还要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呢?权力就这么重要吗?他答应过我的,怎么可以忘记,怎么可以忘记……”如芩说到后来,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自责,最后一直在说对不起,看来是伤心到糊涂了。

人真是不能回头的,选择了什么就该负责任,我默默的念叨。

她哭着哭着,最后靠在我的肩膀睡着了。

接下来的两天,她都没吃什么东西,只是一个人待着,说想冷静一下,我想这也好,毕竟有些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想通的,特别是感情的事情。

只是在夜里,突然有人紧急的拍门,“爷,爷!”

我睡得迷迷糊糊,唯有觉得三哥起了身,簌簌的穿衣声,轻声问,“什么事?大半夜的,扰了夫人看我饶不饶你!”

“三哥?什么事?”我揉着惺忪睡眼问道。

“没事!你别起来,我去看看。”说着就走了出去。

当夜却没有再回来。

我想定又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处理,当时也没有太在意。

“翠环,爷还没有回来吗?”吃午饭时,还没有见着三哥。

“回来了,在书房呢!要奴婢去通知爷吗?”这小丫头不过十三岁,但人挺活泼的,正利索的为我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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