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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漠轻乔栖君画(41)

“恩,不用了,让他忙吧!你去叫如芩出来一起吃饭吧!恩?去啊!怎么傻站在这?”翠环动都不动一下,让我心生疑惑。

她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了?说话!”我吓了她一下。

“上官小姐不见了啦!”她一急,跺着脚喊了起来。

“什么?如芩不见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有人告诉我?”

“翠环!多话!”这时王妈打断了我进一步问话。“爷是怎么吩咐的,你怎么不长脑子?让爷知道了仔细你的皮!”

翠环缩了下身子,不再敢说话。

我直勾勾的盯着王妈,看得她浑身不自在。“你不让她说,那你来说。如芩怎么了?”

“夫人,这……爷……”

“爷责怪下来的话,有我担着,你快说!要不等我去问的话,你一样没有好日子过!”平常我不会摆架子,可是必要时抬下身份也是很有用的。

“这……好吧!昨儿个夜里,靖侯爷像是有什么大事,急匆匆的来到府上,然后……是发现上官姑娘突然在厢房不见了。爷说不能让您忧心,就叫我们谁也不准提。可是奴婢们也不知是为何事。”她喏喏的回答道。

如芩不见了?!怎么这么大一件事情他不跟我说。

当下我连饭都吃不下,艰难的起身,翠环见状立刻上前来扶我,“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书房!”

翠环和王妈对看一下,就跟着我走去,一路上,我的心碰碰直跳,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还觉得肚子微微有点疼痛,可是一下子也顾不得这些了。

还没到书房门口,就已经听见里面争吵激烈,而且声音的主人都是我熟悉的。

“我说了不可行,你偏偏不听,现在倒好了,如果他们真的出了天都的话,到哪里去找?父皇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还不能光明正大的派人去寻!你何时变得这样妇人之仁的?”这是龙隐,语气十分的激烈,也顾不得隔墙有耳,口没遮拦的大声吼叫。

他们?除了如芩,还有谁不见了?

“看守的人是怎么说的?”这是三哥,他倒是比龙隐冷静多了。

“怎么说?就说他突然没了气息,找大夫进去察看时,结果人就没了!”

“他们俩只是跟着窗门见的面,是如何做到的?有没有盘问当时的侍卫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问了!都是些普通的情话,什么‘如若有来生,但愿永不识’之类的,其他也记不得,对了,还说临别时那女的大胆的隔着窗格子吻了那赫连一下。等等,来生,来生……会不会是……”

“来生丹?!”

“来生丹!?”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怎么会……不是已经消失了一百多年了?”

……

我怔怔的倒退一步,这么说来,是洛琏和如芩跑了?!怎么可能?

……痛,钻心的疼痛绞着心房……

妇人之仁,妇人之仁……

可是午时见她那样一个平常淡然的人,居然哭得如此伤心的求我,让我想到,当年你得知我死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无助,这般的难受?一时就没有拒绝了……

对不起,对不起。难怪如芩那天一直这样叫喊着。

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三哥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夫人,夫人,哎呀,血血,夫人的羊水破了,来人啊,快来人啊!”王妈急急的叫喊着。

“阿乔!阿乔!你醒醒!这到底是怎么了?夫人怎么在这里?你们怎么照顾的?哈?怎么不出声,都成哑巴了是吗?若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通通给我陪葬!”三哥怒吼着,不断的责骂身边的人,没有了往日的冷静。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有来?”

“阿乔,阿乔!没事的,一切有我,你会没事的!”

“三哥,对不起……”我自己无意识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蒙胧间,听见不断有人在拍醒我,夫人,你快醒醒,这样孩子会保不住的。

保不住?!不行!怎么可以!我挣扎着要醒,可是好痛啊,万般的疼猛的向心窝里钻,让我呼吸不过来。

用力,用力,对,再一次,很好……

阿乔,阿乔,再坚持一下……

感觉脸湿湿的。

是三哥!他怎么会在?

不知到经历了多长时间,久到我再也没有力气为止,一声“哇”,我知道,孩子平安了。

感觉睡了很长的一觉,恍惚间很多人进进出出,在我耳边说话,慢慢的争开眼,一时间光刺眼得让我立刻又闭上,口唇干渴欲裂。

“水……”我沙哑的说着,似乎经历了一场大的嘶吼角力,再发不出多一个音了。

“夫人?”有个声音怯怯的问。

“水……”

“夫人醒了!夫人醒了!”我再努力睁眼瞧,她已经跑出去了,可是我知道,她不是翠环。

喝过水以后,感觉好了许多,身子也轻盈了些。

“阿乔,好些没有?”三哥见我醒来自是欢喜,可是又担忧的看着我。

我无力的点点头,还是有点头疼,手触上腹部,一滞!对了,孩子呢?!

“孩子……”

三哥闻言一使眼神,眼尖的老妈子就立刻出去,不一会,回来手上就抱着一个婴孩。

我看到了,脸皱皱的,身子小小的,就像之泓小时候一样。

“是个男孩子呢!不过他还在睡,看看就好,不要累着了!”见我伸手想抱,他利马立马把孩子交给老妈子,片刻间又剩下我们两个人。

三哥紧紧的将我搂在怀里,深深的悸动在我们之间蔓延。

“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怎么办?”他似乎还惊魂未定。

“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呢!我还要谢你给了我这么可爱的孩子呢……”

“可是三哥,如芩她……”

“别说了!这件事你不要管,是他们一时大意而已!况且他们跑了我也大概知道是谁帮的忙,我自有分数,你这个脑袋瓜怎么老爱东想西想的?”

“哦!”

这时,“爷,午膳准备好了,是拿到大厅去,还是到房里?”

“拿进来吧!”

我再看,果然不是翠环!

“翠环呢?”

“她去洗衣房了!照顾不周,害你差点难产,还要来做什么?”三哥口气不善。

我白了他一眼,哀怨的瞅着他。

“好了好了。明天起她就回来,但是我不放心她来照顾你,毕竟太小了不懂事!不能再让步了!你呀你!吃定我了!”他捏了下我的鼻子。“来,喝点粥暖暖胃!”

事情似乎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洛琏•斯祈与如芩

祁山,终年云雾缭绕,却是个生产药材的好地方。南面是天朝的边陲,稀落有几个村庄,平静祥和。北面则是连着北漠,幅员辽广,牧民依草而居。

鬼医上官无涯就是在这里颐养天年,钻研医术。

上官如芩是他收的唯一一个入室弟子,聪明伶俐,对药理更是过目不忘。

这一年,如芩七岁。

同样的,在北漠的一个族群里,有个桀骜不驯的男孩,叫洛琏?斯祈,为人好胜,喜欢骑马狩猎,却是最最不得宠的庶子。

这一年,斯祈十岁。

本来最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个人,又因为有祁山而牵绊起来,而且终其一生,都纠缠不休。

“师傅,我去采药了!”如芩将脑袋瓜探进室内。

“好!早去早回,不要贪玩调皮!”上官无涯沉稳的说着。他不担心如芩,因为这座山除了他,就这个丫头片子最熟了。平常也只是几个猎户上山,因为自己经常施药,对他们师徒也是恭恭敬敬的。

如芩哼着小歌,一路上找到不少的有用药材。她心想,平常总在这南山转悠,几乎都看遍了,不如去北麓瞧瞧,只是师傅说过……管他呢,只是一下下而已,没多大关系的,说不定能采到什么稀世奇珍呢!

她小心翼翼的攀爬着,满脸的兴奋,好不容易来到了北麓,发现这里的风光与南边真的是不一样!广阔无垠,满是青草的味道。

她越过一片丛林的时候,好像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

“哎呀!唔!唔!”突然被人一揽,整个人跌下了一个凹坑里,十分的隐秘。

“嘘!别说话!答应我我就放开你!”如芩背后传来稚气未脱的男孩的声音,。

如芩拼命点头,哪里还顾得什么!早知道就听师傅的话了!

待男孩一撒手,她转身一看,呵!好一个五官分明的人!只是,脸色黑青,似乎是中了毒!她还想继续问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是几个人,听声音年纪也不大。

“你们找到没有?”

“回主子,到处都搜遍了,没有!”

“混帐东西!不过是找个人都找不到!”接着就是马鞭挥舞的声音。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这回就饶了你们。罢了,反正他被阿虎咬了一口,也不长命,就让他活久一点!”

等过了许久,那些人都走了,他们才起身活动僵硬的身骨。

那男孩看也没看如芩,就径自的往前走,不过,脚步踉踉跄跄的。

“你中毒了,我敢保证,你再走十步,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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