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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紧逼/朝思暮念(34)+番外

他身边的室友,也是刚才给梁熙打电话的男孩子正要说话,被梁枫一个眼神阻止了。

梁枫笑眯眯地说:“不碍事呢,打球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过几天就好。”仿佛那伤不是在他身上,一脸轻松。

他惯知他姐姐的脾性。

梁熙见他神色无异,也稍微放了心,可是不代表自己会被他糊弄过去,正要再问清楚,梁枫就嘶嘶地喊疼,要护士放轻一些。

梁熙又一下子急了,不断对护士说着“请您轻一些,我弟弟怕疼”这样的话。

她中途给陈嘉川发了短信,让他不用担心。

因为伤到了头,所以要观察一段时间看有没有脑震荡,是以又留下来一直折腾到晚上,梁熙要接梁枫到自己公寓照顾养伤,梁枫却不肯,说明天有一门课很重要,而且还要准备考试,又在室友的再三保证说会照看他后,这才放心地让他们回学校。

只是她忘了一点,为什么在学校磕伤了,去的是离学校有段距离的医院,而不是学校里附设的医疗部。

接着几天,梁熙都抽空在家里做些东西送到学校去,顺便关注梁枫的伤势愈合情况,好在好的很快,不久就能拆纱布了。

可梁枫的伤好了,梁熙却熬病了,要应付工作,又要照顾弟弟,她便忽略了自己的身体。

不但发了烧,那种曾经如影随形的神经痛也凑热闹似的卷土重来。

在小腹的地方,一阵一阵痉挛似的疼痛侵蚀着她脆弱的神经,把她脸上的血色都抽走了,白刷刷的很吓人,终于,她疼得在办公室里晕倒了。

正好Amy经过设计部,想找她商量一下周末聚餐给陈嘉川庆生的事情,发现她歪在沙发上,惊呼了一阵,部门的同事便陆陆续续地过来帮忙。

陈嘉川接到Amy的电话也马上坐专梯下来,他第一时间,是伸手想抱起她,然后……

设计部的一个新进助理是个年轻的男孩,他犹豫了一下,便对老板说:“陈先生,不如,还是我抱梁小姐吧。”

陈嘉川握紧拐杖,艰难地点了点头,低眉看见自己发白的骨节,再一次尝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

薇薇倒下的那一刻,他连碰碰她的力气都没有,甚至没能够去送她最后一程,现在,这个同样让人心疼的女孩,他同样是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一个废人。

很快就到了医院,医生诊断梁熙是因为过度疲劳免疫力降低,加之高烧不退才会晕倒的,必须先住院。

安静的病房里。

梁熙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左手在挂点滴,白皙显瘦的手背连血管都能看得见。

宽大的病号服显得她那么娇小,像一尊易碎的娃娃。

她中途醒了一回,喝了一杯水又在药物作用下沉沉睡去,陈嘉川一直陪护到晚上,过了探病时间,医生让他先回去,有护士照顾就行。

他又坚持坐了一小时,梁熙还没醒,只好嘱咐护士多加看顾,自己先回家,不然他也得病倒。

梁熙病得迷迷糊糊,隐约知道有人帮自己擦汗,换衣服,喂水喝,可沉重的眼皮实在是睁不开。

她像抓住浮木一样,努力握紧那双手,用沉沉的鼻音呢喃:“熙子难受,要呼呼……”

那个人刚想笑,很快顿了一下,坚决把手抽了回来,又似乎想保留那份柔软的触感,握紧拳头不放。

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无可替代的人,无论是在爱着,还是恨着的时候。

夜半的停车场黑暗幽森,一辆保时捷停在路口。

江哲敞开着车门,对着迎面走来的何培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又不是夜店的小妹妹,你看着我干嘛?”何培霖皱眉念道。

“小妹妹哪里有你何少有趣,不是恨人家恨到极点?这样三更半夜偷偷摸摸潜进病房去看人家为了什么?”

“不关你的事,开车!”

江哲嗤笑一声:“不关我的事?那有本事别喊我来!”

“我喝了酒!”何培霖耐着性子。

“一接到电话就匆匆赶来,情深到你这个份上,不知道是梁熙的幸福还是不幸?”

“再说就滚下车,我没空跟你瞎扯蛋!”

“行行行,我只再问一个,你把那个像郑家那位的岑西弄出来是想做什么?还有,梁熙外公那老宅,你当初不是非得我买下来好好保管着的,怎么忽然要拆了它?”江哲忍不住问。

何培霖的表情藏在深夜里,一言不发。

江哲无奈,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好,我什么都不问了,你高兴咋样就咋样,不过霖子,我可告诉你,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后悔?”何培霖忽然说,看着不远处在医院门口停下的轿车,去而复返的陈嘉川缓缓走了下来。

他的眼底里掠过厉色:“我就是不想让自己后悔。”

江哲眉头突突的跳,他顺着他的目光,也瞧见陈嘉川了,遂问:“你想怎么样?”

就听见何培霖淡淡地说:“是属于我的东西,就永远只能是我的,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祝童鞋们圆蛋快乐,蛋蛋生辉哈~~~~╭(╯3╰)╮

23、爱过

陈嘉川在病床前守候了一整夜,当梁熙醒来时,借着床头柔柔的小灯,便看见他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也许是姿势并不舒服,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眉头还微蹙着。

梁熙怔怔地看着他,想到他总是这么默默地关心着自己,想到迷糊里那双温暖呵护的手,那种被病痛折磨了一整宿的难受稍微得到了缓和。

天渐渐地亮了,晨曦微露,陈嘉川也醒了,睁开眼就见到梁熙歪坐在病床上看着自己微笑,他惺忪地愣了一下,这才有些懊恼地说:“醒了怎么不喊我?”说着就掀开身上披的薄毯,拄着拐杖慢慢走到床前,自然地摸摸她的额头,“好在烧退掉了……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有就赶紧说,病也是能忍的么?”

“好多了,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场小感冒打败了。”梁熙打趣地笑了笑,却因病着,声音是不同以往的带着鼻音的沙哑,“嘉川,谢谢你。”

“又和我说这些客气话!我真要生气了!”陈嘉川恼看着她,冷着脸倒了杯温水送到她跟前,“喝水!”

梁熙淘气地吐了吐舌,乖乖接过水杯喝光了,又邀功似的晃晃空了的杯子,让人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陈嘉川淡淡地看着她,唇角又扬起宠溺的弧度:“你呀你,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她明明看起来像个易碎的瓷娃娃,却偏有着坚韧不拔的韧性,她坦然的微笑里到底还藏着多少心事?

“那就别说,我病着呢!”梁熙皱了皱鼻子。

陈嘉川显得很无奈:“好,我不说你。怎么?觉得饿了么?想吃什么?”

梁熙舔了下有些龟裂的嘴唇,看着他的目光带些讨好:“你请我吃冰淇淋?”

“不行!”陈嘉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挑起眉瞥了她一下,“怎么这么胡闹?一病了倒成了小孩子?算了,问你也是白问,我让人送点有营养易消化的东西来,你再睡一会儿。”

等他离开,梁熙才苦涩地敛起笑容,手指揪着被子勉强躺下来。

她也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变回还是孩子的时候,有人宠着爱着,没有烦恼,没有伤痛。

以前不管是在家还是和那人在一起,冰箱里总放着几大盒香草味的冰淇淋,只是自从没了孩子以后,她再没有吃过冰的东西了。

刚刚被陈嘉川一问,她突然就怀念起那种入口香甜冰凉的感觉了,像幸福的味道。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梁熙足足在医院呆了一周才可以出院。

出院的这天晴空万里,阳光和煦。

陈嘉川和梁熙在医院的停车场等小郑开车来接,上千平的地方穿堂风很犀利,吹起了梁熙薄薄的粉色风衣,被凉风一灌,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陈嘉川绅士地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又轻敲了她的额头:“叫你多穿点衣服,还不肯听话,还想呆在医院啊?”

梁熙想辩驳,又突然闭了嘴,越过他的肩头,怔怔望向后面缓缓走来的两个人,许梓茵正挽着何培霖的手臂浅浅说笑着,而何培霖一脸温和。

许梓茵先发现了端倪,手松了一下,下一秒却被何培霖十指紧扣着,那力道甚至让她觉得疼。

何培霖对陈嘉川寒暄地笑了笑:“陈先生,这么巧?”微眯的眼睛却看着梁熙。

可不就是那么巧?北京那么多的医院,一天有二十四小时,怎么就能碰上?

陈嘉川下意识把梁熙挡在身侧,礼貌地点头:“我来接小熙出院。”

他的动作惹得何培霖眼神深了又深:“哦,梁小姐不舒服?”

“不过是一点小毛病,多谢关心。”陈嘉川替梁熙回答,显现出极少表露的强势的一面。

许梓茵和梁熙都没有说话。

不过是几句平常的话,却让气氛拧得紧紧的,好在小郑适时地开车来到他们跟前,缓和了场面。

陈嘉川又说:“那我们先走了,再会。”说着便带着梁熙坐到车子里。

等他们走了,许梓茵才嚷嚷着疼把手抽了回来,何培霖没理他,径直向电梯走去。

许梓茵一边揉着被捏疼的手,一边快步走上去:“何培霖,你刚刚的样子好可怕,好像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