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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五小姐(146)

再有,既然已经确定了,休竹也该亲自过去将这个消息说给老太夫人知道,留了周夫人和黄大奶奶吃了午饭,略略歇了歇,便坐车一起去了西府。

一场大病之后,太老夫人竟比之前更有精神,脸上的笑容终于能看出是笑容了,浑浊的眸子比以前有神,周夫人尽捡了一些太老夫人喜欢的话题说,自然是围绕着有了解身孕的休竹,憧憬着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模样。

也不知太老夫人到底听没听见,反正整整一个时辰,几乎都欣慰地笑着。后又赏了些料子,要休竹预备小孩儿衣裳。

之后,海夫人也给了一些东西,申酉时休竹才从王府回来。想着又找来张妈妈,预备了一些东西,叫张妈妈明儿抽空去趟任家,向老太太和董氏请安,顺便也告知她们一声。

暮色时分,靖南王步履匆忙地回来,一进屋就寻找着小妻子的身影。屋子里点着一盏灯,只碧翠和玉儿在里面侍候,朝靖南王见礼便去软榻上叫醒休竹。

靖南王忙阻止了,又叫她们退下,这才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休竹卷曲着歪在软榻上,身上盖着一床颜色素雅的毯子,右手枕着脑袋,左手露在外面。灯光下,她双颊发亮,小鼻尖下的嘴角弯着,模样十分安详,安详到让人不忍心吵醒她。

身上的、心里的疲倦在看到小妻子恬静的睡颜时,不知不觉就散了。更何况,小妻子的肚子里正孕育着他的骨肉,那股子狂喜简直无法用言语描述。

而同时,靖南王又发现,小妻子真的很小, 虽然只有她睡着了才能在她脸上看到几分稚气,可就她的体型而言,真的叫人担心。

靖南王深吸一口气,休竹睡得并不十分安稳。只是习惯了午睡,今儿没有睡所以才困倦了。靖南王盯着她看,气场明显起了变化,朦朦胧胧中睁开眼。

眼前的人影逐渐清晰,看清楚是靖南王,休竹就彻底醒了,“王爷回来了?如何都没人说一声音?”

靖南王理了理她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笑道:“是我让她们不出声的。”

休竹有些心虚,不过心里更多的还是甜蜜,傻笑两声,站起身理了理衣裳的褶皱,才叫碧翠通知传饭。

而吃饭的时候,休竹郁闷了,面对一个劲儿地往自己碗里夹菜的靖南王,休竹觉得好像回到了以前。有那么一段时间,靖南王总是喜欢用那种就怕休竹吃不饱的眼神看着她,现在,靖南王是一个劲儿地叫休竹多吃。

“真的够了,再吃下去晚上别想睡觉了。”因为是被撑着了,休竹求饶地看着靖南王。

一旁服侍的碧翠等,只垂着头偷偷掩着嘴巴好笑。

靖南王讪讪地把筷子缩回来,深秋的夜风已经萧萧带有寒意,屋子里的气氛却暖融融好似浸透人心。

晚上睡觉,靖南王更是小心翼翼,抱着休竹,压根不敢使一点儿力,即便如此,担忧地问会不会压着孩子。休竹无奈地翻翻白眼,“现在大概也只有手指头那么一丁点儿。”

靖南王习惯性地蹙眉,非常好学地问:“夫人如何知道的?”

“因为现在什么也看不出来呀,所以肯定很小,等过一两个月,大概就能看出来了。”休竹努力地回忆着前世模糊的记忆,想从那些记忆中找出更多一点儿信息。

外面的一切并没有影响靖南王连日来的好心情,每天回来的第一件事必然是询问休竹的感觉。日子转眼即逝,皇后娘娘出殡在即,头一天就开始忙着进宫一事。

089:结局(上)

十月初,前皇后葬礼结束,京城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落了一夜,隔天整个世界都换上了银装,白茫茫一片。

人们躲在屋里不出来,连街道上的铺子也大多关了,京城的上空,阴霾重重,昭示着将有一场更大的雪即将来临。

相对于寒冷的外面而言,屋子里就热闹多了。厨房里后面的后罩房,几个婆子围绕着炉子而坐,两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温了酒,又找了杯子给几个婆子斟上,其中一名模样清秀的丫头,不小心将酒洒了一点儿出来。

立刻就招来一名婆子的怒骂:“。。。。。。这这双手生来有何用处?不能提不能拿,每日里只知道偷懒。”

那小丫头垂着头不说话,其他婆子忙劝着,这婆子原喝了几口酒,借着酒兴就打了那丫头两个耳光,众人瞧着忙拉住婆子。

“生个女儿到底有什么用处?将来都是别人家的人,老娘还得添一份儿嫁妆。”

另一婆子笑劝道:“你这闺女瞧着就是宝贵命,模样生得可比其他人好,如今年纪小,以后慢慢的大了,指不定能成为半个主子呢,你就等着享福吧!”

那婆子“呸”一声道:“有那个面相未必有那个命,即便有那个命也未必有那个本事。”

其他婆子只是笑着,忙劝着婆子喝酒,又打眼色叫那丫头回避。又是几杯热酒下肚,话题越扯越远,恰好外面二奶奶那边一个丫头过来要东西。厨房的婆子忙出去应酬,复又回到,嘴里埋怨道:“咱们大奶奶怀孕,没见得像二奶奶那样,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闻的。 你们是不知道,前儿二奶奶那边就做了三次午饭,喜欢吃的送去了,说吃腻了,换了新鲜的,却又不合胃口。折腾过来折腾过去,好好的东西就那样糟蹋了,如今是冬天,新鲜的东西能有几样,就是拿着钱去外面也买不着啊!”

其他婆子忙附和着,道:“像我们有了身孕时,别说要吃好的,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得干活,依我说来,这就是富贵病,二奶奶怀孕夫人紧张着,自然什么都顺着她了。咱们还能如何?总不能把这些事儿告诉大奶奶去,大奶奶也有了身孕,没得操心外头还得为这些小事儿伤脑筋。”

另一人冷哼一声,道:“二奶奶如今能这样讲究,谁知道以后?”

这话引起了大家的兴趣,要那婆子细说,那婆子冷笑道:“她如今有孕夫人紧张着她,等以后生了孩子,难不成夫人还要紧张她?莫非你们就不能知道,上次二奶奶闹脾气和夫人吵了一架,被气回娘家去了。”

有人提出质疑:“不是说是个小丫头惹得祸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原是丫头惹了事儿让二奶奶心头不痛快,可你们知道二奶奶说了什么么?二奶奶说。。。。。。。”后面的话几乎听不见,然而,其他婆子却已经是早就知道了。

“焉知二奶奶就是实话实说罢了,像这样的大家子,如何会没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咱们知道就罢了,还是别说这个才好。”

另一婆子冷哼一声道:“即便咱们不说,难不成别人就不说吗?昨儿遇见东府的李妈子,她还向我打听来着。说到底,纸包不住火。”

越说越离谱,另一婆子忙斟酒招呼大家喝酒,说起别的话题来,直到快到午时,大家方才散去。

当冬灵将听来的这些谣言说给休竹听时,休竹终于明白了周夫人的意思。黄大奶奶和海夫人是马不得明地人人死,这一点儿早就能看出来,现在周夫人却也要将明夫人置于死地。不能说这些谣言是周夫人故意叫人散布的,周夫人只是恰好地抓住这些谣言罢了。然而,这些谣言很显然对侯爷也非常不利。

倘或是扯上别的人倒还好说,可扯上的偏偏是侯爷和明夫人。

北风肆虐,几乎要将窗格子上的新糊上去的布吹破,窗帘子全部拉开,屋子里非常明亮,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明亮过,连房门也是敞开的,帘子挂在门上。即便炉子里的火烧的旺盛,可屋子里依旧冷的叫人颤抖。

明夫人好似失去知觉般,静静地看着供奉在香案上佛像,长明灯早就被风吹灭,佛像腾升起的清烟转瞬即逝,一如它们不曾出现过一样。

身后只一位冷得嘴唇发紫的妈妈静候着,刀子不知过了多久,明夫人终于回神,抬起有些颤抖的脚,一深一浅从里间出来。嗓音亦往常那般温婉,“把门关上吧,从今儿开始,咱们不出门了。”

那妈妈得到指令,立刻叫门外候着的丫头进来,关门关窗,放下窗帘和帘子。屋子里的温度渐渐回升,明夫人在软榻上歪着,嘴角含笑,却亦有几分悲凉。

很多事儿她还没来得及做,可显然她已经做不了了。失去了被利用的价值,她是一个面临死亡的棋子,可她还是不想死。 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想放弃。

亦不能这样放弃!

这个谣言就像一块大石头破坏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几丈高的浪花。

朱妈妈亲自过来找了休竹,细细地问过这边的情况,避开直接谈论这件事,却拐弯抹角地问了许多,最后沉着声道:“倘或不是周夫人要我留意,别让丫头婆子在太老夫人身边浑说,我不打听,竟是不知道的。”

周夫人去说的,休竹对这一点倒不觉意外,可太老夫人的病才好,倘或太坏第夫人知道了,岂不是又要气得生病?

这些谣言靖南王也是知道的,休竹也采取了一引起措施,可短时间内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打发走,如今年下,忙的事儿多了。

朱妈妈又担忧地道:“如何就闹开了,这几年了。” 

休竹诧异地看着朱妈妈,朱妈妈道:“以前知道的人并不多,也差不多都已经不在府里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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