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锦绣良缘(23)+番外

“南星——”郑忆慈欲言又止,儿子表现得真够绅士,真替自己长脸。

“阿锦!”严芸气结。不过是一个员工,犯得着堂堂一个总监蹲下身给她穿鞋吗?

**

一路上,阮清歌低着头,一个字都没说。到家门口时,她用干哑的嗓音道了声谢,裹紧外套走了进去。

车子离开郊区,返回慈善竞选的举办会场。

温锦言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询问开车的倪好:“你以前说的那件轰动全镇的丑闻到底是什么?”

“阮小姐二十岁的时候,嫁给了宋国伟的儿子宋瑾。噢,他的母亲就是刚才那位大嗓门的大妈。”倪好撇撇嘴,表达了自己的不屑,继续说,“可是第二天,宋瑾就说她被别人玷~污了,可阮小姐坚持那个男人就是宋瑾。两家僵持不下。没多久,阮小姐发现自己怀孕了。生下小萝卜头后,就做了dna鉴定。结果不是宋瑾的孩子。青湖镇是民风保守的小镇,人言可畏。阮小姐带着生父不详的儿子无法生存下去,就和她母亲一起离开了家乡。”

难怪那时在派出所,当他提到阮承光的爸爸,阮清歌会露出厌恶憎恨的表情。在她的新婚之夜强占了双目失明的她,毁了她的清白,毁了她的婚姻,甚至还给了她一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温锦言想,如果自己是阮清歌的话,一定恨不得杀死那个男人吧。

阮承光的亲生父亲说不定还没死,只是在阮清歌心目中,他最好已经下了地狱。

“如果我是阮小姐,我应该会把那个孩子送掉吧。我挺佩服她的,她让我知道了母爱的伟大。”倪好由衷地感叹道。

温锦言重重地叹了口气,用余光瞄了下身边的宁南星。他的神情极为肃然,双目更是沉痛。真是……烂好人!

等他们回到会场时,郑忆慈正满面春风地发表她的当选宣言:“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带领大家一如既往地做好慈善,为这个社会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严芸皮笑肉不笑地鼓掌,对着儿子低声埋怨道:“郑忆慈大比分胜出。阿锦,你怎么就没有想到让那个瞎子帮我做呢?”她在心里嘀咕着:唉,同样都是生儿子,为什么郑忆慈儿子的情商会比我的儿子高那么一大截?

温锦言揉了揉眉心,劝道:“妈,会长由谁做有区别吗?重要的是慈善本身。”

严芸又气鼓鼓地吐苦水:“郑忆慈有神帮手,而我只有猪队友。那个宋太太,当场撕逼的嘴脸太掉格了。一个女人的名誉太重要了,唉,那个瞎子……所有人都知道宋太太是我的麻将团,这下脸都丢大了。”

“我不是早叫你跟她友尽吗?”温锦言心中一股郁气无处可发,冲着严芸不耐烦地说,“还有,不要老是瞎子瞎子的叫,多伤人啊,人家是视觉障碍者!”

严芸吓了一跳,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又捏了捏儿子的双颊,一脸惊恐地问:“阿锦啊,你怎么那么关心那个瞎——视觉障碍者?你千万不要告诉妈,你看上她了?妈的心脏很脆弱,禁不起你这么惊吓。”

“你瞎说什么呢?”温锦言拿开她的手,心烦意乱地吹了吹额前的碎发。

离开会场时,江枫叫住他,想和他聊两句,温锦言斜睨他一眼,然后双手插袋,视若无睹地从他身边走过。

哼!

打女人,还是女儿的男人,应该直接下地狱!

**

“咳咳——”

阮承光的咳嗽声在狭小的石屋回荡,格外的沉闷。

阮清歌听到儿子一阵紧似一阵的咳嗽声,匆匆洗好澡,走进卧室。“承光,怎么样?”她摸到儿子的额头,烫得吓人。

承光是早产儿,从小就抵抗力弱,每到季节更换的时候,总会感冒。

“吃过药了吗?”阮清歌拿着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琢磨着要是明早还没好转的话,就带承光去医院。

“外婆喂我吃药了。”阮承光费劲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疑惑地问,“清歌,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阮清歌连忙捂着右脸颊,“……我涂了胭脂,还没洗掉。”

“哦——”阮承光捂着胸口,又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

阮清歌爬上床,把他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好让他舒服点。如果不是当初怀着承光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承光就不会提早一个月来到这个世界。想到这,阮清歌心中愧责极了。

半夜,阮承光听到了压抑的啜泣声,抬起小手,摸到了湿润的液体,焦急地问:“清歌,你怎么哭了?”

“没事,妈妈就是有点累。”阮清歌拿下他的小手,放回被窝里,“承光,快睡吧。”

第二天一早,阮清歌醒来,侧过身要去查看儿子的病情,只摸到了一团被子。

阮蓉把家里找了个遍,都没找到阮承光。正要出去找他,在餐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阮承光用稚嫩的字体歪歪扭扭地写着——

妈妈,wàipo,我走了。不yong来zhǎo我了!

☆、第22章 离家出走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阮承光就背着书包离开了家。

走到小桥时,咳嗽又发作了。阮承光蹲下来,待气顺了后,又迈开步伐,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

他停在肯德基门口,突然特别特别地想念温锦言。拿出书包里的奥特蛋,摆弄了好一会儿,遗憾地吹了吹额前的刘海。

那个老是骂人的温叔叔,应该再也见不到了吧。

路上,有个小孩牵着爸爸从他面前经过,吵着闹着要去游乐园玩。阮承光羡慕极了,他多么希望能有个爸爸陪他一起画画,一起堆积木,一起看奥特曼。

路过福万家超市时,阮承光又想起了宁南星。宁叔叔满足了他对爸爸的所有幻想,可是,阮承光看着手上的奥特蛋,心想,他好像还是更喜欢温叔叔一点点。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好随着人流,走一步算一步。

**

温弘结束友人的满月宴,回家的路上,对着司机老王苦恼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当上爷爷?”

老王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腔,笑道:“锦言还年轻哩。”

“哪里年轻了?我在他那个年龄,儿子都可以打酱油了。”温弘闭眼假寐。

经过罗马拱形门时,车子突然一个颠簸。温弘睁开眼睛,透过车窗,在路灯下,在垃圾桶旁,瞥见了一个小男孩。他蹲在地上,双手支着下巴,神情显得有点无助。

若是寻常,温弘也不会放在心上。可今天不知怎么的,他有点不放心,叫老王把车倒回去。摇下车窗,问小男孩:“小朋友,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阮承光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温弘一看他的衣着打扮,便知道他不是住在别墅区的小孩。打开车门,走到他跟前,温声又问:“是不是跟爸爸妈妈走失了?别怕,爷爷帮你找。”

阮承光又抬起头打量了他一眼,还是摇了摇头。

温弘狐疑着:“哑巴吗?”这小孩粉白的脸上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仿若水墨画成,看着着实讨人喜欢。只是,怎么不开口说话?

阮承光又摇了摇头。听到温弘让老王报警,他赶紧跳了起来,哀求道:“爷爷你不要报警。我不想再被警察抓进派出所里!”

温弘解释道:“不是,爷爷想让警察把你送回家。”

“我不要回家,我不要成为妈妈和外婆的累赘。爷爷,你走吧,不要管我。”阮承光又蹲了下来,双手托腮,苦恼着今天晚上要睡在哪里。突然,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他垂下眸子,嘴巴下撇,可怜得就像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温弘于心不忍,牵起他软绵绵的小手,“走,爷爷带你吃饭。”

阮承光指了指身旁的一袋塑料瓶,示意也要带上它们。

温弘有点心酸,“孩子,你在垃圾桶捡那个啊。”

“两个塑料瓶可以卖一毛钱。我已经捡了二十个塑料瓶,可以换一个肉包了。”阮承光挺起腰板,自豪地说。

十分钟后,阮承光提着那袋塑料瓶,跟在温弘身后,走进了温家的豪宅。室外游泳池、种满各色玫瑰的花园、比操场还大的高尔夫球场……

“爷爷,你的家就像皇宫一样!”阮承光惊叹得张大了嘴巴。

严芸在客厅看时尚杂志,见到温弘回来,“阿弘,快来看这条裙子适不适——”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温弘身后的那个小孩头那么大,身体却那么小,简直就是个小萝卜头!

“奶奶,您好。”阮承光颇有礼貌地鞠了一躬。

“什么?”严芸血压飙升,快要晕厥过去,结结巴巴地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阮承光以为她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没听清楚,大大声声、字正腔圆地叫道:“奶奶!”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奶奶吗?”严芸连忙拿过一旁的镜子,不过是多了一条可怕的鱼尾纹,居然就被喊做“奶奶”!

我勒了个去!

阮承光善于察言观色,黑漆漆的眼珠一转,改口道:“阿姨,不好意思,我刚才看错了。”

这还差不多。严芸脸色好转了些,把温弘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哪里捡来的小乞丐?”

“他走丢了。在警察来之前,先让他呆在这里。”温弘吩咐玉婶去做点吃的,上楼之前让严芸帮忙照顾下。

上一篇:负责到底 下一篇:殇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