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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良缘(24)+番外

严芸眼睁睁地看着阮承光那条脏兮兮的蓝裤子贴在自己洁白无暇的羊皮沙发上,心疼不已。

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是阮承光已经敏感地从她细微的面部表情意识到她在介意什么,连忙站了起来,走到一张木桌前。

桌上是一幅完成了一半的拼图,阮承光闲着无聊,动手拼了起来。

温弘洗完澡,刚下楼梯,就见阮承光半跪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块拼图。他拧着两条小眉毛,稚嫩的脸上充满严谨之色。

“这幅天鹅湖超难的。孩子,你要喜欢的话,爷爷给你买个二十块的拼下。”温弘走近,被那幅几近完成的天鹅湖给震到了。

“不会很难呀。”阮承光说话期间,已经眼疾手快地拼完了。

“孩子,你连原图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温弘望着这个不可思议的小孩,问。

阮承光努着嘴回道:“看轮廓和线条呀。”

这可怕的逻辑思维能力和想象力,比锦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孩子,你不去学画画可惜了。”温弘叹道。

“我有在学。温叔叔教过我画鸡蛋。”

温叔叔……

他答应过他会送他礼物,可是……

阮承光一边吃着面条,一边求着温弘:“爷爷,我留下来给你工作好吗?我会扫地,洗碗,我还会喂小鸡。”

温弘摸着他圆圆的脑袋瓜,询问道:“你不怕你妈妈担心吗?”

“妈妈因为我,太累太累了。我不想她那么累了。等我长大了,赚很多很多钱,我就回去看她。”阮承光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没多久,阮承光听到玉婶说“少爷回来了”,他顾着吃面没去注意来人。直到——

“阮!承!光!”

阮承光惊讶地抬起头,看到了满脸震怒的温锦言。他吓得差点尖叫,手中的筷子没握牢,掉到了地上。

“阮承光,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温锦言拉起袖口,气势汹汹地过去抓他。在他的爪子即将够着时,阮承光钻进餐桌底下,从另一端逃跑了。

“爸,快帮忙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温锦言一边拔腿狂追,一边叫道。

严芸从花园摘了几朵蓝玫瑰进来,整个人快不好了。只见一老、一大、一小三个男人在玩追逐战,把客厅弄得乱糟糟。

阮承光见到严芸,躲到她身后,喊着救命:“阿姨,快救救我!要不然我会被温叔叔给打死的!”

严芸伸手,揪住他的衣袖,把他拎到了儿子面前,“不用谢。”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温锦言把他反扣在沙发上,脱去阮承光的裤子,用力拍打着他光溜溜的小屁股。“玩什么不好?玩失踪?玩离家出走?你知不知道你妈妈担心得都吃不下饭吗?”

温弘有点看不下去,低声提醒道:“阿锦,他还是小孩。”

“现在就这么任性,长大后还得了?”温锦言越发用力地打他,厉声训道,“快说,以后还敢不敢离家出走?”

阮承光嘴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妈妈养我太辛苦了,我不要她那么辛苦。”

“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她辛苦?”温锦言继续开骂。

阮承光小手一个劲儿地抹眼泪,抽抽噎噎道:“我知道的。昨天晚上她一直在哭,哭得很伤心。”

温锦言一愣,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给阮承光穿好裤子,把他的身子扳正,看着他糊了一脸的泪水,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动不动就哭!”

他其实是想劝慰的,可是话到嘴边,又成了那种斥责的口气。

阮承光一脸惧怕地看着他,眼泪又掉出好大一串。咳一下哭一声,哭一声咳一下,好不可怜。

“还哭!”温锦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也不想哭,可是我的嘴巴闭不上去。”阮承光摸着红肿的小屁屁,委屈极了,“好疼!温叔叔大坏蛋!我讨厌你!”

温锦言彻底败下阵来,抱起他,带他上楼去了。

浴室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温锦言没好气地叫道:“脱衣服啊。”

阮承光双手交叉立在胸前,那双黝黑的眼睛因为惊吓而蒙上了一层水雾,声音细如蚊子:“你想干吗?”

温锦言见他一脸戒备样,不耐烦地叫道:“洗澡啊!你想你妈妈见到你的时候全身脏兮兮的?”

“反正清歌又看不见。”阮承光小小声地嘀咕着。

“还敢顶嘴是不是?”温锦言气结,把他拽到自己身前,粗鲁地脱去他的格子衬衫。正要脱去他的裤子,阮承光死死按住裤头,说什么都不肯让温锦言脱下来。

温弘站在门口,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画面,恍然意识到这不正是二十年前他和锦言相处的模式吗?虽然锦言沿着他铺好的道路,成为了非常出色的设计师,可是父子之间始终有层隔阂。这几年来,温弘一直在反省,难道他对儿子的教育出了点问题?

看到阮承光如此抗拒,温弘哀叹着,看来不是一点问题,而是很大的问题。

“阿锦,不能这样对孩子。”温弘走过去,和声和气地对阮承光说,“承光,爷爷在这看着,保证不让温叔叔再打你。”

“真的?”得到温弘的庇佑后,阮承光破涕为笑,背过身,脱下裤子。他用手捂着下~体,一小步一小步,挪进了浴缸里。

温弘忍不住轻笑出声。温锦言又好气又好笑:“谁愿意看你的蛋蛋?”

“清歌说,这个世界很危险,不能在别人面前露出蛋蛋,男人也不行。”阮承光将身体没入薰衣草香水浴中,舒服得眯起眼睛,拉长尾音叹道,“啊——”

温锦言挤了些沐浴露,涂在他瘦得皮包骨的小小身体上,心里揪心似的疼,“再黑点,就是非洲难民了。”

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阮承光向温锦言露出讨喜的笑容,已经把刚才的挨打抛之脑后了,“温叔叔,非洲在哪里?”

“在黑黑的土地上。”温锦言拿起毛巾,帮他搓背。

“那什么是难民?”阮承光眨了眨眼睛,那浓密纤长的眼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似的,仿佛能把人的心挠化了。

温锦言知道他一旦问起问题来就没完没了,耐着性子回道:“就是像你这样瘦成排骨的小孩。”

“排骨?温叔叔你讲话好好笑。”阮承光咯咯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咳嗽起来。他咳得非常厉害,脸都涨成了紫红色。

温锦言一手扶着他,一手帮他顺气。突然,小家伙的身体一软,倒在了浴缸里。

☆、第23章 唇唇欲动(内有承光可爱人设)

阮清歌在宁南星的领路下,来到了温锦言的房间。

“张医生给他打了针,还给他吃了药,现在已经退烧了。”温锦言知道阮清歌一整天都处于快要崩溃的状态,说的时候特地加柔了声音。

阮清歌摸到那张熟悉的小脸,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情绪骤然失控。她声泪俱下地说:“傻孩子,妈妈一点都不辛苦。妈妈有你,一点都不累。你是我的命根子,妈妈没有你就活不下去。”

她擦拭着眼泪,扭过头,在黑暗中寻找着温锦言,“总监,谢谢你!”

温锦言让她今晚留在这里过夜,等明天再和阮承光一起回家。阮清歌想了下,点点头。

“妈妈,难受——”阮承光呓语着,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

阮清歌连忙躺在他身边,把他抱在怀中,唱起了苏城的童谣:“一绣一只船,船在江心里航,绣了个姜太公,手持钓鱼竿——”

苏州方言出了名的软糯缠绵,再加上她本就清甜的声线,好像有黑色丝绒轻轻滑过耳膜。温锦言的心也随之沉静下来,仿佛世界的纷纷扰扰都已远去。耳边所听到的,眼前所见到的,都是醉人的温馨与宁静。

他向宁南星使了个眼神,在关上门前,还体贴地关上了灯。

**

第二天。清早。

“清歌,左手方向是牛奶,右手方向是三明治。”阮承光交代好后,一个一个地看过去,笑眯眯地说,“温叔叔吃饭,温爷爷吃饭。”他顿了一下,对着严芸甜甜地叫道,“阿姨吃饭。”

温弘露出欣慰的笑容,赞道:“阮小姐,你把承光教的很好。”

“他太任性了。昨天要不是董事长您遇到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阮清歌感激极了,又催促着儿子,“承光,向温爷爷道谢了没有?”

阮承光爬下椅子,鞠了一躬,然后郑重着小眉小眼,小大人似的说道:“温爷爷,您的大恩大德,我以后一定会报答的。”

温弘顿感窝心的温暖,扶了扶眼镜,笑着说:“承光,以后周末过来陪爷爷玩拼图。”

严芸听见阮承光重重的“嗯”,怏怏地翻了个白眼。这种人她见多了,有了机会就拼命地攀关系、谋利益。

在那对母子离开后,严芸抢过温弘手上的报纸,一脸嫌弃地埋怨:“老公,你难道没看到那小乞丐巴结的模样吗?怎么还让他以后来我们家?你知不知道,他是那瞎子被人玷污后生下来的,连流的血液都是脏的!”

“阿芸,以后千万不要在承光面前说这个!”温弘有点生气了,跟严芸拌嘴,“承光哪里惹到你了?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我说就你这气量,活该没当选慈善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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