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戏子奋斗日常(104)+番外

紧绷得厉害,所以秦明月下意识就感觉到了。

“怎么了?可是有人追过来了?!”

祁煊暗骂了一声,顾不得答她,紧紧勒住马缰,马儿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他望了一眼路旁黑漆漆的树林,咬牙道:“咱们弃马。”

秦明月还来不及问什么,就被他抱着跳下了马,然后他伸手胡乱在她头上拔了根簪子,对着马屁股就戳了一下,马儿痛嘶一声,就飞驰出去。

他拉着秦明月往路边的草丛中钻去,往里面走了一些才停下脚步听外面的动静。

不多时,就感觉地面在震动,很快就有一大队人马骑着马从此呼啸而过,还能听到有人在喊:“前面有动静,快,追过去。”

四周的杂草齐秦明月大腿处,又在树林里,头顶上密密麻麻的树叶几乎将月色都挡住了,只隐隐能看到身旁的情形。

反正秦明月去看祁煊,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影子。

四周很安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的嗓音有些抖:“咱们怎么办?往哪儿走?”

祁煊攥紧了她的手,“你别怕,跟着我走就行了。”

于是秦明月就只能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边,走了一会儿,他似乎有些急躁,将她一把拉进怀里,就这么带着她往前走着。

试过这种走法就知道,其实这么走是最累人的,不一会儿祁煊就停下了脚步。

“你到我背上来,我背着你。”

“可……”

“行了,别废话!”

他就把她往身后拉,又蹲下身子,秦明月只能趴在他宽阔的背上,任他背了起来。

这么一来,速度就快了。

秦明月很怀疑祁煊的眼睛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毫无停顿且健步如飞的往前走。反正在这种环境下,她视线的能见度极低。

只可惜命运似乎总在跟他们开玩笑,明明分了十几路,偏偏他们这一路被人追了上来。看样子对方派出来的人不少,因为后续已经有人带着许多人,分兵几路撑着火把四处搜捕。

显然是他们已经追到了马,见马上无人,就调头往回搜捕了过来。

这期间,他们躲在树上,躲在草丛中,已经躲开了两拨人的搜寻。无数次秦明月的心快跳到嗓子眼里,又落了下去。

又躲过了一拨人,四周安静下来,秦明月忍不住开口道:“你说,咱们能逃出去吗?”

祁煊的声音响起:“有爷在,你怕什么。”

说着,他又站了起来,将秦明月扔在背上,继续往前走。

他在喘。

其实经过了这么久,祁煊的体力已经是在透支了,尤其又带了秦明月这个负累。

她趴在他肩头上,小声道:“不然你放下我自己走吧,我知道你若不是带上我,估计早就逃出去了。”

此时的秦明月,心中满是负疚感,自己帮不了什么忙,还拖累了他。她能感觉到他的汗不停地往下淌,呼吸也没有之前那么平稳。

祁煊抬手挥开几根挡路的树枝,才反手打了她屁股一下,“你就这么瞧不起爷?我说能带你出去,一定能带你出去!”

秦明月被打了一下屁股,当即有些懵了,正在想她应该是什么反应,就听到他戏谑的声音:“你瞧着爷待你这么好,有没有特别感动?”

须臾,秦明月才低低地在他背上嗯了一声。

“感动就行。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报之,你算算,爷救你多少次了?”

秦明月也就搁在心里数,半晌才答他:“四次?”

祁煊饶有兴味的哦了一声,“哪四次?”

“上元节那日一次,庆丰班从苏州来京城一次,在李家那次一次,还有就是这次了。”越说秦明月心里越愧疚,越说她声音越低。

他笑了起来,“你倒是没算错啊。不过你们从苏州出来那次,不是爷出的手,但和爷也是有点关系的。对了,一直没告诉你,我把你二哥给要回来了,估计你这次从河南回去,就能见到他。”

秦明月的身体下意识紧绷起来,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我二哥,你是从哪儿把他要回来的?”

祁煊顿了一下,“这地处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你二哥没出事,之所以一直没露面是有其他原因。本来你们到京城的时候,他应该也到了京城,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给耽搁下了。”

秦明月再没有说话,一直以来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压在她身上的那层网,不知何时消失了。

她突然有一种错觉,她是怎么也没办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鼻子有些酸,眼睛有些痒,她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他的侧脸。

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却又无从说起,只能紧紧了自己环着他颈子的手,将脸埋在了他的背上。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

几十根火把聚合在一起,将四周照得宛如白昼。

田莽骑在马上,面色阴沉地看着眼前这片黑影幢幢的山林。

“招子都给我放亮些,一寸土地都不能给我放过!活儿干好了,回去大酒大肉侍候,女人应有尽有,活儿干不好了,谁也别指望今晚能回去歇息!”田莽身边,一个身穿山文甲的黑脸男人喝道。

随着此人的话音的落下,百十多个身穿棉甲的士兵以五人为一队,手持着火把进入这片山林之中。

黑脸男人毛副将这才驱马来到田莽身边:“参将大人,您放心,这安郡王带着一个女人绝对走不快,肯定在这片山林之中,咱们派了这么多人进去找,就不信找不到他。”

原来祁煊带着秦明月匆忙弃马还是露出了一些端倪,他为了驱马离开,拔下了秦明月的簪子刺入马臀之中,却忘了拔下,河营的人追上那匹受伤逃窜的马,自然发现了马屁股上的簪子,也因此而断定祁煊二人并未走远。

只可惜追过来的那一队人马数量有限,在附近搜寻了几次,都未能找到人。于是便派人回去传话,田莽这才又带了一些人杀了过来。

经过这些人的仔细搜捕,又寻到了一些其他蛛丝马迹,却是秦明月和祁煊逃窜之中,衣裳的布料被树枝刮蹭掉了些许,随着这些蛛丝马迹,田莽等人才追到了这片山林之中。

“最好如此,若不然……”

剩下的话田莽并未说完,毛副将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毛副将是田莽的心腹,河营里的一些事情他都知道,也参与在其中,自然晓得其中的厉害。

若是找不到安郡王,先不提他从河督署到底得到了什么东西,光凭这追杀皇亲国戚之罪,就足够他们吃一壶了。掉脑袋是小,株连九族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谋害皇亲国戚,可是十恶不赦之大罪。

“这片山林并不大,咱们这么多人肯定能找他们。”

毛副将紧握着拳头,面上带着一种图穷匕见的狠辣,而田莽依旧面色阴沉地注视着眼前一片漆黑的山林。

而此时,祁煊也发现自己到底出了什么疏漏,才会使屁股后头这群附骨之蚁穷追不舍。

“这次的乐子恐怕大了。”他将秦明月放了下来,苦笑了一声道。

祁煊的呼吸早已开始乱了,他背着秦明月连续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也幸亏他天生神力,又有武艺在身,换成其他人,估计早就累趴了。

“怎么了?”秦明月急急追问。

此时的她极为狼狈,衣裳头发全乱了,发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松散开来,杂乱地披散在身后,脸上有几道细细的血印子,俱是被枝叶刮伤的。

祁煊从囊袋中拿出水囊,打开后往嘴里灌了一通水,才喘着气道:“之前爷为了让马跑得远些,将这群人引开,用你的簪子刺了马臀,可那簪子却忘了拔下来。爷就说这群人怎么就盯准了咱们,原来竟是这里露出了马脚。”

“那可怎么办?得想个法子才成。”秦明月满脸焦急。

“咱们先吃些东西歇一会儿再说,急也不急这么一会儿。”说着,祁煊又从囊袋中掏出两个干面饼出来,递了一个给秦明月,他自己则拿起另一个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囊袋是他手下护卫标配的物什,也是为了应付突发情况,囊袋中必然有一些应急所用之物。例如火折子,例如水囊,还例如这种硬如石头的干面饼子。

为了防止天热食物腐坏,所以这干面饼子里水分极少。面很瓷实,也没有发酵过,所以若是牙口不好的人,恐怕是吃不了的。唯一可取之处就是饼里放了盐,或是干吃,或是用水煮了吃,都是可以的。

不过这会儿肯定不能生火了,所以只能干吃下肚。

祁煊大抵是吃惯了,所以毫不以为忤,就是嚼起来费劲儿了些,但以肉眼可见的程度,他手中的饼子越来越小了。可秦明月却是捧着饼子,迟迟不见下口,她尝试着咬了一下,也不过只在饼子上留了个牙印子。

祁煊瞟了她一眼,“别娇气,快吃。等回去了,爷让他们给你做好的。现在就只有这种东西,不吃饱就没力气,你打算让人活捉了回去?”

秦明月发现他变脸真快,时而温情脉脉,时而戏谑不羁,有的时候却又可恨得紧,一点儿不知道怜香惜玉。可她也知道他是为了她好,这是目前他们必须面对的问题。秦明月也从来不是矫情之人,一下狠心就往饼子上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