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戏子奋斗日常(179)+番外

看清楚那玉佩是什么,旁边一阵讶然声起。

祁曜再也忍不住了,道:“父王,这玉佩哪能给个小奶娃。”

祁栋跟着附和,“是啊,父王,这九螭壁乃是当年先皇所赐,又是父王您常年佩戴之物,怎么能给个不懂事的小娃。”

镇北王虎目微眯,态度不明:“本王做事,还用得着你们管?”

“拿着。”他将这玉佩塞到昀哥儿手里。

而昀哥儿根本不知此物所蕴含的意思,拿着东西,他笑得小乳牙都露出来了,抱着镇北王的脖子,对着他脸吧唧就是一口。

亲得镇北王就是一愣。

而旁边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在大家都愣神之际,镇北王将昀哥儿放了下来,又恢复一贯冷肃的模样。

“都散了吧。”

话音刚落,他就往外走去。

紧接着浩浩荡荡一群人跟在他身后就出去了,堂上顿时空了一片。

蝶夫人也跟着走了,连给镇北王妃行礼都忘了。

*

这一顿家宴吃得是跌宕起伏。

尤其最后镇北王将自己常年所佩之玉给了一个任事不懂的昀哥儿,更是让所有人都失去了冷静。

祁曜一改之前风度翩翩的模样,从正院里出来狠狠地瞪了祁煊一家三口一眼,扭头就走了。身后跟着一路小跑紧跟着他步伐的李氏。

更不用提祁栋了,面上妒意毕现,甚至迁怒上了鲁氏,隐隐有埋怨她没给自己生个儿子的意思。回去后,连着多日哪儿都没去,浑身的力气都用在了妻妾身上,当然这里且不提。

德叔的办事效果显著,等祁煊和秦明月回去后,就发现之前那一群下人都不见了。

又重新换了一群下人,虽暂时看不出什么,但从行为举止和毕恭毕敬的态度就能看出,不是之前那些人可比。

所到第一日,就打了这么漂亮的一个胜仗,祁煊心情十分愉悦。

在正院那里还要收敛着,回来洗漱后,就抱着昀哥儿去榻上疯玩。旁边的秦明月面上全是无奈,实则心情也是极好的。

不同于泰安院这里,逸翠园此时阴云密布。

祁曜回来就发了火,大骂了李氏一通。

从她蠢,到她教不好孩子,把今儿晚上所受之气,通通都发泄在了她身上。

就在这时,成哥儿和昊哥儿从正院那边回来了。

看见两个瑟瑟缩缩望着自己的儿子,他脑海里再度闪现镇北王抱着昀哥儿一脸笑的场景。

时下都讲究抱孙不抱子,可对于素来忙于战事的镇北王来说,却是子孙都不抱。他素来是个冷硬的性子,在儿子们面前是严父,在孙子们面前也难得有一副笑脸。

可他今日竟当着众人面抱了昀哥儿,还把九螭壁给了他!

九螭壁是先皇所赐之物,镇北王从来爱重,乃是其常年随身携带之物。

几乎算是镇北王身份的一种象征。

如今他将这东西给了昀哥儿,那代表着什么意思?就算镇北王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喜欢昀哥儿,可下面人会怎么想?

在辽东,镇北王就是这里天,他的一言一行都能让人揣摩出很多意思来。

祁曜本想着不遗余力地打压祁煊,祁煊初来乍到,根基人脉都不如他,只要他能拉拢所有人在自己身后,他即使是世子又怎样,在辽东这地界,可不是朝廷的一纸圣旨能左右的。

可经此一事,恐怕所有人都得掂量,掂量镇北王心里是如何想的。至少在镇北王没有表明态度之前,所有人都不会轻易站队,甚至之前一力支持他的人都会动摇。

作者有话要说:这吃的是饭,可它又不是单纯吃的是饭。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

祁曜越想越惊,越想越怒, 忍不住就迁怒到成哥儿兄弟俩的身上。

觉得若不是他们不中用, 又何必叫个一岁多点儿的奶娃子抢了风头。

他叫丫鬟拿自己来鞭子, 就要对成哥儿昊哥儿行家法。

这还是祁曜第一次在两个哥儿面前摆出如此狠厉的面孔,两个哥儿被吓得哇哇直哭。李氏哭得一把眼泪鼻涕地拦在两个哥儿前面,说若是要打, 就先打她,还说他这么闹腾就不怕被父王知道了。

前面的没吓住祁曜,倒是后面的话吓住了他。

父王前面刚赏了昀哥儿, 他后面就院子里打孩子。这其中的意思,不用多想, 祁曜就知道。

这是在对父王不满。

他不敢表现出对镇北王的不满, 哪怕心中明明有很多不满。

认真说来,祁曜是很怕镇北王的。

他一把将鞭子掼在地上, 摔门就出去了。

李氏又气又怒又恨, 却又悲从中来,不禁抱着两个哥儿痛哭了起来。

*

素兰苑乃是蝶夫人所居之地。

镇北王出了正院, 就屏退了左右,和蝶夫人一同来到了素兰苑。

蝶夫人事必亲躬, 服侍着镇北王沐浴,又换了一身舒适的衣裳和鞋, 两人才在临窗的大炕上坐下。

镇北王征战多年,身上暗伤很多,每逢到了入冬之际, 就会浑身不舒坦。也找良医所的良医看过了,可药没少吃,膏药没少贴,却根本不起什么作用。只能平日里注意保暖,逢着变天之时,用药酒揉搓按摩倒是能起到缓解的作用。

蝶夫人在镇北王身边服侍这么多年,早就干惯了这些事,让丫鬟端水服侍她净了手,又拿来一瓶药酒,就撩起镇北王腿上所穿的阔腿儿裤子,在手上倒了一些药酒,给他揉搓了起来。

镇北王半阖着目,也没说话。

角落里摆着紫檀木高几上,一尊三足鎏金镂空螭龙的香炉,正在幽幽地往外冒着淡青色的烟。混合着兰香的安神香,弥漫着整个空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而蝶夫人仿若一点都不累似的,给镇北王揉完了左腿揉右腿,之后换了方向打算给他揉揉肩背。

镇北王眼睛未睁,却是拉住了她的手,道:“你也累了,歇歇。”

声音还是一贯的冷肃,却是软和了不少。

镇北王这种软和的态度,大抵是许多人都未曾见过的。

蝶夫人也没拒绝,下了炕去净手洗面,不多时换了一身水红色的绸衣绸裤回来。她头上的饰物已经全部摘下,头发也放了下来,低低地在脑后挽了个纂。灯光映在她白净的脸上,说不出的柔顺与清丽。

她拿起美人锤给镇北王捶着腿,脸上带着笑:“王爷今儿心情似乎不错,还别说,小世孙真是个惹人疼的孩子。”

镇北王脸上带了点不显的笑意,“虎头虎脑的,胆子也大,像荣寿小时候。”

听到这话,蝶夫人眼光闪了一下,试探道:“王爷还是心疼世子的。”

镇北王面色冷了下来,一股低气压凭空出现,蝶夫人当即变了颜色,嗫嚅道:“妾身僭越了。”

镇北王没有说话,心思却不禁飘得有些远了。

每个人都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有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感情。初为人父,那种激动自豪喜悦的心情,他至今还历历在目。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好东西都给他,他虽是忙于战事,却从未疏忽过对儿子的教导。

荣寿三岁识字,四岁习武,都是他手把手教的。

可惜,让他寄予无限希望的儿子却被人夺走了。

每次想到这些,镇北王都有一种挥师入关,打进紫禁城的冲动。可他知道不够,远远不够。

离得久了,感情就淡了,从小镇北王就知道理智大于感情的道理,不然他也活不到现在。所以他向二子偏移了重心,甚至将其当做继承人培养,本想着荣寿不会回来的,可他却又回来了……

镇北王本没打算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偌大的王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他若想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他觉得他若是连这小小的宅院都走不出去,也合该被人踩在脚底下。

可没想到的是老二媳妇竟然会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甚至闹到了他的面前。

在镇北王眼里,女人从来都是男人的附属品,他再对这个儿子有猜忌之心,也不是能容许一个妇人可以折辱的。

明晃晃的当着他的面,折辱他的儿孙,老二媳妇该有多蠢,才敢做出这种事!这个儿媳妇娶错了,他不该为了整合李家的势力,给老二娶这么一个蠢女人回来……

想必经过今日这一出,下面很多人又要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这样也好,也能试……

良久没见镇北王有动静,蝶夫人小心翼翼地端详他的脸色,看了许久,才发现他竟是睡了。

她不禁松了一口气,也是安身日子过久了,她竟忘了他是最讨厌女人插口男人的事。

她在脑子里静静地想着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想着镇北王方才的脸色以及所说的话语,细细的去揣摩,掰碎了想。

她能受宠这么多年,很大一部分原因归咎在她‘懂事’之上。

*

昨晚上祁煊和昀哥儿疯玩了很久。

快到一更的时候,秦明月实在忍不住了,才喝止住并将昀哥儿哄睡。

可祁煊心情实在太好,人也莫名兴奋,又拉着她折腾了大半宿,两人才歇下。

次日,一觉醒来,秦明月腰酸背痛。

睁开眼却发现,除了昀哥儿还在身边睡着,男人却是不见了。

她叫来丫鬟问什么时候,见已经不早了,就折腾着起身。等她洗漱完,昀哥儿也醒了,又侍候小祖宗穿衣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