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戏子奋斗日常(195)+番外

此言一出,不光莺歌白了脸,旁边有个丫头也白了脸,正是那个叫湘琴的。

秦明月当然懂祁煊的意思,忙顺水推舟伏低做小地哄他。香桃顺势就让几人放下东西出去了。

等屋里只剩了两人,祁煊睨着秦明月:“你得烧高香庆幸爷是个规矩的,换着那种不规矩的,指不定你扭个头爷房里就多了几个人。”

“你敢!”秦明月色厉内荏地看着他。

看得出她在意,祁煊也不想得了便宜还卖乖,将她拽过来,刮了刮她的鼻子:“啧啧,瞧你这霸道的小摸样,都是爷给你惯的。”

口气中说不出的宠溺,秦明月面上赧然,忍不住将脸埋在他怀里。

温存了一会儿,她才道:“我倒想撵了她们走,可外面那样,真撵出去了就是一条命。”

祁煊嗤她:“关你何事,自己选的路自己负责。”

她叹了一口气,“我当然知道,只是终究于心不忍,毕竟都是女人。”接着她话音一转,故意奉承他:“不过也是对爷有信心,知道你看不上这种庸脂俗粉。”

“行了行了,别奉承爷,当爷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这事你甭管,我帮你把这两个人给安排了。”

秦明月没接他话茬,而是道:“对了,我有个设想,就是之前你进行制度改革上面还可以再改良一二。”

见祁煊望自己,她继续道:“可以增添一个积分制度,每个来到黑河卫的人,都给其发一张身份卡,利用身份卡进行积分。卫所衙门可以颁布各种任务,领了任务并完成者,可以得到一定的积分,而这个积分可以用来换各种日常所用物资。这么一来,卫所也不用将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的肩膀上,管着这么大一群人的衣食住行的琐事,可以腾出手来做其他别的事。”

“等等,你说这劳什子积分,是不是玉容堂弄出的那种可以换东西的积分?”祁煊插嘴道。

玉容堂是启明商行下新成立的一个分支,专门卖各种女人所用之物,从胭脂水粉到衣裳首饰,无所不包含。取名来自于畅销海内外的‘玉容堂口脂’,如今光这口脂就足够启明商行赚得钵满盆满了,大昌这边也就不提,尤其是西洋诸国,如今没有一根东方来的玉容堂口脂,简直都不能算是贵族。

而秦明月远在辽东,没办法亲力亲为,只能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东西,都整理整理给四喜送了过去。这积分模式便是取自于现代商场中的促销手段,积分不光可以升级vip,拥有各种特权,还可以用积分换物。

这一新奇模式推出,更是促进了许多富家太太的消费,所以祁煊也是知道这一切的。

秦明月点点头:“本质相同,但是方向不同。只是这里的积分可以用来买东西,吃穿用住都可用积分换取,同样黑河卫也可以就此开展一系列产业链,让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岗位,凭着自己的劳力可以吃到饭。你不是总头疼那些老弱妇孺怎么办,他们干不了体力活,难道不能干一些简单的活儿?将这些事情都分派下去,卫所里的人不就轻松多了?”

“另外,我还另有一个设想,咱们既然多了一条海路可走,就不能在上面动一些心思?黑河卫什么都没有,就是劳力多,在外面价钱低廉的粮食,在这里却可以换到很多劳力。如今海上贸易繁荣,各行各业人力吃紧,尤其是手工制造业,物尽其用,何不将这里劳力转向输出到外面去。”

见祁煊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她继续道:“据我所知,江南一带家家户户都有织机,却是供不应求,所产出的丝绸布匹根本满足不了海外巨大的市场缺口。咱们便可以利用一番,丝绸织不了,布匹总行,总能找到可以代工的东西。还有边关战线几十万大军,辽东气候寒冷,冬天所穿的棉衣却是少不了的。以前都是朝廷从外面运进关外,为什么就不能是由关内自产自销,节省人力物力,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

不得不说,秦明月的话又给了祁煊一番启发。

精简黑河卫多余浪费的人力且不提,若是她所言这种代工模式真的可以成,他就再也不用头疼那些剩余的劳动力该怎么管理安排了。

其实说白了,秦明月之所以会想出这个法子,不过参考了现代监狱劳动改造的例子。一来给国家减负,自己创收自给自足,二来也是变着方给黑河卫的这些人找饭吃,尤其是那些老弱妇孺们。就好像刘柔这样的姑娘家,在外面根本没办法谋生,除非有家人庇护,若是没有家人庇护,要么就是境况凄惨,要么就是走了歪路。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让人人都有事可以做,都有事做了,也不会无端生乱。

其实秦明月所想更多,还想制定出刑期这一模式,可显然以她目前的身份,是没办法做到这一切的。

作者有话要说:人当面临走投无路的境地,都会免不了想去走捷径。

刘柔其实不是个坏姑娘,就好像她和刘茂一直养着家里三个老人,就好像最让刘家寄予众望的老大,没办法面对抑或是不堪重负,便独善其身扔开了家里人跑了一样。其实她完全也可以这么做,只要她在秦明月这里老实干活,混个温饱安稳是不成问题的,问题是人都有良心。有的人可以轻易抛弃,有的人没办法抛弃。

不是洗白啊,她这种想法肯定是错的,不过咱祁大煊不是吃这套的人啊。

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

刘柔仓皇地从正院跑回自己的住处。

她们这几个粗使丫头都住在厨房旁边的一个小跨院里, 十多个人分了两间屋,睡得是大通铺。虽是简陋了些,但有片瓦遮身,风吹不到,雨打不了, 冬天的时候屋里都烧了炕, 被褥更是厚实暖和。对于早已体会到黑河卫的冬天是多么冷的她们, 无疑是来到人间仙境。

人生最凄惨的事, 莫过于是所处境遇从天到地,早先还是丫鬟婆子簇拥的千金小姐,转眼间就成了阶下囚。撑不住的早在路上就病死了,即是苟且偷生, 若家中没有顶事的男人, 也会碰到各种肮脏事。

这个世道对女子, 尤其对一个长相不差的女子来说,总是那么的残酷和无情。

刘柔当初也差点没幸免于难,幸好刘茂还算机警, 早在官兵前去抄家之时就偷偷藏藏了些银子起来,就靠着这些银子打点,和狐假虎威攀扯亲戚熟人之中有谁做着官, 倒也安安稳稳的到了辽东。

可刘柔却见过与他们一同上路的有户人家的小姐,因为家中男人清高,不堪受辱半路上悬了梁,留下老弱妇孺一大家子人。因为没银子打点, 连最粗糙的黑面饼子都没得吃,有几个负责押送的官兵垂涎那位小姐的美色,半途之中假借由头将那小姐硬拉出去糟蹋了,扭头这小姐便不堪受辱一头磕死在墙上。

还有他们来到黑河卫后,虽是当地卫所看守很严,可这黑河卫太大,总有管不着的时候,姑娘家到了这里没有人护着轻易不敢出门。她曾眼睁睁地看到过一个姑娘被几个面目丑陋的男人拉进陋巷中。她曾想冲过去拉住她,却被身旁的二哥死死地拽住。

那件事对她的打击非常大,大抵二哥也是清楚,才会穷尽所有找了胡婆子的门路,希望能求得庇护。

所以刘柔十分清楚夫人的留下她们,对她们而言代表着什么,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可如今她却因为自己的心思肮脏玷污了这份恩情。

刘柔心里充满了自惭形秽,同时又对未来充满了茫然。她该怎么办?夫人会撵了她出去吗?

自打来到指挥使府上,凭着每个月自己拿回去的粮食,一家几口总算不用挨饿了,甚至还能省出些去找人换了布料和棉花给祖母爹娘添一身棉衣。所以他们一家人才能安安稳稳渡过去年的那个严冬,刘柔虽没在家里,可她知道与他们同一时期来到这里的人,有人被冻死了。

同时刘柔又深恨自己的大哥刘昌,既然走了,为什么要回来。若不是他回来,祖母不会受刺激一病不起,她也不会为了给祖母治病,为了给二哥减轻负担而选择走这样一条路。

刘柔回屋的时候,屋里还另外有两个丫头。

见她一副死了爹的模样,两个丫头对视一眼,便起身走了出去。

“呸!”茹兰回头呸了一口,满脸愤慨。

雅兰拉了她一把,将她拉远了才道:“行了,你就算再看不惯,也别让人看见。咱们如今处世艰难,谁能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说不定人家翻身了,是时记恨报复我们。若是在别处,倒也不怕她们,可惜这里跟平常的地方不一样。”若是被使坏撵了出去,就是死路一条的下场。

茹兰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就是十分不忿。别人喂条狗,狗还知道摇摇尾巴,可这些个人吃了夫人的,喝了夫人的,受着夫人的恩,却想爬人家男人的床。幸亏只是粗使丫头,寻常到不了指挥使大人的面前,不然指不定成什么样了。

“我就是看不惯!”她道。

雅兰叹了一口气:“行了,跟我们没关系,避远些也就罢。你也别想多,让我来想她们成不了。夫人是何等天香国色,大人和夫人成婚这么多年都没有纳妾找通房,怎么可能来到这里后就看中了两个粗鄙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