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之光(58)

小雨受了教训，害怕的低声询问：“妈妈，今天哥哥是怎么了？”

刚走到门口的段夏木一瞬间停住，他听到了小雨的那句问话，回过头看了一眼罗小雨，然后整整书包出门。

罗小雨那一刻也看着段夏木，在他小小的世界里面，总是无忧无虑的充满了快乐。他也许会忘记今天的天气怎样，也许会忘记老师布置了什么作业，也许会忘记吃剩的饼干放在了哪里，也许会忘记爸爸答应过他什么时候去水上乐园玩，也许会会忘记还有功课没有做。

只是哥哥今天早上那个眼神，让他不可能忘记。

……

哥哥的眼睛，怎么好像死人一样……

……

……

很快就要考试了，然后整个初中时光就在这个夏天结束。

萧子青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的头发又长了好多，紧张的复习之后，她总会想起夏木那天说的话，他究竟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呢？

自从他不再载她上学，两个人在学校都很少见面。

知了在远处的树上叫个没完，从阳台可以看见远处一盏盏的路灯渐次亮起。路上行人稀少，夜幕降临，家家户户点亮温馨的灯，在忙碌了一天之后与家人共同度过一天之中最后的美好时光。

萧子青手肘撑着阳台的栏杆，双手托起脸，向着爷爷家的方向看着暮色四合的城市。

“爸，找我什么事？”

不用转头也猜得到是谁。颜舒叶的声音里有让人说不出来的味道，年轻的微微青涩的上扬，又有一点年老沧桑的低哑，似乎他连自己的声音都可以随意控制一样。

自从那天晚饭之后，颜舒叶再没为难过自己，每次看见她出现在自己阳台那一边时他也安静的留在自己阳台那一边，偶尔说一句“你在哦？你也来这里哦？今天天气不错哦？”之类的话，然后两人再无语言。

这种沉默却显得格外的默契。

颜舒叶听着手机走出阳台，衬衣松垮垮的穿在身上，一粒扣子都没有扣，头发还不停的滴着水珠，他一手拿着一块白色大毛巾擦着头发，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在说话。

“小叶，你不是快要放暑假了吗，把暑假时间空出来，我安排你去做点事。”

爸爸在电话另一头正经严肃的说。

颜舒叶开始犯难，自己暑假似乎早就有其他安排了。微皱眉头，但是脸上表情是喜悦的，每次爸爸吩咐他去做一些事，就像修炼一样，总能让自己长不少见识。他思考了几秒，决定下来。

“好的，爸，我整个暑假都有空。”

“那好，具体事项等你考完试我再和你说，我今天会晚一些回家，和你妹妹好好呆在家里啊，不要老是晚上跑出去。”

“嗯，我知道的。”

合上手机，颜舒叶才看见萧子青也在阳台上，两个人各站一边。她还是穿着一件青色的裙子，他从没见过有这么喜欢穿青色的衣服的女孩子，而且还穿得这样好看，就像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精灵。

身材瘦而高挑，皮肤干净纯白，那种不是花朵的美，更像春天茵茵草地那种无比清新的美，不染尘埃，没有一点渣滓的安静与纯洁。

萧子青看着颜舒叶，欲言又止的，终于说出话来。

“叔……叔他今天晚上回来么？”

颜舒叶拿毛巾继续擦着头发，看见她在对自己说话，脸上浮现出暖暖的笑意。

“……嗯，应该会很晚。”

气氛一下子尴尬得要死，他们可从来在阳台上这样碰面，而且颜舒叶的衣服大敞着，露出少年光滑又结实的肌肤，萧子青避开了目光。

颜舒叶也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衣衫不整，一时脸上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才好，看着她脸上泛起的红晕，他竟然有些沉醉。

那一刻她实在是太美丽了，就像一片晶莹娇嫩的花瓣。

“那……我妈妈她……她每天好像也工作到很晚……”

萧子青终于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心里想问的话，心里有些担心，却又问不出口。这么多年了，她已习惯了不去过问她的事情。

颜舒叶微微转头，一脸困惑的想着她的话，似乎并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那有什么问题？”

“……没有，谢谢。”客套语气。

无话可说，气氛又尴尬起来，萧子青默默地各自回到自己房间。颜舒叶的目光一直追随她而去，直到她拉上阳台的门。

六

两个人的暑假（1）

放假之后连续几天，小川每到早上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萧子青，询问早些时间夏木提议一起去玩的事情。可是萧子青也不太清楚，夏木那边最近也没什么消息。

小川兴致勃勃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其他的话，像考试哪道哪道题自己以前做过啦，昨天她养的狗突然感冒啦，这天气要热死人出门前一定要擦防晒霜啦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