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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高能(254)+番外

竟然是杨千嬅的《再见二丁目》,难得费城还有粤语老歌的粉丝。

林夕的歌词凄淡婉伤,杨千嬅的嗓音却舒缓沉静,二者在琴声中娓娓缠绵,恍惚间勾勒出一段至情至性的情思。

小时候李珍极爱这首歌,餐馆打烊后总是熄了灯在吧台边倒半杯酒,和着杨千嬅的声音缓缓喝下。

那是李维斯对爱情最古早最直观的认知——伤痛、等待、听不懂的粤语唱白,还有女人的眼泪。

那时候他不懂一个人为什么会因为另一个人而痛苦,现在他懂了。

那种被遗弃、被否定、被轻视的感觉足以摧毁一个人所有的自信,再强大再阳光也没有用,所有的安慰都纸上谈兵,都是自欺欺人!

宗铭就是不信任他,就是看不起他,就是没有把他当成一个优秀的刑警!

宗铭还把伊登叫“岳父”,他就从来没把自己当成真正意义上的丈夫!

有钱了不起?交了医药费就了不起吗?

老子不治了!

老子身强力壮,多喝热水就痊愈了哼!

李维斯捏着杯子在伤感的情歌中咯吱咯吱磨着后槽牙,冷不丁一个高大的阴影出现在眼前,将初升的阳光遮掉了一大半。

桑国庭拎着个公文包,风尘仆仆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柠檬水。

“局局局局座!”李维斯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抢过水壶殷勤伺候。桑国庭一脸倦色,仿佛好几天没睡好觉似的,倒水的工夫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多谢……坐下说吧,你还病着。”

“我我我都好了。”李维斯所有的吐槽都飞到了九霄云外,眼巴巴看着桑国庭,“局座你怎么来了?”

“去医院看你,他们说你出去了,我沿着马路走啊走啊,看见你坐在这就过来了。”桑国庭抹了一把脸,看着他笑,掏出手机往桌上一丢,“着急坏了吧?阿菡说你天天在UMBRA上问东问西。”

一提这个李维斯就委屈得不行:“那他们谁也不回我,谁也不理我?”

桑国庭说:“都是我吩咐的,不让他们打扰你养病。你这次在加布林立了大功,病成这样我好心疼……唉,你们都像我的仔一样,哪个受伤我都不忍心啊。”

李维斯想起他春天才经历了桑菡受伤事件,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感动地道:“谢谢局座关心,我都好了,我的病就是听上去吓人,其实没什么的,都不严重。”

“我知道啦。”桑国庭说,“刚刚在医院我已经问过那个李逵了,他说你身体底子好,恢复很快,已经可以出院了。”

李维斯楞了一下才明白他说得是自己那个主治医生,不禁喜上眉梢:“可以出院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工作了?让阿菡把屏蔽解除了行吗?”

“回头我跟他说。”桑国庭看他迫不及待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摇头叹息道,“我就想不通了,宗铭哪儿来这么好眼光,挑的人个个这么高觉悟,尤其是你,人又乖又聪明,还长得这么好看……回头我去看看他老豆,顺便在旁边买块墓地把祖坟迁过去……哈哈哈哈。”

听的人还没笑,他先笑得前仰后合,李维斯有点小惊悚,迟疑道:“局、局座您别笑了,怪吓人的……”

“有乜?”桑国庭搓了搓脸,终于不笑了。

李维斯松了口气,问:“局座,宗铭去哪儿了,怎么联系不到?”

桑国庭沉吟不答,李维斯追问:“你们是不是找到鲨鱼岛了?他是不是已经去了?”

桑国庭点了点头:“这件事是他做主暂时不让我们告诉你的。你病得太厉害,他怕你性子急,年纪轻轻落下病根。”

李维斯抿唇不语,桑国庭叹气道:“小李,宗铭心里也纠结啊。你是他亲手培养起来的,他信重你,愿意把自己的命交到你手上。但你又是他最亲的亲人,他看不得你受伤,恨不得你的病生在他身上……”

李维斯心里酸酸的,又热热的,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杯子。桑国庭说:“他亲口对我说,不能埋没你,辜负你的天赋,但也不能让你带着伤病工作,所以在主治医生确定你没事之前,绝对不能告诉你他去了鲨鱼岛。”

李维斯一怔,抬头问:“他真的去了鲨鱼岛?”

“五天前。”桑国庭说,“现在他应该就在亚瑟资本的秘密总部。”

他怎么去的?既然他都能去,为什么不直接派武装警察去端了他们的老巢?李维斯心跳加快,有几十个问题想要问他,桑国庭却按了按手,道:“这里不方便,回医院去说吧。我要让医生给你再做一次全面检查,等确定你可以出院了,再把他留下的任务交给你。”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李维斯霍地站起身。正好侍应生端着餐盘过来,吓得差点把盘子打了:“先生,您的早餐……”

李维斯看着香喷喷的厚切牛排、意面和草莓奶昔,忍痛一挥手:“打包!”

“……”桑国庭本已拿起了刀叉,又一头黑线地轻轻放下——好恨这些有钱佬,一个人叫这么多吃的,也不跟领导客气客气!

算起来宗铭还算识相,好歹给老子买了一张头等舱机票。

年轻人就是不行啊,奶昔都不懂得多给老子叫一杯!

第204章 S7 E22.病原体

李维斯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和桑国庭回到医院, 之前那点儿委屈烦躁已经全没了,满脑子只剩下对自己能否继续匡扶正义的担忧——“我病好了吧?”、“检查不会出问题吧?”、“大胡子不会整我吧?”等等等等。

至于宗铭,李维斯对他的怨愤全部变成了感动和担心——他自己伤还没好, 去鲨鱼岛能不能撑得住?谁和他一起去的?准备充不充分,计划周不周密……

好不容易挨到所有检查都做完,李维斯迫不及待地回到病房, 看到桑国庭正在和大胡子医生谈话, 看表情……好像还凑合?

“怎么样?”李维斯小心翼翼地问局座。桑国庭点点头:“恢复得不错,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但是不能过度劳累,要注意休息补充营养……算了这个我就不强调了, 我看你伙食好得很。”说着瞟了一眼他打包回来的豪华早餐。

李维斯在他刚毅的眼神中依稀看出了一丝哀怨,当下福至心灵, 把外卖拿去请护士小姐加热,又在餐厅订了一份最高规格的早午餐:“局座您辛苦了,还是边吃边说吧, 不能光关心我, 也要关心您自己的身体啊!”

“小李真是温柔体贴啊。”桑国庭龙颜大悦,含笑赞许,“太破费啦,点这么多干什么,我哪里吃得了啊。”

“您挑喜欢的吃, 剩下的有我呢。”李维斯觉得自己深得宗铭亲传,体贴领导的能力与日俱增!

拍马屁?

不存在的,这是UMBRA上行下效的光荣传统!

两人在单人病房里边吃边聊,桑国庭不等他问便说:“宗铭是以孔京的身份和伊藤健太一起去鲨鱼岛的,他身上有一件非常重要的物证,能证明他就是那个可以为超级脑实验确定‘锚点’的原始病原体亲代后裔。”

他是“锚点”?李维斯一愣,不可能啊!伊登明明说过,1942年在南石头惩戒所,是荣靳之主动承担了伊藤光的活体实验。

所以就算真有“锚点”的存在,也应该是荣靳之的后代,比如自己或者伊登,宗铭怎么可能是原始病原体的亲代后裔?

“你听我解释。”桑国庭道:“这件事要从伊藤健太的曾祖父伊藤光说起。”

1948年,死里逃生的伊藤光从日本辗转来到美国,依靠在南石头惩戒所私藏的“特别一课”珍贵资料开起了Ito研究所。

之后八十年里,伊藤家四代传人致力于先天性颅脑病变研究,研制出很多基因靶向药物,为亚瑟资本赚了不少钱。

直至上世纪末,伊藤家都以为亚瑟资本只是想通过Ito巩固他们在医药界的地位,但进入21世纪,史宾赛家族开始要求伊藤家深入研究超级人脑改造技术,博伊尔上位之后更是露出隐藏的獠牙,公开胁迫他们做违法实验。

父亲被暗杀之后,伊藤健太上位,在博伊尔的哄骗下开始研究超级脑,然后在病毒培育上遇到了难题。

他需要原始病原体来标定“锚点”,研究了祖父伊藤光的人生轨迹之后,确定原始病原体应该是来自于波字第8604部 队,很可能是一个中国人,或者至少是朝鲜人、韩国人。

但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伊藤光从8604带回来的研究日志并不完整,最后一部分被撕掉了,伊藤健太不死心,又反复翻阅他生前留下的手稿、相册以及其他遗物,最后在一个刀盒里发现了重要线索。

为了效忠天皇,很多日本军人在最后一刻会选择剖腹自杀,伊藤光也是一样,所以他在参军之初便为自己准备了一把“肋差”。

“肋差”是一种日本传统武士刀,只有尺余长,非常精美。伊藤光并没有用到自己的“肋差”,但却在刀盒里保存了一张简短的遗书。

遗书写于1942年,字迹潦草,语焉不详,大致意思是伊藤光在某个自己非常敬爱的人身上做了活体实验,无法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决定剖腹自杀。

从混乱的语序和颤抖的笔画中可以看出,当时伊藤光已经濒临崩溃,遗书上甚至有好几处晕开的泪水。而在伊藤健太记忆里,曾祖父是个沉默而阴郁的男人,别说哭了,连笑都没有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