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奇梦录(14)

“落日城的醉使苍，在老身眼中虽然不是东西，但他说的话确是一句都不假。落日城的确有能力达成你的梦想。”婆婆并不惊讶越明现在的表现，只是以一种很中肯的语气回答她。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越明马上下定决心，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好！苍，我跟你去落日城！”

“明明！”吟然使劲把越明拉过来，看起来很激动，“你也中巫术了吗？！如果你去了落日城，那我们就要分开啦，还有，你想变成婆婆的敌人吗？”

“那又怎么样？然然，我不反对你留在桃源村，因为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同样的，你也应该接受我的选择才对。”

相对吟然的激动，越明看来很镇定。

“可是这是不对的！这样做太对不起婆婆了，婆婆她收留我们，请我们吃饭，还把自己的床让给我们……而且，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吟然紧紧握住越明的手，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追求自己的幸福和梦想有什么不对？虽然很对不起婆婆，但是是她自己把落日城的人当作敌人看待，别人可没有这样想。”

越明义正言辞地反驳。

“没错，小人可是非常尊敬夫人的。”苍趁机插上一句。

越明不理他，追问：“然然，是不是我去了落日城你就不把我当朋友看啦。”

吟然拼命摇头：“不是的，我……”

“那就好！”越明不等她说完，忽然用力抱住她，“无论走到哪里，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嗯！”

吟然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能含着泪点点头。

看见拼命忍住眼泪的然然，越明的眼眶也有点湿了，长这么大，然然是她唯一一个真心的朋友，她很舍不得，但不想就此错过追求幸福的机会，甩甩头，扔掉不必要的伤感，推开吟然，毅然走到苍面前。吟然本欲拉住她，被婆婆阻止了。

“我们走吧！”越明对苍说。

“小主，您的选择绝对正确。”

头一回，苍连眼睛也在笑，真正得意的笑。

“虽然很遗憾梁姑娘不能同行，但小人依然非常高兴。”

他打了个响哨，远处传来清亮高亢的鸟鸣声，只见一只巨大的仙鹤飞过来，停在四人面前。苍把越明抱上了去，自己也纵身一跃，坐到越明的身后的位置。

“要出发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苍附在她耳边低声道。

“然然，再见。”越明的眼中还有一丝依恋，她狠了狠心，偏过头去，“走吧！”

苍向站在地上的两人抱拳一揖：

“山水有相逢，将来还会有再见的日子。”

从腰间取出长笛，吹了起来，听到笛音，仙鹤长鸣一声，扑扇着翅膀，飞向空中。

“明明！”看着仙鹤越飞越高的身影，吟然默默流下泪来。

“朋友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吗？”婆婆扶着吟然瘦小的肩膀，温柔地说道。

“明明！”吟然忽然发了狂似的大叫起来，飞奔着追逐已经远在云端的仙鹤，“你一定要过得很好才可以！你一定要过得很好才可以！”

她这样拼命奔跑着，直到载着好朋友的巨大仙鹤没了踪影，才扑倒在地上，伤心地大哭起来，此时，一双温暖的手把她扶起来。

泪眼模糊中，她看见婆婆关切的眸子。

“婆婆！”吟然扑进老人的怀中，“爷爷奶奶不在了，我又见不到爸爸妈妈，现在连明明也……我……”

她抽抽噎噎说不出话来。

婆婆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抚摸她柔软的头发，满怀怜爱地说道：“既然舍不得，为何不随她一起走。”

吟然没有回答，只是倔强地摇摇头，在她纯真的心灵里，已知道区分对与错。

婆婆明白她的心意，也不再言语。

第二章 小千世界(IV)落日城

空中，一只巨大的仙鹤正在急速行进中，速度非常之快，以至于同一方向的飞鸟都像静止不动似的，被一掠而过。骑在鹤背上的越明无心留意这些，此时的她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心中思绪万千。

对于桃源村和那位不苟言笑的陆婆婆，她是没有什么留恋的，但实在舍不得好朋友然然，心中又隐隐庆幸她没跟来，反过来倒为这种自私的想法感到羞愧。几种心思交杂在一起，折磨得她柔肠百转，几欲掉下泪来。

“小主的心里是否几分欢喜几分愁，还有的一点点惭愧呢？”背后响起苍好听的声音，一语点破她矛盾的心理。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窥视我的内心！”

越明的神情冷冷的，还未到落日城，她已经摆起主子的架子。

“小主此时的心情，小人就算不使用巫术，也是一清二楚的。”